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作品:《直男修炼手册》 姜平说话也费劲,文鸿山看不下去,把人托起来揽在怀里,让他能靠着自己好把气喘匀。
哟将军怎么姜平有些吃惊。
我不曾想过害你性命。文鸿山道。
文鸿山如果真的对皇位有兴趣,以他这个兵权在握的权力,小皇帝在他手里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这一次通敌又拦下敌人,想必也是因为一时气急攻心。
姜平语气柔和了些,道:朕对不住你。
文鸿山突然就听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但他却不觉得高兴。
友人在一旁忍不住打断他们气氛诡异的君臣情深,问:这佛珠送来时有说什么吗?
尚公公忽然想起来了些什么,开口道:文夫人当时说,这佛珠是大师开过光的,说是让她戴着祈福七天,然后把它送给自己想保护的人,便有奇效。
果然如此。
怎么说?文鸿山问。
这虫子是蛮人那边的巫医会用的,我估计是为了对付你的,他们煞费苦心把这给到文夫人,本以你母亲会把佛珠给你,不曾想文夫人更心疼当今圣上,所以把佛珠送了过来,你又阴差阳错地被咬了一口,这会儿反倒是
文夫人心疼我?姜平不敢置信地问。
我娘常和我说,你幼年丧母,额娘换了又换,从没人真的疼过你,但你又是个好孩子,让我不要忘了初心,好生替你安/邦定国。
那你呢?小皇帝问。
我替百姓的好天子,安/邦定国。这句话,掺着原主和文鸿山的情绪。
所以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了?尚公公急得不行。
这佛珠上是一窝的虫,叫菟丝虫,其实有两条就行了,只是蛮人可能不确定孵化的时间,所以才每颗都放了,他们一窝一般只活一条,理论上越弱的会活的越久,因为他们会从同源的虫子那里抢养分。原本大概是想用文夫人拖垮文鸿山的,只是
☆、第 5 章
文鸿山皱了皱眉头。
小皇帝倒是颇为没所谓地笑了一下。
文鸿山的朝服是宽袖,这会被小皇帝攥在手里,小皇帝眼神涣散了下,说道:如此也好,朕有眼无珠这大概便是命数,文夫人一片好心待我,却被我
小皇帝忽的回忆起亲兵前去擒拿文夫人时,文夫人眼底固然有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还是礼数周全地行礼,问前去擒拿的官爷是为何而来。
想文夫人嫁入将门之前,也不过是江南的小家碧玉,遇见老将军前,只是个爱侍弄花草的小姑娘。
情窦初开的少女,被当年文武双全的少年郎迷得神魂颠倒,从此为他洗手作羹汤,
但温存的日子也不过寥寥数年,后来边疆战事频发,竟是一年到头,也不能见上一面,她独自一人拉扯孩子,也让那孩子同他父亲一般正直。
那时,虽不得见,起码尚有家书往来,有人可念。
后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亲兵道:文氏意欲谋害圣上,其罪当诛。
文夫人长拜不起,只道:文家代代皆忠臣,女眷如是,绝无二心,上若有疑,以死明志。还望圣上明鉴,莫要猜疑我儿,寒了边疆将士的心。
说罢,不等亲兵上前,竟是一头撞在文家的石柱上,当场身亡。
也是因了文夫人此举,让小皇帝在听到文鸿山通敌的消息时,也并未直接对文鸿山生出二心,给了他一个回京的机会。
好一个文家代代皆忠臣啊!
文鸿山觉得这种虫未免太不讲道理,凭什么都是独立的两条虫,竟然还有这种玄之又玄的设定。
见怀里的小皇帝眼皮子打架,文鸿山把小皇帝重新放回床上,掖好被子,同自己的友人走出房间,尚公公也一起跟着出来。
对于看着小皇帝长大的尚公公而言,小皇帝几乎是他生活的重心和一切,这会儿看着文鸿山也全是愤怒,声音又是哭腔又带着点太监特有的腔调,埋怨道:文大人,您干什么非这样折磨他?这孩子虽是皇上,又过过几天好日子?你们传药品吃紧时,他搬空整个国库里的药材给你们,真的是搬空了给你们,那段时日他染了风寒,都是挨了数日,才等到地方的药材补上的
文鸿山毫不留情面:这是他该做的,药材在边城,都是救命用的。
说罢也不理会哭唧唧烦得要死的尚公公,只问自己的友人:可有破解之法?
