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憬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的脚还在慢条斯理地动作，神色看起来像是无意，偏偏她的眼中闪过了狡黠，恍惚间像极了最开始的模样。
    “猜啊。”见他不说话，慕时欢微红着脸傲娇地催促。
    喉结轻滚，厉憬衍低声反问：“小臣？”
    慕时欢：“……”
    两人对视几秒，不动声色地深吸口气，她微微一笑：“猜错了，”顿了顿，她又在他开口前说，“还有一次机会。”
    本想说两次，但话到嘴边她硬生生改口了。
    才不要再多给他机会。
    厉憬衍微抿了下唇，心中有个猜测越来越强烈，他看着她的眼睛。
    “看什么啊。”被他看得脸更红，心跳不受控制地变快，慕时欢莫名有些羞恼，不由踢了他一下，“快点儿。”
    嘴角忽的溢出些许笑意，厉憬衍握住她的手，敏锐察觉到她指尖颤了颤，猜测更为强烈，只是他仍是试探的语气：“……我？”
    “……”
    慕时欢只觉脸更红了。
    “不对。”无意识地瞪他一眼，她小声否认。
    厉憬衍微愣。
    “真的不对？”指腹在她手上摩挲，他稍稍靠近，压低了声音像是蛊惑。
    距离很近，只差一点儿，两人就能吻上彼此，气息交错，带来微痒酥麻的别样感觉，轻而易举地让慕时欢心跳再加速。
    她差点儿就说不出话。
    “不对……”克制着，也努力地发出声音，她告诉自己不能被他影响，仅剩的清醒下她手指戳了戳他肩膀，“猜错了。”
    她作势要将他推远。
    “猜错了。”她重复，不是故意否认。
    厉憬衍眉头微皱：“我……”
    “猜错就是猜错，机会没有了。”眼看着他还想说什么，慕时欢想也没想手指抵上他的唇将他阻止。
    手指和唇触碰的刹那，两人似乎皆是一怔，同时有电流一般的感觉席卷两人全身。
    目光交汇，慕时欢想也没想要收回手。
    手腕被他握住，轻轻的。
    呼吸一滞，她望着他。
    他的手缓缓往上，捉住了她的手指，而他的视线始终在她脸上没有一分一秒的移开，速度的放慢让某些感觉变得强烈。
    慕时欢心跳一下变得极快，恢复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的眼神太过深邃灼热，想移开，却动不了。
    倏地，他的唇……喷上了她的指尖。
    一股颤栗强势且强烈地直击她的心脏，让她的心跳瞬间漏了拍。
    “我在想你。”温柔深情的话语在下一秒落下。
    他始终看着她。
    突如其来的情话，慕时欢几乎无法呼吸，可疑的红晕一点点地布满她整张脸，同时温度升高。
    浑身也无力。
    注视着她，自然感觉的到她的变化，嘴角扬起浅笑，厉憬衍又吻了吻她的唇，低低问：“猜错的惩罚是什么？”
    声音太过低沉，性感也磁性，很难有人能抵挡的住，偏偏他还捉着她的手指。
    慕时欢眨了眨眼。
    “……不告诉你，”费力地挤出这一句，另一只手的手指攥起，她娇娇瞪他，“就不告诉你。”
    厉憬衍笑：“好，不告诉我。”
    像是在哄她。
    心中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蜜感觉，慕时欢只觉唇角止不住地想要上扬，哪怕她极力地克制。
    “刮你的胡子。”别过脸，她小声说。
    她的娇羞，她的狡黠，厉憬衍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是无法言说的满足，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好，听你的。”
    他说着，却没有动。
    慕时欢心跳不争气的又变快了。
    “松手。”她踢他。
    厉憬衍笑，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手指，见她不看自己，他又乘其不意吻上了她唇畔，哑声说：“听你的。”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偏偏在慕时欢心中掀起涟漪，即便他松开了自己稍稍远离了些，但那种由他带来的感觉依然在。
    片刻后，她佯装自然地转过了脑袋，又快速掀眸偷偷地看他一眼。
    不想，被他捉了个正着，他的眼中满是温柔。
    慕时欢咬住了唇，克制着狂乱的心跳，唇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只两秒，笑意蔓延。
    空气中似乎都是甜蜜的味道。
    她看他刮胡子，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性感，有感情复苏，也有新的情感如野火般在燃烧。
    刚刚……她其实是想帮他刮胡子。
    洗漱结束后，两人各自换衣服，行李早就收拾好，在吃完厉憬衍亲手准备的早餐后，他们前往机场，开始属于他们的两人世界。
    第一站，是d国，据说是世界上第一个能看到日出的国家，慕时欢想看日出，于是他们便去了。
    江城没有前往d国的直飞航班，他们还需要转机，厉憬衍有想过坐私人飞机去，但话出口前他便明白了慕时欢的意思。
