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作品:《唯有卿卿入我心

    常禄从刑部尚书手中拿过两份卷宗递给陈逾白。
    陈逾白早就知道其中内容,陈逾行和吐延来往书信还是他给段暄的,匆匆看了几眼说道:“这些事情,朕早有耳闻,既然证据在此,请刑部将这些卷宗全部入库。”
    常禄接过陈逾白手中的卷宗又给了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接过来时,暗暗感叹新皇帝的手段,同卫若谦退了下去。
    陈逾白厉声道:“关皇后伪造传位昭书,毒害先皇后证据确凿,即刻处死。三殿下陈逾行草菅人命,通敌卖国,即刻处死。丞相段文忠参与谋害先皇后,助陈逾行掩盖通敌叛国之事实,即刻处死!”
    段文忠跌坐在地上,哭喊道:“陛下饶命呀,都是关皇后逼微臣的,臣不得不从呀,其实微臣一直都是心向陛下的,求陛下饶老臣一命。”
    “拉下去!”陈逾白丝毫不动容。
    段文忠马上扯住段暄,“暄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爹呀,是你爹呀。”
    段暄冷笑:“你是我爹?抱歉,我没感觉到,我只知道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逼死的,你一条命换两条命我还觉得你占便宜了,陛下仁慈赐你一死,若是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段文忠楞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段暄,“这两年你都是装的?”
    “放心的去吧,你不是还有个儿子,让他给你送终吧。”
    陈逾白一挥手,等在一旁的禁卫军将段文忠拉了下去。
    段文忠没再喊叫,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被拉走了。
    朝堂之上突然鸦雀无声,气氛一时压抑难解,众臣都没想到新皇临朝第一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陈逾白坐回到龙椅上,闭眼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朝与北狄的联姻,自今日起作废,择日送悦延公主回北狄。”
    “段暄足智多谋,德行俱佳,拜为丞相。”
    段暄跪拜:“臣谢主隆恩,定不负陛下所望。”起身站在一边。
    一介白衣,贸然拜为丞相,群臣都无一人反对,不得不说,这么些年以来,段暄的才学有目共睹,这次作为夺位的幕后功臣,谋略可见不凡,试问,整个晟朝文官,有谁能比得上,自然无人敢质疑。
    陈逾白又道:“骑兵营秦指挥使骁勇善战,北狄一行功勋显著,即日起统领守备军。”
    秦善上前跪拜,“末将谢主隆恩。”后退回到原位,
    “大将军娄振在陈逾行篡位攻城时,勇守城门,北狄一行功不可没,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其子娄彦精通兵法,作战勇猛,护北疆有功,封为定远将军。”
    娄振根本没想到陈逾白还会晋封自己的儿子,考虑的如此周全,当真让他有些老泪纵横了,很是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忙上前跪拜:“老臣领旨,替小儿谢陛下隆恩。”
    陈逾白道:“娄将军这么多年守护边疆,功勋卓著,朕不该亏待了你们父子呀。”
    娄振道:“老臣父子定为晟朝鞠躬尽瘁,誓死保卫边疆。”然后起身站回了原位。
    陈逾白又道:“镇国公护诏书有功,赐黄金万两。”
    镇国公上前刚要跪拜,常禄忙上去扶住他。陈逾白道:“今日朕处决了毒害母后之人,希望外祖父不要怪孙儿太晚还母后公道了。”
    镇国公早就眼有泪花,自女儿死后,陈逾白被养在薛贵妃膝下,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喊他外祖父。这孩子终于彻底摆脱了束缚,当年他就觉得自己女儿死的蹊跷,但那时皇帝却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他看着陈逾白,很欣慰。
    “陛下有心了,老臣谢主隆恩。”
    陈逾白站在台阶上,扫视众臣,看了一眼薛保贤,又看了一眼关阁老,什么话都没说。现在,薛家早已没了势头,养老就好,至于关家,他会慢慢将权利转移,架空关家。
    如果说前世他登基时根基不稳,那么今生,他早就种下了根基,早已稳固,没有人能动摇他。
    “退朝吧。”
    众臣跪拜,高呼万岁。
    晟朝的天变了,经过今日,众臣心里都知道,他们迎来的是手段强硬的明君,对于忠臣来说,心中无疑是欢喜雀跃的,他们期盼着更好的新生活的到来,一展报复。
    一个月时间,紫宸殿早已变了个样子,坤宁宫也在重新修葺。
    陈逾白下朝后往清心殿走去,刚走到院落门口,就看见卫婵沅身穿皇后服饰站在那里等他。
    他低头看看自己,朝服未换,两个人倒是相配的很。
    “这衣服穿着正合适,阿沅,今晚是你的专场,我要让整个晟朝都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常禄小心问道:“陛下,薛侧妃和娄侧妃根据祖制也应当封妃的。”
    “不用多此一举,今晚在群臣宴上,朕自会找个借口让她们出宫。”
    常禄眼睛一转,说道:“陛下,我有一事禀告。其实在先皇病重期间东宫发生了一件事,但碍于那时情况特殊,并未禀告。”
    卫婵沅一听,就知道常禄要说什么,忙说道:“陛下,这件事情,你要先答应我,不能生气,不能责怪常禄,因为是我不让他说的。”
    陈逾白看向常禄,“什么事?常禄你说!”
