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聊得投机】
    “是吧？我就说这事儿不太好解决么！”艾一戈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武青阳点了点头：“小戈，既然是这样，我倒是建议你实话实说了，跟心男和可竹都说说这事儿，我想，她们俩是能够理解你的。”
    艾一戈顿时就急了，练练摆手：“这怎么行？我怎么说啊？这事儿没办法开口么，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
    “那你跟我怎么能开口的？怎么跟我说的，就怎么跟她们说咯！”武青阳翻了个白眼，这次，就算是艾一戈再如何一厢情愿，那也是结结实实的一个白眼了。
    “唔……真的要说么？”艾一戈垂头丧气的，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
    武青阳盯着艾一戈的眼睛，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又犹豫了一会儿，艾一戈终于也是做出一副很悲壮的样子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好吧，说就说吧，死就死一次！”
    “看你说的，搞得好像上刑场一样。其实这种事儿就是一次，以后也就没这么多名堂了。经历了这么一次，以后大家心里就都有数了，自然就不至于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还不都是你自己花心惹的祸？受这点儿小罪，算是便宜你了！”武青阳的声音有些魅惑了起来，这种含嗔带俏的口吻，最是让艾一戈欲罢不能。
    不过这会儿，艾一戈却没有太多的那种心思，更多的心思都是放在一会儿出去该如何跟那俩妞儿开口上头。
    等到武青阳洗完了所有的碗筷，把橱柜也都收拾干净了之后，艾一戈才算是给自己打足了气，并且模拟了一百多遍出去之后跟靳可竹以及赵心男开口的场景，几乎把她们所能做出的反应都想象到了，这才怀着壮烈的心情，迈出了厨房的大门。
    可是，事情最后的解决方式，让艾一戈大跌眼镜。那居然是一种他完全想象不到的解决方式，如果艾一戈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恐怕根本就不需要有那么多的担心了。
    等到艾一戈出来的时候，赵心男和靳可竹居然保持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状态，看上去好像这俩妞儿突然就熟悉了起来，并且聊得不错的样子。
    这已经让艾一戈很意外了，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敢想到的场面。之前，赵心男没有表现出任何冷面女铁人的姿态，已经让艾一戈觉得挺满意的了。现在赵心男居然能跟靳可竹相谈甚欢？老天爷，你是不是命令太阳从今而后打西面升起？
    其实如果说赵心男和靳可竹在那儿高谈阔论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艾一戈可能倒还是会觉得比较正常。毕竟她们迟早要熟悉起来，也必须要熟悉起来，所以俩妞儿可能都会刻意的去找一些共同话题来聊聊，否则干坐在这儿也不是那么回事。但是，那样是建立在俩人说话声音挺大，纯粹就是聊天的那种境界之上。这也符合一般人的逻辑和行为，通常俩人刚认识没多久，坐在一起，当然是先寒暄客气，然后试探一下对方的兴趣爱好以及擅长什么的，接下来才能投其所好，找到一个双方都有涉猎的领域，开发共同话题。但是这种情况，不论是投机与否，至少都有个缓冲的过程。头两次见面无论如何都不会显得过于亲热的，也就是正常的聊天，说话声音和语速都会控制在一个比较恰当的区域之内。
    虽然说一般女孩子都熟悉起来会比较快，但是这种窃窃私语的状态，基本上就是俩认识很久的朋友或者闺密之间，才能出现的情况了。女孩子之间虽然说熟悉起来往往比男人之间要容易的多，但是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孟小蝶和玛格丽特之间，嗯，艾一戈会觉得简直就是太正常了，要是那俩妞儿也会高谈阔论的先扯个蛋什么的，那才会叫艾一戈感觉到不正常。甚至于，艾一戈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孟小蝶和玛格丽特要是见上面了，毫无疑问的，不到一分钟，俩人就拉着手闪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指定好的跟认识了十多年似的。没办法，这俩妞儿都是那种不认生不见外的性格，现在针尖对麦芒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的确是不可能出现第二种情况，顶多顶多是俩人都想表现的矜持一点儿，但是也顶多把她们俩拉着手到一旁去窃窃私语的速度减慢个两分钟而已。
    可是现在是赵心男和靳可竹啊！
    艾一戈以前甚至都怀疑过，自己这群后宫里头，在一起生活了两年，是不是有人能跟赵心男聚首窃窃私语都不一定。就算有，那也只能是孟小蝶，其他几个妞儿恐怕对赵心男虽然不会有坏印象，但是也绝对不会有多亲近，实在性格差的太多了。
    可是现在……呃……只能说是世事无常，艾一戈似乎真的老了，跟赵心男都有了代沟。
