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恼了,“我实话实话,怎么就幸灾乐祸了,刁家家破人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犯得着幸灾乐祸!”
    “那你刚刚还说尴尬。”
    汤圆摊手:“是尴尬啊,前两天甜妹子还抱着刁美红哭得昏天黑地,如果她现在搁我们这拷着,你说尴尬不尴尬。”
    十个骆勇加起来说不过一个汤圆,前者被怼得哑口无言,转过身生闷气。
    “刁美红捅赵阔,确定吗?”
    汤圆点头:“百分百确定,刁美红混进国土局,给人办公室捅的,哪还有假。这妹子太彪了。”
    骆勇转头,诧异道:“在办公室捅的?”
    汤圆得意瞅一眼骆勇,伸出两根手指,后者皱着眉头极力忍住捶爆他的念头,递给他一根烟,汤圆接过烟别在耳后,手指又搓了搓。
    骆勇瞪他,后者挑眉,恬不知耻继续搓。
    骆勇捏着鼻子又给了一根。
    “所以说她麻烦大了,无论赵华人如何,法院一定会重判,性质太恶劣。”
    在国家机-关捅杀公务人员,汤圆说得五到六年算好的,毕竟法官也是人,物伤其类,刁美红完了。
    花甜的心拔凉拔凉,她不该等的,她应该马上去找刁美红,刁氏姐妹感情深厚,刁美红从小到大从学费到生活费全是刁美凤给的,刁美凤对她好,把对父母亲情的遗憾毫无保留转移到妹妹身上,投桃报李,刁美红对姐姐的爱,甚至高于她的父母。
    刁美凤死后,刁美红极度自责,她觉得姐姐替她承担了刁家的责任,都是刁家的女儿,姐姐从小到大受尽折磨屈辱,她却在姐姐的庇佑下平安长大,她可以读书,可以考大学,可以正常恋爱,未来无限期许,而姐姐只能呆在污泥潭中零落成泥,她看着姐姐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痛苦,从一朵娇艳怒放的玫瑰变成污浊不堪浑浑度日的死鱼眼。
    她以为自己考上大学后,能拯救姐姐,能把她拉出泥潭,但她死了,死在她最爱的人手里,赵阔用刁美凤用身体换来的手杀了她,他不仅杀了刁美凤,还杀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刁美红。
    赵阔被关起来,她就报复他弟弟。
    他不是最在乎他弟弟吗,他不是最看重赵家的门楣吗,她就毁掉他最重要的东西,她要让他生不如死。
    刀子刺进赵华肚子的那一刻,刁美红笑了,姐姐,我赢了。
    第23章 海鲜市场分尸案14 压死骆驼最后一根……
    “对不起,调监控需要出示正式的协查文件,否者一律不予受理。”
    南城国土资源局,门岗工作人员板着脸,鼻孔朝天,下巴高高扬起,很是不屑眼前的小女警。
    小女警眨巴眨巴大眼睛,双手合十语调恳切:“大哥,大哥,帮个忙。”
    “出去,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
    “大哥。”
    砰!大门重重关上!门外的花甜咬碎后槽牙,气得七窍生烟,如果可以,她真想不管不顾冲进去打爆对方的狗头,再抓两大葱插丫鼻孔里,狗眼看人低,我呸!
    东城分局的笔录上明明白白写着,刁美红昨天上午九点冲进赵华办公室,掏出美工刀给他来个透心凉,但就现在国土局戒备森严的门岗,虎视眈眈的安保人员,刁美红怎么进去!
    南城市国土资源局负责南城及其下县市得到土地征收,经常遭遇不忿不满的拆迁户堵门闹事,他们的安保身经百战,处理闹事者比市政府处理上访者,还要麻利。
    况且,近期刁美红频频登门,保安对她无比熟悉,怎么可能让一个危险分子携刀混进去,刁美红进来的时候,安保不在,唯一的值守人员拉肚子跑厕所,花甜拿到这份笔录时,嗤笑一声,是欺负警察太傻,亦或有恃无恐,完全不屑掩盖。
    *
    南城市一医。
    “大夫,赵华同志,人怎么样了。”
    白大褂医生瞅着眼前的小女生,眼神狐疑:“你是?”
