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品:《龙与花婚姻介绍所

    新来的老师一人领四份工资,晕晕乎乎地把前辈送走了。
    半夜三更,黑灯瞎火,长途跋涉回到地球的恐龙先生悄咪咪进门,以幽灵般的缥缈步伐上楼。他无声无息地上楼,在感世住了六年的房间门口停了一下,而后抬头挺胸怀着莫名的自信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哼,他一定在我的床上。
    房门无声地打开,里头果然团着一只酣睡的感世。
    小别胜新婚,两月算重生。
    重生的恐龙先生钻进被窝,对着自己的伴侣拱啊拱。才拱了两下就被一脚踹开。感世睡眼惺忪地坐起,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身边龙,气咻咻地又踹了他一脚就躺了回去。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野草家暴完自己家属就戳他怀里,一边戳一边撒小脾气:“舍得回来啦?”
    哈布斯扶着他下巴猴急地亲:“这不是走不开吗,来再踢两脚解解气。别气坏了身子,坏了我要心疼的。”这个戏精龙还一边亲一边抓着人手腕往自己后脑处蹭:“怎么不踢了?别心软,我可耐打了,来照这里打多打两下……”
    感世也就发点小牢骚,那点软绵绵的力度连上两脚都没把人踹地上去,打两下更是跟拍蚊子一样不痛不痒。他以揉弄狗头的手法在哈布斯头上揉了两把,手脚上的动作都消停了之后就被摁趴下了。
    他两打算做点更费体力的事来庆祝一下久别重逢。
    “明天要上早班……”感世小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学乱七八糟小本子的剧情傲娇脸要求减少次数。他两本质上都是对伴侣和相处方式充满幻想的家伙,灵魂深处的play姿势可以排满婚庆一条街。
    万万没料到老实的哈布斯一下子就停了,十分正直。
    感世偶尔傲娇一次就遭到了天然属性哈布斯的强势碾压,自暴自弃地把整个脑袋埋进枕头里:“你来之前我已经睡了八小时……而且明天值完班要连休几天假。”
    哈布斯重生的时候压根就没带脑子,他没听出这话语中蕴含的深意,全身心投入地睡到了热炕头抱到了热乎乎的家眷。临睡前才想起来问了一句:“怎么突然休假?”
    他一边问一边拿块热毛巾给感世擦去下身的狼藉,心满意足地把帕子甩进地上的脸盆里就流氓脸往被子里钻,爱不释手地搂住一只光溜溜的家属。他不老实的手塞在软肉之间就想睡下,得意地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
    感世被他戏弄地睡不着,倾身去床边小柜子里抽出了一条底裤给自己穿上,摆出磊落端方大气的姿态道:“因为我受精了。”
    “对对对!”哈布斯深有感触,“你们医院太可怕了,尤其是手术室门口,多的是缺胳膊断腿的血人。我上次还在门诊楼梯口看见一排血脚印,排布可均匀看着可渗人……”他晃晃脑袋把人捂在胸前:“别害怕快睡睡,明天我来接送,值完班咱就歇两天。”
    感世原本还想再说一句:“马上要落籽。”话都在喉咙口了,但想了想还是暂时咽了下去。他面上磊落,但内心既囧且羞。在脑海里又排练了好几遍没能说上第二句后,他罕见地爆发了拖延症。
    说了怕是明天会被全程跟随半刻不得空闲,这家伙八成还会四处炫耀:嘿,我家要有崽儿了!
    还是等到处理完一切外务,回到家再和这没脑子的家伙商量内务。
    虽然他自己也很想炫耀,并且已经在医院和学校挨个发过喜糖。但是暗秀和明秀的羞耻程度哪里能比?明秀狂魔哈布斯大约又要在店门口挂个招牌,给每个路人都唠唠家常:呦,你单身狗呐?加把劲儿啊,我三个月前也单着呢,这会儿不是连崽儿都有了……哈哈哈崽儿搁家里呆着呢,过阵子就把崽儿和他爸一起叫店里来给你们看看……
    感世闭眼前默默盘算了一下,预计离落籽还有十天左右。他还可以趁这段时间求个婚把本本弄到手,顺便差使蠢恐龙把花盆土壤肥料全配置好,去店里把控温控光的灯具运回来,水壶铲子一并载上……
    植物系的人种要到发芽才算真正出生,种子时期没有意识更不会发声变形。早点把崽儿种出来是每个准父母的一致目标。
    新晋爸爸脑子里过了一遍落籽催芽的流程,心下大安,大大咧咧地把一条腿架在另一只毫不知情的准爸爸身上,得意地扭了扭:小样儿,明天就跟你求婚,吓死你!
    植物结子是私事,外形体态都不会因一颗小小的种子而出现变化。出于人种隐秘性的考虑,当事人也不大轻易往外说。感世请假发喜糖的理由都是婚假,就隋遇这样亲密的朋友知道这家伙是被授粉了,临进落籽要回家把自己锁起来以确保种子脱落后能找得到。
    “啧啧啧,你们这行动力也太强了,感情哈布斯家兄弟们内讧要杀人的时候你们在造人。”隋遇乍然得知好友从单身狗大跨步进入到准爸爸的行列,整个人都有点方,“你小心点,照这个授粉落籽的速度,他加把劲儿能让你一年给他生四个。”
    感世大囧:“一个足够,再多养不好。”
    感世借口和人有约拒绝让哈布斯来接人下班,身系一批单身狗同事的羡艳目光趾高气昂地走出医院直奔花店。这棵野草格外嘚瑟地捧着一堆没灵智同类的尸体,去珠宝店取走事先挑好的对戒,好好一段路愣是给他走出了脚踩祥云的飘飘然之感。
    他推开自己家门,在客厅里瞧见一只勤快混合肥料和泥土的哈布斯。这只恐龙至今仍以为自己的伴侣是心血来潮要种花,任劳任怨地坐在一堆花盆中间,拿着个小铲子挨个把花盆拎起,填土,地板上还散落着零星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