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品:《十三号花,十四号蝴蝶

    有了朱炎和叶斐两个大嘴巴,全校都知道有个语文43分的年级第一。
    除此之外,竟然还是跟陆鸣并列,陆鸣是谁,是万千少女的梦想,是所有少男敬仰的对象,还是老师眼中的宝贝,这下多一个夏沐晨,难道他的地位不保了?
    这件事之后还没完,上星期的中学生竞赛成绩也出来了。
    广播声噔噔响起,「现在公布竞赛成绩,化学竞赛金奖三年级精英a班陆鸣,银奖二年级化学班陈丞??」
    「物理竞赛金奖三年级精英a班陆鸣,银奖一年级菁英a班林展??」
    每个班都为自己班上得奖的同学欢呼,只有陆鸣所在的班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对他得金奖这件事习以为常一样。
    广播还在继续,「教师组理科综合金奖奖菁英a班夏沐晨,国际理科综合金奖菁英a班夏沐晨,世界理科综合金奖菁英a班夏沐晨??」
    此刻,全校陷入寂静。
    朱炎恍惚问:「刚刚那啥?全球啥玩意儿?」
    叶斐拍桌站起,「靠!我们班的夏沐晨!」
    「啊啊啊啊啊啊!」全班一阵沸腾。
    陆鸣不可置信,「你不是不参加?」
    夏沐晨不以为意,「我说我不参加中学生竞赛,又没说不参加其他组。」
    「你他妈??」陆鸣深深的推了一口气,「算了。」
    夏沐晨到办公室领到她的奖盃和奖牌,走到教室就被曾凡一顿冷嘲热讽。
    「拿几个破奖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郑菈菈白了她一眼,「有本事你拿两个看看。」
    夏沐晨在曾凡的面前,直直的走向垃圾桶,一把奖所有奖盃和奖牌丢进去,发出了哐啷声。
    曾凡瞪大眼睛,「你??你??」
    「这种东西我还真一点都不觉得了不起。」
    「你傲什么傲啊!」曾凡冷哼一声,「怎么?瞧不起我们唄?」
    「连个普通高中组的奖都拿不到,凭什么在精英班?砸钱?」
    这句话有些得罪了班里的其他同学,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竞赛中脱颖而出。
    郑菈菈带头鼓掌,「我觉得小夏说得对!」
    「她看不起你!还有你们每个人!」
    陆鸣耸肩,「那就用成绩证明自己值得在精英班,不是跟个泼妇一样闹腾。」
    「陆鸣你??」
    刚刚还有些不服气的同学,都被陆鸣的一句话打醒。
    对啊,技不如人就认输,下一次赢回来而已,有什么好不甘愿的,行就行,不行就认。
    夏沐晨刚刚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让所有人更厌恶她,会在反而一个一个对她更加崇拜,甚至提升了好感度。
    她咬牙低语,「全都疯了。」
    有一天那些自以为效仿并学习她的人会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的不公平,拼了命的想闯出一片天,到头来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有些人一开始就输在家庭背景,有些人天生残疾,有些人则要为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做了结,就连性别都能被比较。
    夏沐晨整个早上都不在教室,一个人安静的待在实验室,正就算到下一步时,发现笔记本放在教室,打算回去拿。
    一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几个人在翻垃圾桶。
    郑菈菈和陆鸣一人拿着两个奖杯,朱炎和叶斐还在翻剩下的奖牌,垃圾的臭味扩散在整间教室,非常难闻。
    「你们在干什么?」
    郑菈菈惊喜,「放心吧沐沐,我们会帮你洗乾净的!」
    「那种东西不要也罢。」
    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找,她搞不懂。
    朱炎摆摆手,「没事没事。」
    叶斐拉出最后一个奖牌,「有了有了!」
    郑菈菈高兴的蹦起来,「我们去洗一洗吧。」
    夏沐晨阻止,「全部给我,我自己洗。」
    「也是,我们的手都脏掉了。」
    夏沐晨蹙眉,一边洗一边思考,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只不过是为了感谢学校让她插班而已,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慢慢洗,还不如回实验室多解几个题。
    「好了,都洗好了,可以了吧?」
    郑菈菈勾住她的手,「我们去吃饭吧。」
    「不用了。」
    陆鸣挡在她前面,「不吃午饭?」
    「嗯。」
    「你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夏沐晨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回答,「知道了。」
    陆鸣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夏沐晨是一直到进了食堂,才惊觉自己好像顺了他的意思。
    郑菈菈让夏沐晨坐着,她去帮忙打饭就好,夏沐晨没有拒绝。
    曾凡和小姐妹们恰好看到夏沐晨独自一人坐着,看着手上用碗装着的绿豆汤,起了坏心。
    她走向夏沐晨,手用力一挥,「哎呀——抱歉啊手滑。」
    夏沐晨的衣服被绿豆汤浸湿,还留着一颗一颗的绿豆。
    「你不会生气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曾凡和小姐妹们一阵爆笑,丝毫看不出来不是故意的。
    郑菈菈几人正好回来,看到眼前的场面。
    「喂你!」
    郑菈菈话还没说完,夏沐晨就站起身,直勾勾的看着曾凡。
    「看什么看!我就说不是故意的了!啊——放手!」
    夏沐晨用力扯住曾凡的头发,将她一路拖到绿豆汤的锅前。
    「我让你放手听到了没!」
    夏沐晨将曾凡的头往锅里一摁再拽起,挑眉看着让她浑身难受的人。
    「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咳??咳??」
    夏沐晨又使力一压,曾凡不停挣扎。
    「这是第二次,事不过三。」
    她的语气冰冷至极,曾凡真正的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说完,夏沐晨头也不回的离开食堂,留下狼狈不堪的曾凡。
    夏沐晨全身粘腻的走到洗手台,如果只是普通的水她倒是无所谓,但要这样满身绿豆汤撑到放学,她真的做不到。
    她用水轻拍在裙上,制服已经有些透了,如果在用水,恐怕会整个暴光,可是又不能不处理。
    「烦死了。」
    突然眼前一片黑,一件带着清香的外套盖了下来,她拿开一看,是陆鸣丢过来的。
    「拿走,我不需要。」
    陆鸣挑眉,「你想这样上课?」
    夏沐晨没有说话,炎夏这件外套确实可以解决问题。
    「穿着吧,我不想有个会招苍蝇蚊子的同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夏沐晨不再拒绝,跑进厕所将制服脱下后套上外套。
    陆鸣的身高也有个一米八五以上,夏沐晨再高挑,外套穿在身上也像连衣裙一样。
    陆鸣在门外等夏沐晨,没多久就看到她走出来,笔直纤细的腿在他的外套底下晃动,手上还拿着脏掉的制服,也就是说,外套里是空的,他刚刚隐约有看见,是白色的内衣。
    他不敢在继续想下去了,可耳根还是不自觉的发热,他快步走向前,离开这个美而不自知的少女。
    夏沐晨跟在陆鸣的后面,身上散发着专属于少男的味道,还有种温暖的感觉充斥着全身,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心底深处埋藏许久的感情,终究还是在这一刻溃堤。
    一下下就一下下就好,回到教室后,她会重新筑起高墙。
    这段不到十公尺的路程,两人都像是说好般放慢了脚步,一前一后距离二十公分,不能更亲近,却不想更疏远,就这样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