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节
作品:《大周行医记事》 楚监正心里砰砰的跳了下,难道是想要他来掩饰那九小姐八字奇异的?
“我家夫人希望在合与梁世子八字的时候,能批上一句克夫之类的话,这一万两银子就是买那一句话的。”那婆子直起身来,堆着满脸的笑望着楚监正道:“楚监正觉得,这买卖是否合算呢?”
作者有话要说:好巧啊,新文里今日发了一章道士捉鬼,这边又有一章写楚监正合八字,偶是在宣扬封 建迷信咩……不要拍偶啊!
☆、楚监正拒受钱财
那一万两银票紧紧的攥在楚监正的手心里,他望着这张银票,吞了吞口水,但脑海里却闪过师父告诫过他的话:“我们做这行的,最忌不能有阴毒的心思。你算命合八字可以多收些银两,这是无关紧要的,但若是因为要钱去助纣为虐,毁人命程,你必将不得好死,而且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额头上的汗珠子不停的往下掉,楚监正伸手抹了一把,可不一会,那汗珠子又滴落了下来,掉在那张银票上,很快,银票的一角便湿了,沉甸甸的坠了下去。
“楚监正,怎么样啊?就只要一句话,难道这句话就如此困难?”云妈妈有些不耐烦,她本以为这只不过是说一声的事情,谁会和银子过不去?更何况这是一万两银票!本以为这位楚监正该是个视财如命的人,为何这么半天都不愿意答应?
“这位妈妈,恕楚某不能收这张银票。”最终楚监正把银票又塞回云妈妈手中,银票一脱手,他的心情立刻就轻松了下来:“楚某只会照实办事,批文里不会有不实言语。”
云妈妈握着银票的手停滞在空中,看着楚监正那风轻云淡的笑容,她不由得有些焦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把那楚监正吓了一大跳:“楚监正,你就算和银子过不去,也得为梁世子的今后着想啊,苏府的九小姐,外人不知,我们自己人谁不知道?乃是一个放荡下贱之人,她都单身一人追去了凉关找梁世子呢,若是这样的女子嫁去了梁国公府,到时候出了大丑,岂不是败坏了我们苏府名声?”
楚监正收了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声音变得冰冷:“这位妈妈,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居心,你绝不该是苏太傅府上的妈妈,合着该是京城哪位贵人想要把自己女儿嫁给梁世子才来放得这一手暗箭罢?我楚天舒最见不得的便是背后损人的事情!小松,你且进来把这婆子绑了送去苏太傅府,让她们好好审问下,究竟是哪一家居心不良,想要坏人婚事!”
门外边小松应声进来,过来抓云妈妈的手,云妈妈大惊,哪还顾得上和楚监正辩解,拔腿就往外跑,只恨自己腿短,跑得不快,听着后边那小松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越发焦急,一路狂奔着,也没看路,一头扎到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望,是一个纠纠壮汉,正眼光不悦的看着她。
“这位爷,是老婆子不对,没有看清楚路撞到了你,麻烦让让道。”云妈妈见这壮汉铁塔一样拦在路上,甚是慌张,连忙作揖赔罪,这时小松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扭住她的手:“兀你这婆子,做了亏心事还想逃?”
那壮汉听小松如是说,赶了上来,反剪了云妈妈的双手在身子后边,她便一丝也动弹不得了,盯着小松道:“她是何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松喘着气儿道:“我也不知,只听老爷喊我把她捆起来送去苏太傅府上,让苏府好好审问下,看她是谁派过来的,想要毁人亲事!”
