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经历过一次这个世界的人，自然知道破绽在哪里，可惜答案却不是沈拓想要的答案。
    “太久远了，我忘记了。”
    正常人前几天发生的事都会忘记，更何况是隔了那么久。
    这个答案跟原著心理罪里那个医生的回答不一样，原著那边回答的是，“在咨询室里。”然而眼前这人更为谨慎，或者说想到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改了口。
    沈拓居然没从她身上找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让他眼里的兴味之色更重了。
    莫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眉头不由一皱，看出了他在怀疑自己，只能故作不知。
    其他人比较好糊弄，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自己，要不是她突然改了口，怕是会折在这里。
    第三十六章 莫娴本来就不是嫌疑犯，只……
    莫娴本来就不是嫌疑犯, 只是配合调查而已，问完了话，一群人就离开了。
    哪怕沈拓百分百知道这是她做的, 可是凡事要讲究证据。
    仁爱心理咨询室里, 莫娴目送着几个人离开，才收回了眼神，回到诊室里继续工作。
    另一边, 沈拓上了车后, 并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打开电脑, 破解了她那边的监控, 看了起来, 可惜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也是，如果这么简单就被自己发现的话，那可就没意思了。
    车上，沈拓合上了电脑, 心中想道, 在同事问自己要去看尸检的时候, 没有拒绝。
    林贵的生平很普通, 自小在小康家庭长大, 今年三十岁, 是一个公司职员，平时也没有跟人结仇, 问过了他的同事, 人人都评价说好。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本应该乐观的人，却得了抑郁症。
    莫娴的心理咨询室不是他看过的第一家医院, 在这之前，他看过三家，每一家都是没过多久就换了一家，只有她的心理咨询室待得最久。
    看着这些资料，一切都与沈拓上一世知道的一模一样，唯独林贵的死亡时间和伤情。
    “这个世界倒像是因为她，脱离了剧本，活了起来”沈拓心里想。
    原著里，莫娴虽然是个心理医生，然而却是个精神病患者，沈拓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是正常的，还是装的，但无疑的是，他们现在是敌对的关系。
    如果她是凶手，那么她的目的还会不会和原著里的一样，单纯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呢？
    沈拓的答案是，会。
    仁爱心理咨询所里，莫娴不知道他心里猜测的，她听完了顾客的咨询，就跟普通的心理医生一样，替他们解答和疏解情绪。
    其中有些人好奇问起刚才那些警察，都被她随口敷衍了过去。
    因为下午没有预约的顾客，所以她很早就下班了，脱去白色大褂，里面是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裙，微卷的头发散落，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片纯白。
    沈拓特意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车停在她身前，摇下车窗，一张俊美的面孔出现在莫娴面前。
    鼻梁很挺，眉眼精致深邃，只不过不像一般警察脸上带着正气，看起来有点危险。
    “沈队长？”莫娴看清车上的人，诧异出声道，今天早上刚见过，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尤其是沈拓还长着一张极为出众的脸。
    一想起今天早上的事，她就猜到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于是声音中有一些无奈。
    “我知道的，今天早上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吗，沈队长没必要下班了还要堵着我吧？”
    “莫医生你误会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脱下警服就意味着这是我的私人时间，你可以不用叫我沈队长，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沈江。”
    哪怕沈拓这样说，可莫娴压根就没信他的话，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她看着沈拓道，“那沈先生现在拦住我是有什么事呢？”嘴角的笑意仿佛刻在脸上，分毫不变。
    “没什么，只是想问莫医生有没有空，赏个脸，一起吃个饭而已。”
    在这句话说完后，他停顿了会儿，“不过，看来沈某没这个荣幸了。”
    不愧是学心理的，连拒绝人都让人生气不起来。莫娴虽然是笑着的，但话语中，还有站立不动的脚都说明了两个字，拒绝。
    听见沈拓微带着遗憾的话，莫娴只是笑笑不语，没说话，人却是绕过了车子，走到了马路的对面。
    背影婆娑，很是好看。
    沈拓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她走远之后，转身看了一眼大门紧关着的咨询所，油门一踩，离开了原地。
    反正时间还长，不急。
    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像是他杀，又像是自杀，因为林贵有抑郁症，而手臂上密密麻麻，新旧交错的刀痕也说明他曾自虐过。
    正常来说割腕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身上还有其它的伤痕，一根头骨钉，这才是他的致命伤。
    上面的人其实想早早地结案，把这起案件当做自杀来处理，然而沈拓却力排众议，硬是将这起案件保留了下来。
    眼下他只有一个问题，这根头骨钉是哪来的？沈拓查了下死亡人林贵的交易记录，发现这根头骨钉是他自己买的。
    这让案情更加扑朔迷离。
    莫娴这几天都能看到沈拓的影子，今天也不例外，在门口看到他的时候，她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直接略过他，向前走去了。