有是有友人看了一眼还在哼哼唧唧的尚公公,忍不住解释道,应该说多亏了文将军被咬了这么一口,如果其它虫子都不孵化,那么那只唯一活下来的虫子就会在那个人的身体里大量繁衍,他现在或许外表看上去没事,但是可能再过十天半个月的,虫子便会繁衍到身体承受不住的地步,可能先什么地方开始疼,然后血肉内脏甚至可能脑子都被吃掉,最后整个人体就会变成虫子繁衍的温床,所以菟丝虫又被称为食腐虫,一度这种虫子就像瘟疫一样,让蛮人遭过大难的。现在有两条虫子他们在较劲,进度就还慢一些。
蛮人应该是找到破解之法了吧?文鸿山不介意中间那段描述,他只在乎解决方案。
是,蛮人在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之后发现,有一个部族的人很少出现因为被菟丝虫咬了而死亡的病历,原因是他们日常吃一种蜜花,这种蜜花对于菟丝虫而言非常具有诱惑力,因此菟丝虫会去到胃里吃这种花,再配合传统的驱虫药,就可以杀死菟丝虫,再自然地让它被排出来。
那就这么办。文鸿山极度惜字如金。
对了文鸿山突然叫住了回去取药的友人。
嗯?
疼吗?
哪有不疼的?咱们堂堂大将军呢,问这种话别被人笑话,我当年替你截肢,你不也扛下来了吗?
不是,小皇帝怕疼文鸿山小声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但他只是觉得姜平看上去是怕疼的样子。
啧,你这个将军当的可真不容易。倒也不是没法子。
文鸿山坐在昏睡着的小皇帝的榻边,用匕首在掌心划了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把手掌抵在小皇帝的嘴边。
虫子一般喜欢躲在身体的内部,但是在小皇帝的身体正在衰败之时,它也懂的要选择更好的寄居地。但虫子又是规避风险的,所以若是没有血肉的诱惑,不论如何都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血腥味把小皇帝熏得干呕了几下,但即便如此文鸿山也没有把手拿开,紧紧地抵在小皇帝的嘴边,直到小臂的骨头传来一阵不明显的刺痛,文鸿山才垂下了手臂,按照友人所说的,这样便是两只同源的虫在互相撕咬了。
文鸿山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擦干净小皇帝嘴边的血迹,小皇帝的脸色确实是好了些,不再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灰败。
他突然就很想亲一亲姜平。
咳,建议不要。520挣扎着刷了刷存在感,提醒他不要ooc。他刚刚都没说话是因为文鸿山突然表现得意外优秀了起来。
但文鸿山其实一直是这样的。
该他去赴汤蹈火的时候,他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前提是他得知道他需要去赴汤蹈火。
问题是在文总的世界里,看似钻石王老五,实则母胎单身多年的他根本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是怎么谈恋爱的,他没有经验,姜平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大概也是最后一个。
姜平去医院看医生了?
那很好啊,生病就是应该乖乖去看医生啊,他又不懂医学,去了也帮不上忙。
文总边发体检报告,边在思考要不要请一个私人医生,这样不用跑去医院挂号可能会更轻松一点。
姜平说要一起过年?
可以啊,把年三十和年初一留出来,这样就可以一起过年了。
纪念日?
纪念日是什么?哪一天是纪念日?为什么需要过纪念日?他们本来就会一直在一起的,这种纪念日有什么意义?