“苏太傅府?”那壮汉一皱眉,把云妈妈从地上提了起来,拖着她便大步往书房走:“我是梁世子的暗卫,世子爷吩咐我来取他和苏府九小姐的八字批文。那这婆子可不能放过了,倒和苏粱两家有些干系。”
云妈妈被这壮汉提着动弹不得,心里暗暗叫苦,只恨自己出门前没有看黄历。那壮汉是半分怜惜的心情都没有,拖着她一路回了书房,又把她重重的惯在地上,叫小松去取了绳子把云妈妈捆成了一只粽子似的,这才问楚监正这婆子的来意,听得事情原委,这壮汉气得睚眦尽裂,指着云妈妈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气哼哼的问着楚监正要了八字批文,细心的揣在怀里,一手拎了云妈妈,那壮汉便骑了马直往苏府而去。楚监正大门边守着的两个苏府家仆俱是一愣,邱妈妈派他们在这里守着云妈妈,若是看见她出了楚府便把她抓了回苏府交苏老太太审问。他们在这里等了两日都不见云妈妈出现,还正在埋怨邱妈妈是不是弄错了事情,这时便见云妈妈从一旁的巷子里钻了出来,给门房塞了一个银锞子,便有人带着她进去了。
两人这才打起精神来,继续在门外候着,没曾想云妈妈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被捆成一只麻粽子,被一个壮汉一手拎了出来,然后又骑着马跑远了。两人面面相觑,这两条腿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的,没办法,只能耷拉着脑袋去苏府回话了。
那壮汉却正是暗雨,梁伯韬也害怕有人来捣鬼,于是派他前来取这八字批文,特地叮嘱他:“若是那批文写得不好,你便给那楚监正添些银子,叫他再写张好的。”方才看了下那四句批文,俱是溢美之词,心里也是欢喜,好歹帮世子爷又省了些零花银子。
看了看马背上那只粽子,正在不住的求饶:“这位爷,我给你银子,你就把老婆子放了罢。”那声音甚是聒噪,听得暗雨一阵心烦,摸了摸身上没有带汗巾子,转了转眼睛便从自己脚上摸下一只袜子来堵住了云妈妈的口,这样方才耳根清净了些。
纵马跑到苏府,却没有走大门,给了看角门的一点碎银子,把马的缰绳交给那门房:“我是梁国公府来的,有事情要找苏家五少爷。”
那门房听说是梁国公府的,又得了银子,哪还有多话?笑嘻嘻的接过缰绳,点头哈腰的把他放了进去,瞥了一眼暗雨手里拎着的那一只粽子,疑惑了下:“怎么这婆子身上穿的衣服恁般眼熟?”
等及暗雨大步走了进去,他这才想起来:“啊哟,这不是苏府的掌事妈妈穿的衣裳么!”拍了拍脑袋便想去看个明白,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了。
暗雨先去了陶然居找苏润璘,他刚下学回来,听着暗雨一说,便气得脸鼓鼓的:“走,我带你去见祖母!”走上前去,恨恨的踢了云妈妈一脚:“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暗算我妹妹,今日可得叫祖母好好跟你清算!”
暗雨见着苏家五少爷的举动还有几分孩子气,不免暗暗一笑:“五少爷,能不能让我先去找下九小姐?”
苏润璘斜觑着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嚷了出来:“好啊,我就说你为何不走正门,原来想假公济私,顺便去看看葱翠不是?”
