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作品:《炽焰玫瑰》 最后宁漾还是乖乖地和周羡野一起,先去洲际商场吃了午饭,然后去了二楼给裴爷爷买茶具。
“你自己要不要买一套?”周羡野这会儿牵着宁漾冰凉的小手,侧头低眸,软着嗓音问她。
“啊?”宁漾震惊,“还买啊?我家里还有好几套茶具呢,再买就显得有些败家了。”
“碰到喜欢的就买。这些都是外在的,我又不在乎。”周羡野裹着笑意的嗓音说。
“谁管呢你在不在意啊。”宁漾抬眸,睨了他一眼。
两人逛了几家店都没有中意的茶具。
宁漾挑剔的眼光占一点原因。
“还没看中的?”周羡野问。
“没。”宁漾说,“你忙不忙?要不你把我放这里,你先去忙,我自己逛逛。”
她怕他一直跟着逛,会嫌烦。
“不忙。”周羡野说,他俩停下楼边的栏杆处,周羡野的胳膊肘耷拉在上面,他还有话没有说完,嘴张了张,听到宁漾的手机铃声响起又闭了嘴。
宁漾的右手被周羡野暖热了一些,听到铃声挣脱开了,泛热的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有些疲惫,嗓音这会儿哑哑的,“喂,您好。”
“嗯,对,我是。”
周羡野倚在一旁听她讲话,又闲着无聊,拿起宁漾的另一只空闲的手,捏着她的指尖。
“学长。”
听到她说,捏她指尖的力道重了一些,宁漾掀起眼帘瞪周羡野,后者收到警告信号后,依旧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地捏着。
“行,我帮你问问。”宁漾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然后摁断了电话。
周羡野见状,有些心虚地收回手,掩了掩鼻视线落在了别处。
挂断电话后,宁漾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师父。”
他在一旁,听到了她说,身体僵住了几秒,随后扭回了视线重新落在她身上,羽扇似的睫毛颤颤,瞳孔还有些散漫,愣愣地看着她。
“对,是在香港国际机场。”宁漾拖着懒倦的嗓音说。
对面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宁漾说:“麻烦师父了。”
“知道麻烦,什么回来看看师父,我就知足了。”沉妍若在电话另一边说。
“嗯,回头一定回去看您。”话说到这,宁漾嘴角才勉强带着点笑意。
挂完电话,宁漾又给刚才口中的学长回了个电话。
“学长,一会儿应该会有人去接你们。”宁漾侧着脑袋看周羡野,主动握住他的手,“嗯好,那祝你们演出顺利,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走吧。”
“哟,忙完了?”他说这话可酸,听着可别扭。
宁漾没忍住笑。
“你还笑。”
“没笑。”宁漾抿住唇,“刚才打电话的是之前认识的一位学长,他带的舞团要去洛杉矶演出,在香港转机时航班出了问题,去酒店路上又遇上了街头暴乱,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熟人在那,帮忙接应他们一下。然后我就想起了我师父在那里有人,就顺手帮了个忙。”重逢以来,这好像是宁漾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
“嗯。”周羡野这一声很促狭,不仔细听,听不出来。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盯着她的眼眸,渴望看出某种情绪出来。
从她给师父打电话起,某些事情就已经发生变化了。
他知道的,她不说,他也知道的。
宁漾:“你刚想说什么?”
“什么?”
“就我接电话前,你不是要说话?被电话打断了。”宁漾握着周羡野的手,拖着懒洋洋的调调。
周羡野垂下眼眸,然后又轻扇起,看她,“我知道一家古董店,里面可能会有你喜欢的茶具,要不要去看看?”
“行啊。”宁漾笑,“那走吧。”
古董店在城边上,今天一天他俩算是快把藤南转一圈了。
宁漾平时很懒,不喜欢出门,但今天奇怪地没有感到累,一开始还有些不解,等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扭头看周羡野认真开车的模样,好像明白了。
“听音乐吗?”他怕她无聊。
“嗯。”
周羡野身体前倾,指尖滑动着,播放了Simon Curtis的《Beat Drop》。
音乐前奏的鼓点响起。
“......
So give it to me baby
宝贝,给我
Tell me what's it gonna be
告诉我会发生什么
Gonna give it to me dirty
这让我觉得肮脏
Out where everybody sees
大家在哪里
'Cause I can't do nothing with you
我不能没有你
If you're never gonna dance
如果你不想舞蹈
So you better find some rhythm
跟着节奏
'Cause they're playing Bad Romance
极度浪漫
(Want your Bad Romance)
想得到你的感情
Let it in your body
享受这音乐
And the party won't stop
派对不会停止
'Cause it's seven kinds of naughty”
因为这有七种不同的浪漫
音乐不似民谣舒缓,甚至有些聒噪。
但又因为聒噪,所以真实。
手机打开音乐软件,点开歌词那页面,宁漾的目光落在周羡野身上,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在想,这样就很周羡野。
有些话,在歌词中,我会告诉你。
就像那句译为“想得到你感情”的歌词。
思绪凌乱间,已到达目的地,宁漾解开安全带下车,环顾着周围。
这地方说偏僻也不算偏僻,至少周边还有小型商场,说热闹也算不上,因为周围没有几家娱乐场所。
她下车站在一边等周羡野把车子停稳,然后和他一起走进这家古董店。
门口处挂着块匾额,上面写着“留白”两个字,门下边上有几盆梅花杵在那,一旁还放着水壶。
还没进去,只远远地望着就已经感受到了清幽的氛围。
“邢叔。”周羡野牵着她的手,走到店内,喊了声老板,然后又低头对宁漾说,“你进去挑,看上了就打包带走。”
邢叔,是这家店的老板,五十出头的年纪,后脑勺是花白的头发,身上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食物在喂鸟儿,听到有人喊,他扭身看,瞧见是周羡野,嘴角咧着笑,大步朝他走。
“羡野,今天怎么得空来我这了?”
“这不前几天江姨还向我问起您呢,就想着有阵子没来了,来瞧瞧您。”周羡野软着嗓音说,嘴角勾着笑,“您身体怎么样了?”
“说起你江姨,我俩得有十几年没见了,难得她还挂念着我。”邢叔眼睑下的皱纹尤其显眼,岁月从不饶人,“我身体硬朗着呢,甭担心。对了,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刚和你一起进来的姑娘呢?”
邢叔左瞅瞅右看看,凑近周羡野,压低了嗓音说,“女朋友啊?”
周羡野掩了掩鼻,说,“还不是呢。我再努努力。”
“行啊。”邢叔拍了拍周羡野的肩膀。
这会儿宁漾已经选好了,她一进来,一眼相中了在里间架子上刻着青花瓷花纹的一套白玉茶具。
宁漾把东西收好,拿出来,拿到柜台处。
邢叔看到眼睛亮了一个度,“姑娘好眼光啊。这套茶具有好些年头了,相传是雍正时,一位重臣抄家时查封出来的,隔现在也是好东西。”
宁漾笑了笑,余光看向周羡野。
周羡野:“这位是邢叔,你喊邢叔就行。”
“啊对对对,你就跟着羡野喊就行。”邢叔笑眯着眼,心情极好。
“嗯,邢叔。”她喊了声。
邢叔高兴极了,连忙应下,然后忙着把宁漾挑好的茶具装好。
最后付钱时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周羡野把邢叔拉到一边,小声说了什么,邢叔才把钱给收下。
宁漾没问他说了什么,而周羡野双手抄兜一副也没打算说的模样,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