    她想和他一起旅行，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情侣，她想和他体验所有。
    于是他没有提。
    到了机场，厉憬衍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往里面走，机票行程等一早都安排好，两人到了没多久就要登机。
    上了飞机，两人的座位自然在一起。
    “要不要睡会儿？”厉憬衍低声问。
    慕时欢勾勾唇：“才起来多久，又睡？”
    厉憬衍亦笑：“那等困的时候，”顿了顿，他问，“不然看电影？”
    话一出口，他脑中忽然冒出上一次两人一起看电影的画面，再上一次，是他送她走的那晚。
    他想到，慕时欢也默契地想到了，她还捕捉到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
    “好啊。”她说。
    话落，她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主动伸出手挽上了他的手臂，同时脑袋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
    心念微动，厉憬衍低眸。
    慕时欢也仰起脸，看他：“看什么？”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怎么，不能靠在你肩膀上吗？”
    她说的傲娇。
    厉憬衍眼中笑意一点点地覆满，说：“求之不得。”
    他握住她的手包裹其中，很轻柔的动作但握得很紧，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将两人分开。
    慕时欢唇角情不自禁地又扬了扬。
    这人啊……
    没一会儿，耳机被他塞进她耳中，两人一人一边，依偎在一起看着前方不算大的屏幕。
    “会不会不舒服？”厉憬衍低声询问，深怕她坐得不舒服。
    慕时欢没有说话，而是脑袋动了动，同时，她反握住他的手，想了想，她还是抬起了头，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会。”
    两人对视，笑意蔓延。
    厉憬衍摸了摸她的头发，眼中只有她：“要是不舒服告诉我。”
    慕时欢失笑：“看电影啦。”
    “好。”
    周围有其他人，但两人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谁也无法打扰。
    电影快结束时，慕时欢有点儿困，昨晚到底睡得太晚了。
    厉憬衍第一时间发现，伸手搂了搂她：“睡会儿。”
    慕时欢懒洋洋地闭上眼，十分安心地依偎在他怀中：“好，”她小声低喃，“你不能走。”
    指腹摩挲着她手背，厉憬衍低头亲吻她头发，声音微哑：“不走，就在你身边。”
    “嗯。”
    慕时欢这才放任自己入眠。
    厉憬衍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一直就没动，情不自禁地低头看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手指替她捋了捋头发，他低声说：“我不走。”
    永远不会再走。
    慕时欢是在转机的时候醒来的，两人一起在机场吃了点儿东西，时间差不多时再次登机继续旅程。
    补眠之后的慕时欢很精神，两人依然窝在一块儿看电影，不过想到什么，她问：“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会儿？”
    这两天他是怎么处理工作就为了空出时间陪她，她都看在眼中，她更知道每次哄她睡着后他还会继续工作。
    一天能睡的时间非常少。
    “不困，”唇角微勾，厉憬衍握着她的手，“想和你一起看电影。”
    慕时欢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
    “睡觉，”她故作严肃地说，“我要你休息会儿，等醒了再陪我看电影。”
    见他要反驳，手自然起抬起捏了捏他的脸，她轻哼：“早上猜错的惩罚之一，你不是说什么都要听我的？”
    厉憬衍定定地看着她，最终失笑妥协：“好，听你的。”
    耳机拿下，他听话地闭上眼。
    见状，慕时欢嘴角翘了翘，笑意蔓延，她又克制着转头看向飞机外欣赏风景，只是看了会儿，她又忍不住转回了头。
    外面蓝天白云再美，依然没有他的吸引力大。
    她想看他，只想看他。
    手悄悄再抬起，她慢慢地轻轻地碰上他的脸，下意识地想沿着轮廓描绘，但怕吵醒他便硬生生克制住了。
    她望着他，脑中忽然隐约闪过一些模糊片段，片段里的男人是他，但比现在年轻，里面的她也是。
    记忆里像是也有这样的时刻，他累得睡觉，她就在旁边看着他。
    心一跳，慕时欢有些恍惚，等回神时，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再一次地触碰上了他的脸，做了刚才没做的事。
    她咬唇。
    心跳依然在狂乱，下一瞬，她缓缓凑近，唇轻轻地贴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