    看到艾一戈出来，这俩妞儿就仿佛浑然没看见一般，弄得艾一戈哼啊哈的咳嗽了好几声，俩人却依旧牵着手跟那儿聊天，根本没把艾一戈当回事，几乎就是把艾一戈当成透明的一般。
    呃……艾一戈刚才好不容易琢磨好的一切，似乎到了这会儿都没开口的可能了，这俩妞儿根本不想给他机会开口说话么。
    无奈何的，艾一戈只有干脆直接把人站在了她们的面前，挡住她们的视线，这下她们总不能无视艾一戈的存在了吧？
    当艾一戈站在了这俩妞儿面前的时候，赵心男猛一抬头，好像刚发现艾一戈似的，满脸惊讶的表情，就连靳可竹也是看着艾一戈，似乎没注意到艾一戈和武青阳早就出来了。
    “你们收拾完了？青阳姐呢……哦，在这儿呢！你们啥时候出来的，我们怎么都没注意到？”赵心男看着艾一戈，然后问到。
    艾一戈无语了，摇摇头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成特种兵大队长的，两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老半天，你居然都看不见，这要是个敌人，还不得把你们俩生擒了？我们都出来挺久的了，我又是咳嗽又是哼哼，你们愣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在聊什么呢？这么投机？”
    赵心男翻了个白眼：“生擒我？你先打过我再说吧！你要是偷袭还有几分把握，正面对敌，你指定不是我对手。这是在家里，我干嘛要那么紧张？要是你家还能冒出来个敌人，那我看这整个儿的南京军区也就可以关门了。”
    艾一戈无语，这通抢白，虽然明显属于强词夺理，但是这理还夺得真就是那么回事儿，弄得艾一戈不上不下的很没脾气，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我和心男聊她以前在部队里的事儿呢，老艾，你不知道吧？心男曾经在我老家那座小山后边秘密集训过整整一年。我开始还以为你以前知道我家那条大黑的事情都是心男告诉你的呢，没想到心男说那会儿她跟你还跟仇人似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经在那儿集训过。而且她们那会儿的集训地点都是绝密，也不能告诉外人。还说你们俩小时候，一见面你就是冷嘲热讽的，然后她就把你痛打一顿作为结局。要说你们俩小时候也真是够皮的，而且也真没想到你这么没用，居然被一个姑娘给打了，还不止一次。”说着，靳可竹又捂着嘴笑了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尤其的可爱。
    艾一戈摇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别说是我……那个熊百兆，你见过了吧？一米九多的大个儿，扎实的就像是一座水塔，可是在她面前，就跟小猫似的，要多乖有多乖。而且，就算是熊百兆，想要打赢心男，都不是件容易事儿。”
    赵心男也不掩饰，飞快的接嘴说：“熊一亿还是能打得过我的，他抗击打能力太强，跟他对敌超过三十招，基本上我体力就跟不上了。但是要单独比搏斗技巧，我跟他应该在伯仲之间。别看他那么大个儿，灵活的就跟狸猫似的，他要是改打篮球，基本上姚明王治郅就没什么事儿了。”
    瞧瞧看，赵心男就是这样的人，有面子的事儿说的直截了当，没面子的事情说起来也依旧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似乎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她心上。
    靳可竹笑了笑：“那倒是，我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真的是人如其名，就像是一头结实的大狗熊。我当时还问老艾呢，是不是十个八个都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赵心男一本正经：“不用任何武器的话，论赤手空拳，熊一亿大概能摆平超过三十个正常男人。”
    “那你呢？你能同时对付几个赤手空拳的正常男人？不算老艾这样儿的，他估计一个也能顶好几个。”靳可竹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些事情那么感兴趣。
    赵心男毫不犹豫的就说：“曾经试过，七个是我的极限。”
    “啊？不会吧……”靳可竹一脸失望的样子，她总觉得赵心男跟熊百兆有一搏之力，输也只是输在女儿身之上，毕竟女孩子的体力和耐力跟男人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才七个啊？我还以为你怎么也得二十个以上呢！”
    赵心男居然也笑了笑的摇了摇头，握紧了靳可竹的小手：“熊一亿主要还是强在抗击打能力上，他是属于那种穿着坦克皮出去跟人肉搏的类型，没办法相提并论。论单打独斗，他想要打赢我，怎么也得付出点儿代价，至少在我所见过的人中，我不觉得有人能比我在他手下撑得更久。但是比起一对多，他抗击打能力好的优势就发挥的很彻底了，寻常人挨了三五下就有些吃不消了，可是他至少能十倍的承受这些击打。”
    靳可竹明白了，满脸的恍然，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估计老艾要是一对多，最多能摆平几个？”
    “比我稍差吧。五六个应该是他的极限。不过关键看他面对的是什么人。他是宋叔教出来的，我知道，如果是对付敌人，在他的抗击打能力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我估计他能弄死二十个都不成问题。但是如果是正常的对练，不能下杀手的话，他充其量五六个，甚至都不到。”赵心男对艾一戈的估计还是很准的，不会夸奖他也不会菲薄于他。
