第九章(1)

作品:《追逐天空的流星

    「所以啊,我就说他们真的超扯。」江怡寧摇摇头,当公关遇到的离谱事,都够写几本书了。
    当荣秀婷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搁在桌上的手机萤幕亮了起来,她瞄了一眼,是通知她蜥蝪比尔回覆了电邮的提醒。
    在公司同事的眼皮底下看别家公司的电邮显然是不适合的,尤其这算是自己的私务事,开小差总不能大肆宣扬吧?于是荣秀婷假装肚子痛,不经意地把手机收进裤袋,带到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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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上正播放着黑白色的粤语长片,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的祁筱涵呵欠连连,显得没有兴趣。拿起摇控又转到其他频道,其他频道虽然有她最爱看的综艺节目,但这些节目都是重播的,祁筱涵早就看过了。
    打开电脑上网吗?祁筱涵又怕自己会糊里糊涂把凌小琦的重要资料弄丢。没事可做的祁筱涵一整个叫做「闷」,可是,没有凌小琦搬进来的时候不是更闷吗?那时候却不觉得无聊,反而现在就闷了?祁筱涵叹了口气,果然是不能被宠的,一宠便会坏,总会得一想二,人是欲望无穷的动物,想不到鬼也是。
    星期六已经过去,星期天早已降临,可是凌小琦还没下班回家,祁筱涵有话没人聊。
    把电视机关掉,走到凌小琦的书架前,随手取出一本书,名叫《如何学会爱自己》。祁筱涵翻了翻,便把书放回原位。
    不是书写得不好,只是祁筱涵用不上了,如果是在死前看到,应该会派得上用场的。现在的她,书中大部分的建议事项都做不了,喝不了热牛奶、泡不了泡泡浴,也闻不到香水的甜味……太多事情她做不了。
    莫名有种沮丧,祁筱涵回到沙发上蜷缩着身体。明明她不会感到温度的变化,可是,她觉得冷了。她有衝动想哭了,可是哭不出来。她想爸爸了,她想以前的朋友了,不知道爸爸老人家可安好,不知道朋友们还会不会偶尔谈起她。
    胡思乱想,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祁筱涵坐直了身子,看向门口的方向。
    「肚子好饿喔。」凌小琦一进门便说道。
    「今天好晚喔,太阳老公公都快起床了。」祁筱涵看了看掛鐘,快五点了。
    「星期六会比较忙一点,酒吧的客人比较多,是高峰期。」凌小琦笑了笑,把脱掉的鞋子和背包放好,进入厨房扭开水龙头洗手。
    「现在都星期日了。」祁筱涵也跟着走进厨房,「凌小琦,你会不会累啊?」
    凌小琦回头朝祁筱涵笑了笑,俯身从柜里取出一个麵饼,说:「不会啊。小高和小力都很照顾我,莉莎亦很疼我,他们都对我很好的。」
    「莉莎?」
    「是我老闆,她人挺好的。」凌小琦注了半锅子的水,开了炉火,就把麵饼放下去,「而且我觉得她真的好厉害,我看她也不过三十岁左右,却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这样喔……三十岁左右就有自己的店是挺厉害的。」祁筱涵点头认同,也许她没死,三十岁的时候也只是个普通职位的小人物。
    凌小琦倚着厨柜,等待她的汤麵。看来,她是饿坏了。
    「喂……你都不加点什么配料吗?这样不好吃的耶。」祁筱涵指着那个被火烧着,里面只有水和麵的锅子。
    「随便吃一点就好。」凌小琦笑着说。
    「但这样没有味道的。」
    凌小琦笑起来,歪着头说:「那就当少加味精更健康吧!更何况,我待会洗澡后就睡觉了,睡前吃太多对胃部不好的。」
    「饭后不可以马上洗澡的,那时候的血液会流向你的肚子帮助消化,尤其你如果洗热水澡的话,会很容易晕倒的,因为脑部氧气不足!」
    祁筱涵说到眉头紧皱,凌小琦看见祁筱涵这个「小大人」的模样,说理起来挺有模有样的。
    「我现在才知道,你还懂得不少。」凌小琦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可是血的教训!我就是晕过才知道啊!幸好那时候只是轻微的晕眩,没什么大碍。」祁筱涵说起来手舞足蹈的,面部表情有点夸张,但的确有了动作和表情辅助,说话内容更易让人记住。
    凌小琦把毛巾折叠起来,放在桌上,然后又走到厨房关上炉火,把整个锅子放到毛巾之上,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你很懒惰耶,碗都不用。」祁筱涵摇摇头说。
    「没关係,反正也就是我一个人吃,不怕卫生的问题。少洗一隻碗,可以省力、省水又省钱,一举三得呢!」凌小琦笑起来,已经用筷子夹起热腾腾的麵了。
    祁筱涵坐在凌小琦对面,静静地看着凌小琦吃那应该没什么味道的麵。
    就算明知这样的麵根本不好吃也好,祁筱涵还是很渴望能够吃一口。她有多怀念食物的味道,正如她多想变回正常的人一样,强烈的渴望。
    凌小琦察觉到祁筱涵盯着她那锅麵发愣,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吃,要她只有看的份儿实在不太好,但也没办法,总不能自己都不吃饿着肚子。
    凌小琦在祁筱涵面前摆一摆手,让祁筱涵注意她。
    「你要不要跟我去见一见鲁爷爷?」凌小琦问。
    「见来干什么?」祁筱涵好奇地看着凌小琦,正等待她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