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完)
作品:《上床抽筋要人命》 被磨擦和顶到深处,让千葭感到说不上来的快感。
每当被撞击,他都会紧紧抓住在身上驰骋的男人,指甲在上面留下无数爪痕。痛觉忍一下就习惯它了,久了之后,还会带来快感。
他主动用双腿夹住章政的腰,抬高臀部,让自己与章政更接近,下体紧紧的连在一起。衝撞数次之后,章政拔出性器,将精液全数喷洒在千葭身上,千葭因为性爱,肌肤呈现白里透红的粉嫩,白色黏稠精液洒落在千葭的白肤上,更加煽情。
痛楚与快感交织,千葭失神地看着章政,眼中没有聚焦。
快感让他忘我,但痛苦将他拉回现实。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一直如此。想摆脱痛苦,用性爱麻痺一切,希望爱可以治癒他。
他很爱章政,但是爱却怎么都治不好他。
千葭知道自己病了,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才是他的药。
「章政。」
章政闭着眼睛,嗯了声,没有说话,但紧紧地抱着千葭。
「你有想过自己为何而活吗?」千葭问。
「……没有。」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知道……能看到你的每一天,都是有意义的。」章政沉痛地说:「千葭,我爱你,不要丢下我。」
千葭蹙眉,勉强笑了笑,「我放不下你,但是却也没办法停止痛苦。」
不知道能不能说这是一种不知足的快乐?千葭有着爱他的人,爱人有钱,愿意为他倾注一切,但是千葭的心中却还是空落落的,永远空着一块,但什么东西都填不满。
填不满的痛苦,让他自毁、伤害别人和自己,但怎么做都没有改善现状。
「那就接受现实吧,千葭。无所事事的活下去,不停寻找人生的意义。」章政亲吻千葭,轻声说:「遇到痛苦就熬过去,数着自己人生中做了哪些事情,做过的事情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填满你的。」
感受到爱人的温柔,千葭无地自容,他绝望地大哭着。
章政不厌其烦地拍着他的背,他知道自己只要有一丁点不耐烦,都会成为伤害千葭的利刃。
不论千葭是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变心。
「……我喜欢你很久了,千葭,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我也喜欢你……」
「睡吧。」
做爱和痛哭让千葭用尽体力,很快的他便沉沉睡去。
章政则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晨,千葭身体乾乾净净,是整夜没睡的章政帮他清理的。
千葭虽然感到神清气爽,但是想到自己的人生,便又无精打采。
「心情不好也没关係,不用强迫自己要心情好。」章政说。
「……谢谢。」千葭说:「谢谢你的包容。」
「不用跟我说谢谢。」章政说:「都是我自愿为你做的。」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爱我之外,也爱你自己。我爱你,你一定值得你的喜欢。」
看着这样的章政,千葭很内疚。
他心想:就算永远无法喜欢自己,为了章政的爱,他也要努力试着去爱。
章政将自己作为枷锁,将千葭锁在自己身边,不这样做,站在悬崖的千葭随时都会跳下去。
这几个月的相处,看着千葭越来越阴沉,章政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两人的关係变质,就连他自己,某部分也越来越扭曲。
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意放手。
在他看来,或许比起千葭爱自己,自己爱千葭还要爱得更多。
「我真的很爱你,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章政说:「我很爱你。」
爱到想要把千葭永远绑在自己身边,想威胁千葭:敢离开就让你永远无法离开。但是因为太爱了,连威胁的话语也捨不得说出口。
「千葭,我们结婚吧。」
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绑住千葭,他都会尝试。
「……好。」
不是「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愿意」这种浪漫的誓言。
他们两人内心深处都知道的,他们双方都需要有个东西,能够稳定岌岌可危的关係。
两人火速结婚吓到了不少人。
喜宴的休息室内,千葭去厕所不在时,千葭的父母想为自己的蠢儿子向章政及他的双亲道歉,但是头一次遭到章政狠狠反驳。
「千葭很好,没有不好的地方,不需要说这些贬低千葭的话。」
「欸,我们开个玩笑嘛。」
章政笑了笑,「嗯。」
「我们的儿子何德何能,竟然能找到这样的另一半?是上辈子烧了好香吗?」
「他是自己追到我的。是他的努力。」
「这、这样啊,哈哈……」
章政让所有人都无法与他对话,成为句点王,章政这才发觉,千葭的家人,竟然总是将千葭当作话题。
没有千葭,就好像没有事情可以说嘴了。
这样的事实让章政感到心痛。
如果他能早点阻止……是不是千葭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痛苦?
就算千葭看起来一直很开心,但现在看来,千葭是被慢性毒药侵蚀到无法根治了。
章政自己也被千葭的毒缠身。
偏偏还无法戒除、根治。
千葭的父母尷尬地离去,休息室内只剩下章政。
室内的静謐,被开门声打破,章政转头,看到归来的千葭。
千葭的笑顏让章政的懊恼与愤怒平静了。
「我刚刚看到我爸妈,他们表情怪怪的,你说了什么?」
「我只是说,我是你追到的,不是骗来的拐来的。」
「哈哈哈,难怪他们这么尷尬。」千葭笑着伸出双臂,环抱住章政。
「原来追到你,就是这么大的成就。」
「虽然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你是最棒的。」
至少在这一刻,千葭看起来是快乐的、幸福的。
快乐是什么?人生是什么?幸福是什么?
全部都是不能问的秘密。
若打开了潘朵拉的宝盒,只会有无尽的悲剧,并且盒中没有希望。
「我很幸福。」千葭说。
章政微笑点头。
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