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作品:《璧合》 白春甫向父亲看过去,也见到三哥的眼睛亮了一亮,可也只一瞬,他光亮如风中残烛又熄灭了去。
他慢慢地摇着头,自嘲嗤笑一声。
“我看殿下说得有道理,或许那才是表妹的正缘。我把她的定亲拦了有什么用?我是真的能娶她吗?又或者真就娶了,殿下会和善地对待她?”
他自问自答,仍旧不住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 ...既如此,我还硬去拦有什么用?”
“没用,没用。”他说没用,不再同父亲多言,也不再需要白春甫相扶,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去。
白春甫看着三哥踉跄地离去,又看着父亲深深闭起眼睛又睁开,父亲也向他问了过来。
“你呢,岁初?你也不走,就留在这里吗?爹可以替你跟殿下再说说。”
白春甫也摇了头,他说算了。
“儿子已经答应过殿下,会留在京中读书科举,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他和三哥的情形不一样,他是自愿与殿下达成的“交易”,当然要守约而行。
这京城,只要没有大长公主殿下的意思,他是不会离开了。
白春甫说完,同父亲行礼,追在三哥的脚步之后,亦走了。
*
西安城。
滕越和邓如蕴从沈府回来之后,就让沈修去盘查,砚山王府在西安城内外的别院山庄。
依照杨尤纭所言,邓如蕴的兄长很可能被关在某处秘密院落中。
但秦王藩府在陕西扎根甚深,不是沈修随随便便就能查得出来的,隐秘之处更是不会轻易现于人前。
滕越思量着,邓如蕴问了他。
“若是带上大福,会不会更好找些?”
滕越差点把大福忘了,玲琅都能牵着大福去寻他爹爹,他为何不能让侍卫带着大福去找人?
滕越连番点头,两人回到家中就去寻了玲琅来。
如今大福每日里只跟在玲琅身侧。
她出门耍玩,它就绕在她脚下,她在院中背书,它就蹲在她身边,睡觉更是趴在玲琅床头,只有玲琅睡着了,才会在院中闲转上两圈,或去邓如蕴房中瞧一眼。
邓如蕴想要把大福从玲琅处借出来,却又不好直接跟孩子说,是去寻她爹爹,怕万一找不到,再让小家伙失望难过。
她只道是让大福去外面找药,大福可是个能辨草药的狗子。
她这么说,小家伙二话没说,就把大福的绳交到了姑姑手里。
邓如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正想夸她一句,不想玲琅忽的抬头,大大的眼睛看向姑姑,低声轻道。
“姑姑,就算找不到,也不要难过。”
她没有直言,可邓如蕴却整个人定在了那处。
滕越也很是惊讶的看着小家伙。
原来她什么都明白... ...
邓如蕴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颤声亲吻在她脸颊上。
“玲琅放心,姑姑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小人儿依偎在姑姑怀里,“好。”
... ...
当天晚上,滕越就专门安排了两位擅训犬的兵,同沈修一道,在城内城外慢慢搜寻起来。
被秘密关起来多年的人,寻找起来总不能这么快。
但玉蕴堂的新羚翘辟毒丹一上各家药柜,倾销之势就如同北风一样,将残余暑热一吹而散。
研春堂的宝药因着定价过高,几乎被完全比了下去,而一时半会研春堂都没能拿出,同小小玉蕴堂抗衡的药。
这下不光宝药卖不出去,连研春堂响当当的名声,也似金佛褪下了外层的镶金,露出里面的颓塌的土坯来。
两位掌柜还想逼着邓如蘅拿出低廉的药方,但邓如蘅推三阻四,只说自己拟不出来。
朱霆广出现教训了他一番,狠狠抽了他两鞭,他还是说自己拟不出来,只能等着。
研春堂着急名声,朱霆广急着挣钱,可邓如蘅就是不把药方拿出来,他们只能干瞪眼地等待。
但就这么束手无策地等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还是大掌柜拿了主意,“研春堂不卖便宜药,原本是想给那些小作坊、小药铺留条活路,如今看来,倒也不必如此了。”
二掌柜很是惊讶,他们研春堂只有宝药能同玉蕴堂的新药,效用相当。可是宝药的用药成本却远在玉蕴堂的新药之上。
“咱们若给宝药降价,那是要亏了大钱的!”他想,大掌柜是被气昏了不成?
可大掌柜去冷哼一声,“谁说要用宝药降价?我们在西安扎根这么多年,小小玉蕴堂真当我弄不到他们的药方?”
这话一出,二掌柜睁大了眼睛。
研春堂有自己的药师,都是陕西最好的药师,后来又有了“金先生”更是如虎添翼,从来不需要窃旁人家的药方。
但如今,一切都打破了。
研春堂要开始卖便宜药了,而要卖的还是小药铺玉蕴堂的成药方。
二掌柜愕然,但大掌柜已经将人派了下去,道是无论作何牺牲,都要把玉蕴堂的方子弄来。
他们的药打不过玉蕴堂,那就让玉蕴堂自己的药来打。
反正研春堂家大业大,价格只会降到玉蕴堂想不到的低,届时,他倒是看看谁输谁赢?
大掌柜派出窃方的人,一连几日都没有任何回音,都说玉蕴堂看管严密,这次的新方子根本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