    靳可竹看向了艾一戈，满是询问的目光：“老艾，是这样么？为什么会差的那么多啊？”
    艾一戈笑了笑：“这个我自己说不上来，不过我估计心男的计算应该不会差太多吧。宋叔我是我爸多年的贴身警卫员，而且是风风雨雨闯过无数道生死关的。我爸说过，如果当年在内蒙那边，他们在野外遇到野狼群的时候，不是有宋叔在场，哪怕换成是当年军中第一搏击高手在旁边保护他，恐怕他都无法活着走出那片大草原了。宋叔出手全是杀招，用来搏击比较吃亏，不能下杀手。可是面对敌人的时候，如果他正在壮年的时候，我估计连续扑杀三十头狼，每一头都是一招扭断狼脖子总是问题不大。”
    靳可竹已经惊讶的捂起了小嘴，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天呐，三十头狼！是真的么？”
    赵心男也点点头：“知道当年宋叔保护艾叔在内蒙古的大草原上面对那一百多头野狼的时候，宋叔一个人杀死了多少头么？唔，他当时手里只有一把军用匕首。”
    靳可竹摇了摇头，就连武青阳也被他们的话题吸引了，凑近了一些，满脸期待的表情。跟宋叔也认识许多年了，武青阳倒是都不知道当年宋叔居然有这么厉害。
    艾一戈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数字，并不是完全清楚这件事。换成另一个艾一戈，估计会知道的很清楚，只不过现在艾一戈倒是不好详细的追问，省的被看出来点儿什么。
    赵心男伸出一只手，比出了一个八的手势：“确切的数字有争论，但是根据艾叔所说，他自己只杀死八头，而现场，最后清点的时候，一共有九十四头野狼的尸体，其中包括一头头狼。正是因为宋叔最后是赤手空拳的撕开了那头头狼的喉管，才惊退了剩下的几十头狼，不然的话，他和艾叔还真是未必能走出那片草原。这里头还有六头是被他们用枪打死的，艾叔至少是杀死了八十头狼以上。但是宋叔自己却说没有那么夸张，说艾叔肯定记错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到最后的时候，那把军用匕首都卷了刃，艾叔说过，大概到五六十头左右的时候，那把匕首就已经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用处了，剩下的，都是死在赤手空拳的宋叔手里。”
    整个屋子里安静了，大家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当年在内蒙古的草原上，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场景。狼尸遍野，狼血漫天，两个浑身都占满了狼血的汉子，站在狼群之中依旧毫无惧色。
    艾一戈更是清楚，关于这个他还是旁敲侧击的问了点儿的。当时艾长虎和宋叔二人跟部队走散了，二人见天色已黑，就生了堆篝火，坐在草原上吃着自己身上带的食物。可是没想到却引来了狼群，刚开始还能凭着火光阻止一下那些野狼，但是随着狼群的越来越大，周围全都是狼的嚎叫声，胆气大如艾长虎和宋叔，不禁也感觉到了害怕。
    终于有一头狼悍不畏死的迎着火光扑了上来，那火堆顿时就形同虚设了，二人跑了不远，遇到一个小小的山坡，正是那个小山坡救了他们的命，让他们可以把后背交给那个小山坡，然后正面抗拒那些野狼的轮番攻击。不用语言的描述，都能够想象得到当时是一种何其壮烈的场景。两人掏出枪的时候，加起来才开了六枪，干掉了六头野狼，然后就被汹涌扑上来的狼群给把手里的枪硬生生的咬坏了。艾长虎当时对艾一戈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艾一戈绝对相信，那不是艾长虎年纪大了所以胆气没有年轻的时候壮了，而是经历过那样的场景，才会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何其恐怖的场面。
    最终一头头的野狼倒在了两人的手下，宋叔更是几乎招招致命，几乎每一刀都能准确的命中野狼的要害，一刀毙命。饶是如此，在刺死了五十多头野狼的时候，那支匕首也就没什么用了，刀头钝的都能拿来挠痒痒了。两人生生是凭着血气之勇和有素的训练这才坚持到了把头狼杀死的那一刻，这才惊退了狼群，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真是难以想象，一定是很可怕的场面！”靳可竹捂着小嘴，脸上带着惊惧的表情。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赵心男突然说道：“对了，老艾，刚才我跟可竹商量过了，我跟你们一起到仙林那边去住。”
    艾一戈一愣：“什么？你去仙林那边住？”
    赵心男点了点头：“嗯！我跟可竹睡一起，我们想多聊聊。我只能呆一晚了，明天他们都从上海过来，我们忙完这些事情就要立刻赶回北京去。下次再有空过来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于是就决定过去跟可竹一块儿睡。我们挺投缘的！”
    艾一戈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看了武青阳一眼，心道，早知如此，我们刚才商量那么半天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