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清醒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一片狼藉的房间,墙上有血迹,而温执言一只手腕上缠着纱布,坐在地毯上,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江澜瞬间红了眼眶,他看着温执言,直到温执言似有所觉,从梦里惊醒,有些无措地看向他。
    江澜问:“温执言,我做了什么?”
    温执言没说江澜做了什么,他揉了揉自己兔子一样有些红肿的眼睛,发现江澜清醒了,便第一时间松开了束缚着江澜的绳索,问他:
    “澜哥,你疼不疼。”
    因为第一次之后突如其来的易感期,江澜开始陷入自责,而温执言同样也是心怀愧疚。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澜都拒绝被温执言咬。
    但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们似乎总不把困难看在眼里,情到浓时,总有些事双方都难以克制。
    江澜第二次易感期爆发的时候,比第一次更加来势汹汹,温执言到底是叫了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强行打了镇定剂,才避免了又一场灾难。
    那时候海城人民医院信息素科室的主治医生是个beta老头子。
    看起来很古板,温执言在向他解释自己咬了江澜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
    老爷子从厚重的镜片上方看着温执言,只说:
    “alpha信息素的源泉是在腺体没错,但是体液中含量也不少,alpha和alpha的亲密接触,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信息素等级较为偏低的一方。”
    “从而引发紊乱现象。”
    “如果为了他好,你们应该保持距离。”
    这一番话,直接给了温执言当头一棒。
    住院治疗缩短了江澜的恢复期,但是光住一次院,就几乎花掉了江澜和温执言两人三个月的生活费。
    江澜一清醒过来,就急急忙忙出了院。
    如果按私心来讲,其实医生的话,温执言是不想跟江澜说的。
    但温执言很爱江澜,做不到为了私心就这样继续祸害江澜,于是他到底还是将那老医生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江澜。
    然后问他:“澜哥,怎么办,我们应该保持距离吗?”
    江澜闻言,当即怒道:“放他娘的屁,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说罢,就直接搂着温执言的脖子,在他嘴角用力亲了一口。
    两人早在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江澜不接受因为这种事就和温执言分开,温执言也做不到就这么跟江澜一拍两散。
    而柏拉图这种事,对于年轻气盛又尝过禁果的alpha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于是温执言开始背着江澜,偷偷注射omega才会用的信息素抑制剂。
    而江澜在那个时候,对这些都一无所知。
    但事实总比想象更让人难以接受,你以为你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实也还是会像把利刃,捅得你遍体鳞伤。
    江澜和温执言的感情一直很好,唯独在江澜的易感期这件事上,两人都可谓是筋疲力尽。
    而因为江澜信息素的紊乱状态,他的易感期发作得总是比温执言频繁。
    高昂的住院费医疗费让江澜拒绝去医院接受治疗,但每次硬挺,对两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折磨。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乐在其中。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之后每到江澜有了发作预兆,他都会提前让温执言把自己绑起来。
    唯一难受的,就是在这期间,温执言需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江澜身边。
    江澜第一次察觉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是因为在温执言大三那年,他因为突如其来的易感期,让温执言放弃了一场他准备了将近两个月的比赛。
    那段时间,江澜常常问自己,也问温执言,到底是爱情重要还是前途重要。
    温执言不在其中取舍,只说:“你重要。”
    尽管温执言的答案给的很坚决,江澜还是开始陷入自我内耗的自责和愧疚中。
    在他再一次因为自身的原因耽误了温执言一项很重要的设计演讲时,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难听的话。
    “温执言,你还是走吧,这样下去,既耽误我,又耽误你。”
    温执言知道江澜心情不好,他耐心道:“澜哥,没有耽误,没参加上说明没缘分,我本来也没准备好,不太想去,正好下次再说。”
    江澜有些烦躁:“下次搞不好还会被我耽误掉。”
    温执言不是很在意这些,他说:“澜哥,可是你现在的状况,是跟我在一起才会造成的。”
    江澜说到这儿就更烦:“所以你现在是因为内疚才跟我继续纠缠下去的吗?我不需要,温执言,你该为你的前途做打算。”
    温执言是聪明人,向来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在对方情绪暴躁的时候去往枪口上撞。
    只要江澜这么说,他就会选择沉默,然后出门买一支玫瑰回来送给江澜,让他不要说气话,他是不会被气走的。
    第199章 我已经够累了,别再给我添堵了
    人少有天生就情绪稳定的,尤其是年少的时候,遇到感情,总会难以冷静思考,做出正确的决断。
    后来那段时间里,两人尝试过避免亲密接触,连吃饭都是分餐制,江澜怕自己忍不住对温执言动手动脚,主动睡了沙发,让温执言自己睡床。
    他们相爱,却甚至连一个拥抱都需要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