    小女生晃晃手里高档礼盒,眼儿弯弯,莞尔一笑:“他是我领导,听说生病了,我来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医生放下心来,小女生漂亮有礼,应该并非坏人。
    “情况稳定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万幸刀口避开主要器官,人年轻,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他在16号病房,走廊尽头左拐第三间。”
    “好的,谢谢大夫。”
    女生微微一笑,医生感觉天都亮了。
    医生走后,女生微笑的脸瞬间凝重起来,门岗失效,刀伤无碍,赵华还真不愧出自屠夫世家,手段心机跟他哥不遑多让。
    咚咚咚!
    病房门拉开,长发飘飘的女子看着眼前拧着礼盒的漂亮女生,神色诧异,精致的眉眼霎时皱起。
    “你是谁?”长发妹觉得她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姐姐好,我是华哥的表妹,刚从贵省老家过来,听说他病了,代姨妈姨父来看看,我哥人没事吧。”妹子自来熟,一套说辞行云流水。
    赵华的表妹,长发妹狐疑,没听他说过,不过赵华一贯不喜欢提老家的人事,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姐姐,你不相信我啊,我真是华哥的表妹,我叫花甜,我妈跟华哥妈是亲姊妹,不信我给你看合影。”
    妹子掏出手机划拉划拉,大合影中人挨人人挤人,不过最边上确实是眼前女生无疑,长发妹伸出手,一脸歉意:“花表妹,实在不好意思,我叫席媛,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女朋友!”花甜樱桃小嘴张成o形,立马改口:“嫂子好。”
    一声响亮的嫂子,给席媛整得俏脸通红,娇艳欲滴宛如绽放的红玫。花甜握住席媛的手,顺势揽过她的胳膊,两人瞬间亲密起来。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女生好奇地问道。
    席媛红着脸,笑得娇羞:“我们是同学,毕业才走到一起。”
    “难怪没听我哥说过,他先表白的,我哥这人超闷什么事都憋心里,能让他主动表白,媛媛姐,他一定很爱你。”
    席媛低着头,耳坠红红的,声音低得像蚊子一样:“嗯嗯,他很爱我,其实他上学时就喜欢我,不过那时他觉得自己出身贫寒,没有稳定工作和收入,无法护我周全,一直憋不说,直到考上公务员才鼓足勇气表白,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他人很好,对我也好,能跟他在一起,我觉得此生圆满了。”
    花甜瞅着面前浑身冒着粉色泡泡的女生,不知该感叹恋爱恼的可怕,亦或震叹赵氏兄弟手腕牛b,刁美凤为赵阔倾其所有,该给的不该给的全给了。席媛,天之娇女,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偏被赵华反其道而行之的暗恋套路牢牢套住。
    “我可以去看下我哥吗?”花甜指指门,她们一直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席媛有些为难,“得等会,麻药劲刚过,他好不容易才睡着。花表妹,你要有事先走,我会照顾他的。”
    “姨妈让我照顾表哥,我哪能走,最近事太多,姨父又病倒,不然他们早来了。”
    席媛完全认同花甜的表妹身份,说话也随意起来,“可不是,华哥最近可辛苦了,找律师跑看守所,人都瘦了。”
    花甜挑眉:“你知道大表哥的事?”
    席媛点头:“知道,我还帮忙了呢。”
    之前,花甜还好奇谁在关照赵阔,原来是这尊大神。
    “哪你还?”知道他哥杀妻,还敢在一起,妹子柔柔弱弱,心够大的呀。
    “他是他,他哥是他哥。”席媛轻描淡写,眉宇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轻愁,她不在意,但她家里在意,她最近一直在努力说服家里,但效果始终不佳。
    “我不会放弃的!”席媛目光坚定,为了下辈子的幸福,她必须努力。
    花甜看席媛,眼神复杂,扬起的嘴角慢慢放下,现在的席媛就像七年前的刁美凤,同样的炙烈,同样的无畏,同样的倾尽所有。
    但赵华他配吗!