    “陛下,”常禄双膝跪地,“有人要下毒害太子妃,不,是皇后娘娘,但事情都查清楚了。”
    “怎么回事?”陈逾白拉起卫婵沅双手柔声问道:“阿沅,你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此事与薛玲玉和娄汐月都有关,当时正值陛下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候,薛家和娄将军万不能因为此事情对陛下生了异心。况且毒已经解了,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你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我呵护都来不及,她们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陈逾白显然动怒了,“我本想让她们体面的离宫,现在看来不必了。”
    “常禄,准备好证据,安排好证人,今夜群臣宴,我要让她们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常禄一看这件事没怪到他头上,松了一口气。
    “是。”
    何六安恰逢此时走过来,“启禀陛下,属下亲自监斩,验明正身,关皇后,三殿下,段丞相都已经处死。”
    陈逾白深呼吸,终于,想除去的人都名正言顺的死了。
    “六安,你辛苦了。”
    第108章 群臣宴(1)
    当晚的群臣宴陈逾白牵着卫婵沅的手走进了宴会, 并排坐在了至高无上的位置。
    薛玲玉和娄汐月也精心打扮了一番,等着册封,在她们心里,自己怎么也能争一争贵妃的位份。
    陈逾白手一挥, 常禄大喊道:“宴会开始。”
    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都知, 按照规矩,白日里是登基大典, 这群臣宴或是论功行赏, 或是排除异己,或是晋封后宫,或者兼而有之,而在早朝时, 新帝已经用及其霸道强硬的手段都解决了, 接下来就应该是后宫之事了。
    明显, 原太子妃为皇后,现在就是不知贵妃之位花落谁家了。
    很多人都猜测是娄汐月,因为新帝显然对娄家更为青睐。
    陈逾白起身道:“先帝在时, 赐婚卫氏。朕同卫氏鹣鲽情深, 昔在北狄, 奸人所害,不离不弃,伤已而救。得此良配,朕之福。卫氏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贵而不恃,谦而益光, 应正母仪于国,以册宝立为皇后,择日册命。”
    “礼部。”
    “臣在。”
    “明日就是好日子。”
    礼部一听,皇帝够急的呀,看这意思,恨不得此刻就行册封仪式,不过这时间可是紧的很,今晚又无眠了。
    “臣遵旨。”
    陈逾白坐下,常禄道:“起乐!”
    轻快的曲调吹弹了起来,舞妓入厅,翩翩而起。
    众人一看,这是册封结束了?那薛氏和娄氏呢?按理来说应该是一同册封才对呀。
    之前的薛贵妃,如今的皇太后就坐在陈逾白身侧的位置,大声问道:“皇帝,薛氏和娄氏何不一同册封了?”
    陈逾白笑了,他等的就是有人问。马山给了常禄一个眼色。
    常禄一挥手,舞乐管事慌忙让舞妓下场,乐曲都停了下来。
    众臣都十分不解,这是怎么了?皇太后问的话也是他们的疑问,怎么感觉皇帝立刻就生气了呢。
    薛保贤和娄振更是担心,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陈逾白道:“诸位宗亲,爱卿。既然皇太后问了,不如今日就请诸位论论,此事该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想来是两位侧妃发生了些事情。
    在新皇登基这个本可以大赦天下的日子里,他们却丝毫也察觉不到新皇帝的兴奋激动和喜悦,早朝已是杀气腾腾,也是功臣的果决上位,对这位新皇帝,众人一点也看不透。
    常禄喊道:“带人证。”
    当何六安带着那名宫女上来的时候,薛玲玉坐不住了,这不就是自己派去娄汐月那里当细作的宫女吗?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娄汐月也是正襟危坐,她可是知道的,自己给卫婵沅的糕点,就是她下的毒。但又思及自己早就留下了此人是故意陷害自己的,所以也就不再慌张了。
    那宫女一进来就双膝跪拜:“陛下万安。”
    抬眼看了一眼薛玲玉,又看了一眼娄汐月,把两个人看得心里直发毛。
    陈逾白道:“把你知道的都说来听听。”
    宫女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本是东宫洒扫的宫女,一日薛侧妃将我喊道身边,说会安排我去娄侧妃那里做事,让我把娄侧妃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她,然后给了我好些银子,说如果我做的好,还会给我更多,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心动了,就答应了。”
    薛玲玉起身大骂,“你个奴才,为什么污蔑我?”
    陈逾白厉声道:“闭嘴!让她把话说完。”
    宫女继续说道:“皇后自北狄回来后,娄侧妃投皇后所好,每日让我去广聚轩买各种小糕点回来,再送去清心殿,薛侧妃知道了这件事,就给了我一个小药瓶,让我在糕点上下毒,我不敢,薛侧妃就说如果我不做就去把我的家人抓起来,我只得做。”
    “后来我偷听到,原来娄侧妃早就知道我是薛侧妃的人,故意让我去买糕点,好让薛侧妃有机会下手,还暗中控制了我的家人,就是为了事发后,好让我无后顾之忧的指证薛侧妃。”
    “陛下,我所言句句属实,求陛下看在奴才将功补过的份上,绕我一命。”
    宫女说完就磕起了头。
    陈逾白看向薛玲玉:“薛妃,你先说。”
    薛玲玉起身跪地,“陛下明鉴,此女就是诬陷,东宫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飞鸿殿做事,与我栖鸾殿有何关系!”
    娄汐月也立刻起身跪地,“陛下,给糕点下毒一事我确实不知,我是好心要与皇后姐姐交好的,东宫所有人都知道那糕点是我所送,我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
    陈逾白不理会二人,说道:“常禄。”
    常禄手一招,上来一个小太监,跪在宫女身边说道:“陛下,我是奉了常公公的命,一直跟着这个宫女,此人每次去广聚轩买完糕点,都有娄侧妃的人跟在身后,由此可见,娄侧妃应该是知道薛侧妃的所作所为。”
    常禄说道:“陛下,自发现糕点有问题后,我就一直派人调查这件事,皇后大义,并没有以此事让陛下忧心,但这两人所说皆是事实。”
    众人一听,皇帝的贴身太监都如此说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就看这件事情,皇上要如何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