    只不过这次，沈拓却拉住了她，“莫医生。”
    莫娴转身看向他抓着自己的手，见到沈拓放开了之后，才抬起眼问道，“沈先生，有事？”
    “没什么，只是想让莫医生小心一点。”至于小心什么，他没说出来。
    听见这话，莫娴一愣过后，眼底闪过疑惑，仿佛是没听懂他在讲什么。
    但是由于礼貌，还是向沈拓道了一句，“谢谢关心。”
    一个人真的能伪装到这种地步吗？
    现在是个监控大时代，每条道路上都有监控，沈拓观察过莫娴的脸部表情，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她表情没有丁点变化，有的只是身为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若不是她是变数的话，沈拓还不一定能怀疑到她头上。
    在案件迟迟没有进展的时候，又一起案件发生了。同样的伤情，仿佛像是在挑衅一般，在向他宣战。
    沈拓到底不是真的警察，他知道凶手还会继续杀人，然而没有阻止，在他看来，只要抓到真凶就行，至于其它并不重要。
    而这次的死亡人跟林贵很相似，都是在莫娴这边就诊过的，只不过不是抑郁症，而是同性恋。
    跟其它组员没有将怀疑对象放在她身上不一样的是，沈拓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想法。
    莫娴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在回到家中的时候并没有消失。
    浴室里，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一张扭曲的笑容，极其怪异，跟上一刻的她天差地别。
    第三十七章 沈拓再怎么变态，也从没想……
    沈拓再怎么变态, 也没有在别人浴室里装监控的爱好，所以也就错过了这一幕。
    所有人都在劝他不要在莫医生身上下功夫，她跟凶手没有关系, 但是沈拓听归听, 都没有听进去。
    着实是她的样子太欺骗人了，才让所有人都为她说话。
    咨询所里，这次沈拓是作为顾客来到这里的。
    经历过一世, 即使他不想承认, 也不得不承认, 自己的精神是有点问题的。
    这些任务看似简单, 可实际上久了也会把人逼疯。
    只不过沈拓从没去看过医生而已。
    这是沈拓第一次去看心理疾病, 没想到是在这个境遇上,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自己的心理状况是如何？
    身为顾客的他饶有兴趣地观察整间咨询室，一片轻松自然，不像个病人, 反倒莫娴神情犹豫, 比他更像个病人。
    她看到沈拓, 只觉得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沈队长这是认真的？”
    椅子上, 他挑了挑眉, “我像是在开玩笑么？莫医生，你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 死人什么的见得多, 心理有问题也是正常的。”
    莫娴听到这句话，神情欲言又止，只不过张了张口, 到底是没说什么。
    有人来自己这儿看病，没道理要将他拒之门外。
    该怎么处理的，莫娴就是怎么处理的，全程沈拓都十分配合，只不过越配合，她脸上的怪异之色更重。
    当在纸上写出自己的诊断时，莫娴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极其复杂，甚至是有些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诊断错了。
    沈拓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莫医生，你说我这病还能治好吗？”
    莫娴给他的诊断是反社会人格障碍，偏执型精神病。
    但问题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个警察啊，怎么倒像是个恐怖分子。
    光从外表看起来，沈拓只是一个长相好看了点，行为稍微不羁了点，完全看不出有半分坏人的气息，可诊断是骗不了人的，莫娴分析了许多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奇怪，原著里这个警察也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她感觉跟面前的人对不上呢？
    不过当莫娴想到自己也可以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这点就不足以为奇了。
    看着沈拓，她心中闪过一分谨慎，同类的直觉才是最可怕的，尤其他还将原主送进了精神病院，而自己却毫发无损，活到了最后。
    徐栀误会了，更确切地说是因为对于剧情太过信任了，以至于没有想过还有其它可能。
    而这正是沈拓想要给她的错觉。
    如果她只是为了愉悦而杀人，没有目的，那么，碰上一个对手，应该是非常刺激的吧？
    莫娴不知道他所算计的，面对沈拓的问题，她眉心一皱，“这个疾病并不主张药物治疗，主要还是心理治疗和认知行为治疗。”
    沈拓不知道什么是心理治疗和认知行为治疗，但大概也能猜出来是类似心理疏解那种的办法。
    “也就是说我要定时过来治疗，对吗？”他一语直接讲到了重点。
    “差不多这个意思。”莫娴回答道，她说完后，声音顿了下，又继续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换一家心理机构为好。”
    沈拓挑了挑眉，“为什么这样说？”
    听见这话，莫娴看着他，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你知道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首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沈拓当然不知道，所以他没有说话。
    索性莫娴也没让他等太久，“是倾听。”
    “只有在接收患者倾诉，与之共情，想他之所想，才能真正了解到患者的真实情况。”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秒钟，抬眼直直看向沈拓，“而你，显然并不信任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知道你给的信息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