文总有很多东西都不懂。
☆、第 6 章
尚公公在一旁并不言语,只在文鸿山按着手臂离开宫中的时候,在他身后作了一个长揖。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
文鸿山也不是很在乎尚公公对他是什么态度。
但有时候还是回头看会比较好,如果文总现在回头,会看到姜平裹着被子有些困惑地目送他离去。
文将军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尚公公起身后,和姜平絮絮叨叨地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姜平听到文鸿山为他引虫入体,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蹙着眉头和尚公公说:你去看看宫里有什么好药材,都给文将军的府上送过去。
知道知道。
文鸿山倒也没有闲着,服下蜜花之后,身体各处都有轻微的刺痛,倒也没有到难以忍受的地步,还不如他幻肢疼来得狠,这会儿友人取了他的木头假腿,替他按揉着腿上的穴位。
文鸿山习惯了一心二用,一边翻着边关来的战报,一边寻思着到底要怎么才能让小皇帝为他宽衣解带。
文鸿山思来想去,也没能从记忆里搜寻出什么素材,姜平和他做那档子事的时候,文总不管几点下班回到家,如果姜平想要,文鸿山都会先去洗个澡,然后直接浴袍出来,如果解浴袍也算是脱衣服的话,那姜平四舍五入还是为他脱过衣服的。
但是一来以他现在的身份,好像没啥理由在小皇帝面前洗澡,二来姜平现在不喜欢他了
想到这里,文鸿山的思维完全被这件事情占据了,眉头紧锁地思考起这个人生难题。
怎么了?边疆出什么事了么?友人有些担忧地问。
不,没事,蛮人刚折了一员大将,最近都比较消停,小打小闹的,应付得来,更何况,蛮人估计还等着看好戏呢。文鸿山对于一切工作上手得都很快,这会儿漫不经心地答。
我给皇帝上个折子,让他继续告病吧,蛮人估计还在盯着那串佛珠的去向,他们如果看到皇帝告病,必不会轻举妄动,而是想等到朝中最乱的时候再趁虚而入。我估计不多时,坊间的流言就会传起来,说是小皇帝名不正言不顺,遭了天谴,然后随意在京城散布一下那些虫子,自己再打着什么使者的旗号,救百姓于水火,这样他们会顺很多文鸿山像是自言自语。
友人只笑并不言语。他当初结识文鸿山果然没有看错人。
籍云虽处江湖之远,但朝堂的事儿,他们游医谷的人也会担心,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都懂,因此游医谷历史上,倒也出现过几个放弃游医身份入朝为官的。
籍云倒是对那些条条框框颇为敬而远之,但他当年搭救这位文将军时,便觉得有这种人在,自己可以继续尽管云游四海当游医,国家天下,便交给对方了。
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你之前说那虫子咱们这不好活是吧?文鸿山合掌一笑。
对的,蛮人要带过来可能都要花点心思,好生养着,不然咱们这种环境那些虫子很容易就死了。
但蜜花却可以在我们这里活。文鸿山示意门外的传信兵进来,传信给那边镇守的几位副将:去把他们营地周围这种花都拔了,拔了之后能带回去的带回去,带不回去的就烧了。
兵不厌诈x2
如果说之前的文将军正面刚的实力一等一,那么接管的文鸿山很显然完全不想正面刚。
有更方便直接的手段为什么不用?
在解决了暂时的工作隐患之后,文鸿山再度陷入僵局。
要是谈恋爱能像处理工作这么简单就好了。
文鸿山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稳当,胃里像是针扎一样地开始疼,让他额头上冒了层冷汗。
但他还是脊背笔直,问:你可曾有过心悦之人?
前后话题转换得有点快,籍云揉着他腿上的穴位,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
虽然文将军这话题开得不寻常,但籍云却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忍不住笑了笑,问道:怎么?文将军看上哪家姑娘了?还有咱们文将军拿不下来的姑娘么?
他不喜欢我。文鸿山难得抓住一个可以问的机会。
嗯?为什么?咱们文将军一表人才的,威名远扬啊,我去的各地都有你的话本,多少姑娘家梦寐以求的夫君呢?莫不是什么从小得宠的千金大小姐?觉得跟着你太苦了?还是什么江湖女侠,只想仗剑走天涯?
文鸿山也想问为什么。
我和他其实在一起过,但是他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文鸿山肩膀轻轻颤了一下,在手轻轻搭在痛感越来越强烈的上腹。
哟,在一起过啊,那八成是嫌你不着家吧,你一年有几天能陪人家了,小姑娘家家的,总是要陪的呀,要我说,你干脆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和你去边城住吧,边城苦是苦一点,但人家说不定愿意呢?籍云注意到文鸿山腿也有点发颤,知道他应该是开始疼了。
也不知道文鸿山身体里现在繁育了多少虫子。
籍云和他说话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和我去边城,我安排战事时必然也无暇顾及她,她到那里也没有用。文总直男发言启动。
520卑微地叹了口气。
你看,人家文总即便默默无闻地付出,小皇帝对他爱理不理,也完全刺激不到人家。
文鸿山在受委屈这件事情上的同理心为0。
但问题是,姜平每次一个人去产检,打文鸿山的电话却是助理说文总在开会的时候的心情。
兴高采烈地给文鸿山准备了惊喜,却被文鸿山告知没有时间,如果要一起干什么最好让他的助理帮忙安排进日程表里的心情。
那种一次次失望,失望到最后没有喜欢的力气的心情。
又该如何安放呢?
籍云也被他的回复哽住了片刻,过了一会有些无奈地说:可是你既然喜欢她,不会想和她能够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吗?值不值得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替她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