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大放厥词

作品:《前夕

    课间只有十分钟,没过多久就上课了。
    梁旭在第二声上课铃响的时候才醒过来。他搓了搓眼睛,伸了伸懒腰,用脚踢了陈安和的椅子。陈安和感应到他的召唤,于是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他,对上梁旭睡眼惺忪的面庞。
    “干嘛?!”
    梁旭:“你刚才有什么事?不说出一个正经理由老子揍死你”
    陈安和在确认梁旭没“回来”后,那一肚子话就全没了。她看着梁旭佯装凶恶的模样完全感觉不到害怕,甚至很想笑。少年面部柔和的线条、举止之间的阳光气质,都让陈安和感到满满的青春气息。
    “同学们,上课了!”
    物理老师来了,陈安和迅速转回身子,快速翻出课本。
    “把课本打开!今天我们来学习摩擦力!”
    大家有气无力地打开课本,陈安和在稀稀落落的翻书声里飞快转头对梁旭说了一声“梁旭,我刚才想说你长得真好看!”。说完又立即正回身子,抬头背挺直,准备认真听课。
    梁旭感到莫名其妙,小声嘀咕了声“我长得帅我能不知道吗?”,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
    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同桌张海宁发问。
    梁旭:“张狗你有何意见?”
    张海宁:“梁哥您最帅!”
    确实,梁旭长得很好看。立体的五官组合成英俊的面容,身姿颀长英挺。自开学以来,抽屉里的情书就没断过。
    每一封情书梁旭都会看,女孩们用来形容他的词都异常美好却又千篇一律,在他看来还不如陈安和那一句“你长得好看”来得真实。
    他最后没有留下任何一封情,也没有钟情于谁。梁旭内心的真实想法很简单,才见过他几面的人说喜欢他,他凭什么当真。什么“善良、乐观向上”她们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好像除了一张脸能看外,浑身上下从内到外大概就没什么是好的了吧。
    梁旭不喜欢学习,上课听不听全看心情。刚被别人夸好看的他现在心情不错,并愉快地决定放弃听课,反正他自己能学会。
    物理老师普通话不太标准,又是个“低音炮”,才上课10分钟,就有几个同学抵挡不住低音炮的“魅力”而纷纷进入甜美梦乡。
    陈安和就厉害了,上课才五分钟就成功入睡。黄姚拽了几次她的胳膊,她也没醒过来。
    陈安和做了一个梦,准确来说是梦到了以前的事。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吵架,因为陈安和暑假自己悄悄跑去西藏旅游,结果因为高原反应差点死在那里。还是因为陈安和的舍友说漏嘴,梁旭才知道这件事。
    他们坐在校园里的长凳上,俩人距离隔得有些远。夜晚昏黄路灯照射下,梁旭硬朗的侧脸显得非常冷酷无情。陈安和不敢向他靠近,伸出去想拉他衣角的手也被无情地拍掉。
    她试探性地开口:“梁旭,对不起。我……我不想让你担心才不告诉你的”
    一脸冷漠的梁旭保持沉默,可陈安和觉得他的呼吸都在喧嚣着他的愤怒。
    “你说句话好不好?宝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宝贝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别气啦!”
    梁旭:“……”有事叫“宝贝”,没事叫“梁旭”,呵。
    梁旭背对着她,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陈安和哄到最后自己也气了,想踹他一脚然后直接走人。
    梁旭没能沉默到最后,因为忍不住想骂她。说是吵架,还不如说是陈安和单方面被梁旭教育了一番。陈安和丝毫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被教育得哭了。她哭的委屈,似乎有越哭越厉害的迹象,最后演变成梁旭把她抱在腿上拢在怀里哄着。
    不是陈安和娇气,而是生气的梁旭未免太可怕,不留任何情面,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狠。她哭也并非全是因为梁旭的狠话,有一半是因为感动,她才知道梁旭如此珍视她。
    陈安和有慢性支气管炎,高原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危险的地方,她抱着侥幸心理,于是毫无顾忌地去了。在出事后,她还瞒着梁旭。这两件“恶行”让梁旭在刚得知的时候气得想揍她。
    还没哭完,她就被黄遥吵醒了。陈安和有些不爽,正准备到梁旭亲她的关键时刻,怎么能被打断!
    陈安和从梦中惊醒,在还没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黄遥拖到走廊外。
    黄遥兴奋指着楼下和老师谈话的一个男生,“你的长腿学长!我够意思吧,整天帮你盯着”。
    “嗯?谁??”陈安和黑人问号脸。
    黄遥用看智障般的眼神看她,“你他妈天天跟变态似地跟在他后面,每天念叨着长腿学长,现在你跟我说不认识?!”
    那个男生大概有一米九,长相很清秀,身材消瘦。主要是……腿很长,腿型也很好看,绝对是当年的“腿控”陈安和看一眼就能爱上的。
    陈安和终于想起来了当年高一时迷恋的长腿学长。
    用上“迷恋”这个词,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陈安和花了两周时间留意学长每天的行踪,只为自己的行动能与他的一致,只为能看到他。通过许多人打听他的事,一点点描绘出他的性格,越了解他就越喜欢他。在人群中,她总能一眼发现他。每天中午去饭堂的路上,陈安和慢慢走在他的身后,心里是再简单不过的快乐。
    长腿学长,是陈安和上辈子平淡高中生活里唯一的火花。默默无闻的暗恋,在学长有了女朋友之后悄无声息的终止。陈安和当时没哭,只是难过了好久。再后来,陈安和沉迷于学习,这一段暗恋就不算什么了。再后来,每当和黄姚聊到这段历史,她都会哈哈大笑,她觉得自己当年傻到家了。
    现在,陈安和早就忘了当年对学长的感觉。她对黄遥说:“哦,他啊,我不喜欢他了。”
    黄遥难以置信,“你没搞错吧?!你昨天还跟在他屁股后面!”。
    “嗯……我喜欢上别人了”,陈安和如是说。
    “你别装啊,你他妈能在一夜之间喜欢上谁啊!”黄遥犹如马景涛上身,摇着陈安和疯狂咆哮。
    陈安和语气轻快地回:“梁旭啊”。
    黄遥:“你妈!别啊!还是喜欢长腿学长吧!你和梁旭没可能!”
    陈安和:“遥遥,我一定要把梁旭搞到手!”
    路过的“八卦天王”张海宁:“!”惊!
    张海宁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奔回教室,新鲜热乎的八卦的让他热血沸腾。
    张海宁跑回座位上时,梁旭正热火朝天地打手游。张海宁一把拍掉他的手机,张海宁在他爆发前说:“梁哥!陈安和扬言要把你追到手!”
    梁旭闻言挑了挑眉,并不作答。几秒后才轻轻笑出声,似嘲笑,又似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