暗雨腼腆的笑了笑:“多日未见了,给葱翠在金玉堂打了一样首饰,想给她做生辰贺礼,今日既然到了苏府就顺手交给她。再说了,这个婆子该偷偷的审查才是,可不能让她主子知道了,免得打草惊蛇。”
苏润璘扑过来捶了他两下道:“哼,你说的理由倒是多,可究竟绕来绕去还是想见葱翠!小小礼物就想收买了葱翠去?我且告诉你,到时候你不正儿八经的来苏府求亲,我可会让妹妹不要替葱翠应下!”见着暗雨满脸通红,不再捉弄他。看了看云妈妈,眼睛一转,叫玉萱拿了块帕子把云妈妈的脸蒙上,然后自己带了暗雨,提着云妈妈进了凌云园。
先去了含芳小筑,暗雨把首饰送去给了葱翠,然后和润璃说了下事情首尾,这才起身告辞。润璃看着被平放在地上的云妈妈,心里也是一阵厌恶,没想到这人心歹毒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她自问没有对大房做下什么错事,可偏偏的,他们却一味的纠缠上了自己。
她们背地里对自己做下的事情,绝对不止这一件,可以联想的是,码头的被劫,苏三太太的饭食里的红花,都和大房脱不了干系!润璃想着这一件件的阴毒事情,如同看到了一条毒蛇,正张大嘴巴朝自己和母亲扑了过来,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那楚监正真被收买了,在八字批文上写一句克夫的话,那自己和梁伯韬这事,无论如何便也是成不了的,除非那梁伯韬够胆大,不顾这克夫的命相也要和她成亲——即算梁伯韬愿意,梁国公和他的夫人也怎会愿意?而且自己若是不知内情,恐怕也不忍心去害他。虽然说前世不相信八字什么的,可既然自己能从异世时空穿到这个大周,也由不得自己不信这些。
此时,苏老太太正在庆瑞堂发脾气。
邱妈妈派出去的两个家丁方才垂头丧气的来报,说那云妈妈被一个壮汉劫持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气得苏老太太好一阵堵心。
即算亲眼看见云妈妈进了楚府,可只要是没有抓到人,空口无凭,怎么样也没办法坐实老大媳妇收买人想捣鬼的事情,必须是在出楚府门口抓到了云妈妈,不由得她不承认。可这从天而降的壮汉,竟然就这样生生的把这件事给破坏了!
正在生气,含芳小筑的丫鬟嫣红走了进来:“老太太,我们家姑娘有要紧事儿找您,请您移步去含芳小筑看看,可有个了不得的消息呢。”嫣红说着,明亮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苏老太太,似乎含有深意。
苏老太太看了嫣红一眼,点点头道:“既是如此,就走一趟罢!”
扶了瑞珠的手,邱妈妈带着几个得力的婆子跟在后边,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向含芳小筑,见到了那云妈妈,众人俱是一愣,不知为何,这我莫名失踪的云妈妈会躺在含芳小筑的地上,而且还捆得那般严实。
葱翠从云妈妈嘴里取出那团布,本来想直接扔了,可却觉得有几分眼熟,仔细一辨认,竟然是自己给暗雨做的袜子,啐了云妈妈一口:“没由得让你这老货把好好的一双袜子糟蹋了!”说完嘟着嘴而,拿着袜子转去后边屋子了。
苏老太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云妈妈,开口盘问起来:“你去楚府做什么?可是有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云妈妈本来还想狡辩,可几个婆子在她身上搜出了那张一万两的银票,苏润璘又捡着暗雨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她这才无可抵赖,垂着头,白着脸儿不敢出声。
“好哇,这种阴毒的手段你们也使得出来!”苏老太太伸出手来,指着云妈妈怒骂:“这是人做的事情吗?便连畜生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们毁了璃丫头的亲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更何况八字批文上带个克夫,分明是想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润璃走上前去帮着苏老太太顺了顺气儿,柔声说:“祖母,你别生气,这事情不是没有成吗?况且万一被她们毁了,我便留在家里,一辈子孝敬祖母便是了。”
苏老太太听了感叹道:“傻丫头,就会说些混话儿!哪个又愿意在家里做老姑娘?你放心,祖母必然会处理好这事情,给你一个交代!”
是夜,凌云园的一间杂屋屋子里灯火亮了个通夜,有好奇的丫鬟婆子想要上去看热闹,都被守在外边的夏妈妈呵斥了回去:“有什么好看的,屋子正在挪用着给九小姐打嫁妆呢,都快些回自己屋子歇息去,这么晚了一个个精神头倒是足!”
众人看着这场面就根本不是在给九小姐打嫁妆,分分明明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被夏妈妈呵斥了一顿,谁也不敢在这边探头探脑,一个个回自己屋子去了。
云妈妈的失踪,让苏大夫人也心烦意乱了一个晚上,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由云妈妈向她报告这院子里的事情再去歇息的,可偏偏今日云妈妈去了楚府就不见回来,这让她心里有些隐约的担心,一直在猜测是否事情已经败露。
可若是事情败露,苏老太太这时该派人来找她了罢?为何不见半点动静?派了婆子去庆瑞堂打听,回来禀报说老太太起居如常,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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