    国土局的门岗,刁美红的被捕,刁美凤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即便他真喜欢席媛,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嫂子,医生刚让家属去一趟,要不我……”
    席媛担忧:“我去吧,你看着点华哥。”
    花甜走进病房,病床上的赵华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她也不客气,伸手直接上脸,“醒醒,醒醒!”
    赵华撑开眼皮,神情懵逼,谁啊!
    “你是哪位,为什么在这,媛媛呢。”他撑着身想站起来,花甜一指过去,按倒在床上。
    女生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讥讽道:“你是赵华。”
    “你到底是谁,不出去我报警了。”
    “你报啊!”女生拉过旋转凳垫屁股下,双手扶着膝盖,语气十分不屑:“不报是孙子!”
    “你到底是谁?”
    一份检测报告劈头盖脸砸来,赵华被砸懵了,拿来一看,脸色瞬间凝重,斟酌半响,他才开口,声音暗哑。
    “你要干什么。”
    “正式认识下,我叫花甜,刁美凤案的办案民警。”
    赵华抬头仔细端详花甜的脸,半秒后,他咬牙切齿道:“我记得你,在超市,你特么阴我!”
    花甜呵呵一笑,完全不care赵华的怒气,“我阴你怎么了,有种咬我啊,刁美凤生前在妇幼保健院留了外周血,dna检测报告显示,孩子生父就是你。”
    “花警官,凡事要讲证据,我嫂子已经死了,请你不要污蔑她的名声。”
    “你跟我讲名声?”花甜指指自己,语气要多诚恳有多诚恳:“你一个跟嫂子通-奸,致她怀孕,间接害死她的人跟我说名声。你们兄弟感情深厚,赵阔有弱精症,你知道,刁美凤怀孕,你也知道,但你守口如瓶,什么不说,让赵阔误会刁美凤,并且杀了她。这样的你,竟然有脸设计刁美红,给她送进监狱,赵华你这么牛b,简直我辈楷模,我要向你好好学习。”
    赵华脸上乌云密布,他声音沉沉的,不带半分感情:“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法院不会信的。”
    花甜掏出一份同样的检测报告,高高举起,义正言辞道:“我为什么要取信法院,把这堆材料打包寄给你未来老丈人,不是更有意思。”
    赵华风轻云淡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气急败坏吼道:“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不就仗着赵阔杀刁美凤的事跟你没有直接联系,但你别忘了,隐瞒真相教唆犯罪也是犯罪,刁美凤为什么被杀,别人不清楚,你心里跟明镜似的。还有你未出生的孩子,听说是个男孩,啧啧,造孽啊。老赵家三代长孙,因你的隐瞒,胎死腹中,睁开眼的机会都没有,母子怨最伤人,不知赵华你以后会不会遭报应。”
    花甜声音阴沉,像蓄满毒液的五步蛇,撕吐着信子。
    “闭嘴,给我闭嘴,刁美凤她先勾引我的,她妄想离间我跟我哥的关系,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死了活该!”
    “她水性杨花,你是什么东西,那天晚上刁美凤喝多了,你也喝多了,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她是扒你裤子了,还是骑你身上强你了。”
    “你粗俗,不可理喻!”赵华指着花甜,气得牙痒痒,手指不住颤抖。
    “我粗俗不可理喻,也比你个伪君子强一万倍。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刁美凤是你害死的,你不仅害死刁美凤,还害死赵阔,你以为找律师找关系,赵阔会原谅你,等他知道让刁美凤怀孕的人是你,第一个冲上来活活剐了你。”
    赵华抖若筛糠,汗如雨下,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要倒下。
    “不说话了,不说话我去寄材料喽,对了刚刚在门外遇见你女朋友,心情不好正好找她聊聊。”花甜大步向前。
    身后赵华彻底急了。
    “别找我女朋友!”
    花甜转身,神色揶揄:“哎呦,看不出我们赵二弟还是个情种,你们赵家兄弟,对付女人可真有本事,哄得人死心塌地的,刁美凤这些年往赵家贴了多少,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席小姐恋爱脑不清白,她爹席局可精着呢。”
    赵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又拿花甜毫无办法,席家本就不接受他,花甜在一闹,把丑事捅出去,他和席媛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