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付卿的母亲在楼下问她是谁，她才转身离开。
    付卿没有去江述家。
    而是回了自己家。
    原本付卿跟她说江述的家庭状况时，没有第三人在，但隔天那番话却被传了出来。
    而且已经排除不是付卿说的。
    因为付卿课间龇牙咧嘴找她，要冲她挥拳头。
    “不是你是谁？当时就我们两个，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听到。”
    付卿烦躁的很。
    林尽然低着头，摇了摇头，过了几秒开口说，“他的身份已经发生了转变，他……不用在背负骂名了。”
    这一点付卿倒是认可。
    江述的家庭状曝光，按照正常的理论发展，江述确实是从被骂演变成被同情。
    从某个角度说，这倒是好事。
    但一切并没从正常的情况发展，而是越来越遭，甚至一度不可收拾。
    江述被骂上梁不正下梁歪，被曝出江述摸自己妹妹下体的照片，猥亵幼儿这些已经不值得一提。
    真正恶劣的是江述母亲有精神病史，经常抓住小女孩就咬，女孩一岁多的时候，抱起来就把孩子往楼下扔。
    幸亏被路人接住。
    对此有人大做文章。
    “精神分裂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谁知道真的假的？”
    “估计就是想弄死那个孩子，我听说那孩子还挺健康。”
    这样阴谋论的自成一派，专门针对孩子针对江述母亲展开，另一派是真相派。
    各种探寻真相。
    还找到了当时做的精神鉴定报告，认定是精神分裂症。
    随着报告被揭露，真相派一点点挖，把江述的家庭状况一点点剥开，曝光。
    林尽然听到的是女孩儿被摔后，江述的奶奶拿着烧火棍一边打一边把他母亲往外赶。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人，被硬生生赶了出去，这么多年，是死死活没人知道。
    从人文角度看，很悲怆，也很气愤。
    接下来又是关于江述中考特招的事有内幕，江述凭借悲怆的家庭背景博得一中的录取名额。
    一时间江述的个人风平一度下降，江述所在原生家庭的状况像被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被剥开。
    林尽然听完一波新闻后，楞楞的在桌前发呆，握手的笔有些僵。
    她第一次感受到舆论的力量，第一次觉得舆论好可怕……
    “这帮人就他妈闲的，草！傻逼！”
    付卿的暴躁的一句话说出去，林尽然手中的笔啪嗒掉落到桌上，然后滚到地上。
    付卿看到林尽然的笔掉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弯腰捡起来。
    “其实……我当初就该把话咽到肚子里，不出口，不出口就不会被人听到，就没这么多事。”
    这段期间接触下来，付卿能感觉到面前的女孩子跟那帮长舌女生不一样，她单纯，执拗的单纯。
    也没想过要害江述。
    所以他认定那天说话时肯定不小心被谁听去了，才引发后面的事。
    付卿把林尽然的笔捡起来，放到林尽然面前的笔袋中，看了一眼还有些楞楞的女孩子。
    叹一口气，说：“江述这人怎么说呢，看着轻狂啥也不在乎，但他……内心挺脆弱的。”
    这句话出口，林尽然睫毛动了动，看向付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