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跟我打。”司念嫌弃他蠢的表情一览无余，然后他斜着眼睛看了一下邪道，挑衅勾了一下下巴。
    “好小子，你知不知道在本大师面前嚣张，下一秒会很惨？”邪道冷下脸，手掌一翻，掌中黑色符箓再次出现，无风自动。
    林夜往前跨一步，把司念挡在后侧，神色也沉下去。
    他倒要看看这死老头敢不敢动他主人。
    司念看着林夜满满的安全感，踮脚从后背靠近他的耳侧，问：“装重伤装了多久？”
    林夜眼皮一颤，心虚。
    忘了，忘了装了，侧头看他。
    还好主人表情很平和，至少没有质问的意思。
    “咳……”林夜很诚实，“要不是你突然不见了，我可能会一直装下去。”
    “哦。”司念只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不疼的，不疼就好，其他的没关系。
    两人说着话，女鬼却在一旁着急喊了起来：“哎呀，不要打情骂俏了，你们小！”心……啊。
    她怨气刚冲出去一半，就看见司念和林夜依旧看着对方，粘的拉丝，八头牛都拉不动的样子。可手上的动作却默契一致地伸出去，硬生生击碎了从屏幕里飞冲出来的一张强力攻击的黑色符箓。
    “嘭”一声，符箓被司念挥出的怨气和林夜甩过去的水流一同包围，瞬间击碎。
    女鬼小小惊呼：“帅！啊！”
    邪道眉头一皱，些许吃惊，“嗯？”
    那个吃不上饭已经活活饿死只有身体被邪术浸泡不断生长的司念，怎么会？
    如此强悍？
    他疑惑看了一眼司承国，神色质问。
    司承国假装看不见。
    邪道这才开口问他：“司念在怪诞世界经历了什么？他怎么会控制怨气？没有女鬼怨气支撑，他应该越来越虚弱才对，甚至应该快死了！”
    “咳咳咳……”司念很合适地咳嗽几声，确实虚弱。
    林夜一时间分不清主人真的难受还是装模作样给邪道看。
    “主人？”他疑惑。
    司念唇色发白，神色少许疲惫。
    林夜慌张，主人样子不像装的。
    女鬼忧心忡忡：“是不是因为，你长期被怨气包围，就算身体在生长，也早就……”
    垮了。
    怨气只是能维持他身体不腐，不代表怨气能让他健康。
    星运被怨气一直包裹，没有被完全腐蚀都是依靠天地自然还持续运转，怎么可能会舒服呢。
    司念浅浅点点头。
    平时不用怨气还好，勉强撑着就很虚弱了，一旦发力，身体会更糟糕。
    “而且，你又突然换了一个全然不同的怨气，身体也要重新接受，是不是也不好受。”女鬼心疼，说，“还是让我给你怨气吧，毕竟这十五年，虽然对你有害，却也适应了。”
    “对不起，我想得不够周全，瞎给林夜出主意。”女鬼后悔了。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林夜喜欢司念，她要助力，忽略了司念身体的接受度。
    司念摇摇头，是他自己选择留下来，吸收林夜怨气稳住这具早就死亡的身体。
    他可以随时离开，随时回归星运之中，修补自己。
    可他不想。
    他不想自己漫长不死的无聊至极以后，对林夜的记忆，那么短那么浅。
    “你说得对，不应该被定位。”司念想延续和林夜在一起的时间。
    又一道更加猛烈的符箓冲出屏幕，那符箓瞬间变化，形成一个黑云状态的恶鬼，獠牙怪叫着冲过来。
    女鬼双眼瞪起，破口大骂：“你这个死老道！害姑奶奶十五年半死不活！我在这吸收了很多怨气，强得可怕！今天弄不死你！”
    “哈哈哈！”邪道笑，“自不量力！”
    他双手比划，口中低声念咒，控制黑云怪物首先攻击女鬼。
    林夜冲去，要帮忙，被司念一把抓住。
    “主人？”
    司念虚弱，撑起一个笑，什么都没说，神色极其复杂。
    “我真的，很想，和你能多待一阵子。”他完全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描述不出来的情绪。
    很不舒服，极其强烈。
    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
    “林夜，不要让他们定位到我。”短短几分钟，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认同女鬼说的话。
    林夜懂了主人意思，可他不懂主人那非常复杂难以理解的情绪，搞得他也很难过。
    女鬼和云团恶鬼打得激烈，暂时不分伯仲，好像不需要帮忙。
    那……
    林夜再次确定女鬼不需要帮忙后，划出一道水帘，揽着情绪低落的司念，深深吻了下去。
    他把自己的怨气，源源不断输送给司念，尽可能把他体内原有的怨气全部浸染。
    让司念完完全全和自己成为一体。
    短短几秒，司念全身充斥着林夜的怨气，那种压根描述不出来的压抑情绪越加明显。
    属于对方的怨气越加明显，司念的思绪越加混沌。
    总有一天他要离开林夜，总会有那么一天。
    他不想，很不想。
    无尽宇宙之中，除了星球，就是密密麻麻以没有任何形态的样子存在的星运。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生命痕迹。
    他们只能无声运转，遥遥和其他有生命存在的各个星球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