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作品:《社畜每天都在被迫营业》 他还真是给忘了。
想着等你回来拆,结果一忙,忙忘了。蹲的腿麻,许尧臣就地坐下了,劳你大驾,搬出来吧。
厉扬把剩下半个苹果递给他,进去拿画,许尧臣也没嫌弃,张嘴把另一半啃了。
季莎包得仔细,牛皮纸不松不紧,外面一层美纹胶带骑缝粘着,笔直笔直,没十年强迫症都粘不出来的水平。
许尧臣和厉扬一人拆一面,撕拉撕拉几下,把牛皮纸五马分尸了。
这幅画许尧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后退五步,能看出来是一支略抽象的玫瑰,左侧是腾起的火焰,玫瑰的左一半已经被大火炙烤得蜷曲,但右侧却延伸出一枝新藤,像着破云而出的光的方向。
季莎对画面的处理是用色块堆叠,站近了看就是一坨无意义的强对比色,一层一层抹上去。譬如那看似难解难分的红,细瞧之下却是深浅不同的十几种红叠出来的。
右下落款是07年。
季莎当时正读高中,也恰逢她父母离婚,闹得鸡飞狗跳。
笑什么?
厉扬在艺术上的造诣堪比许尧臣的厨艺,能看明白是什么东西,却领悟不了精神。
怪不得还能看出点具象的东西来。她现在的画,啧,属于那种你也不好意思说你看不懂,但确实看不懂的玩意儿。许尧臣很轻地碰了下早已干涸的油彩,她想跟我说,浴火重生。看见没,那束非常圣洁的光,嘿,是你啊。
他尾音咬着点顽皮,厉扬却不想跟他逗了。捋捋他的短毛,说:想挂起来吗?
许尧臣歪着头问:挂哪?
挂咱客厅里?厉扬扭头看一眼,挑拣了下,走,把白春楼那个取下来。
许尧臣撇嘴,有些不舍得,听说那位画家现在动笔就是上百万了。
他这可不贵。厉扬说行动就行动,魔爪已经向老友的爱心伸过去,动笔上百万那位,是他夫人。这一幅,是他追求夫人时,疯狂临摹的其中一张。
许尧臣十分震惊,白总可真是深藏不露。
男人么,追求爱人时,总要干几件失去理智的事。厉扬站上高背椅,取下画,将季莎的挂上去,问,正吗?
许尧臣端详一下,道:正。他退后几步,手垂着,看那画及画一侧的人,哥哥,你信玄学吗?
偶尔。
我今儿有点信,他指那画,笑起来,兴许是个好兆头。
第83章
我是程艾。方程,也就是你们熟悉的许尧臣,是我和已故前夫方远的儿子。我前夫当年因经营不善而陷入债务纠纷,媒体的过多曝光使我们的生活举步维艰。为了让儿子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我们选择为他改名换姓,过继他人。这么多年过去,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将真相坦白,是因为有人要把这一段令我心碎的往事当做中伤我儿子的武器,来要挟他、刺痛他。
我只是一位平凡的母亲,相信屏幕前的任何一位母亲,都能够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没想到时隔二十七年,再度站在镜头前,是以这样一种并不愉快的方式。但我必须为许尧臣站出来,为我的儿子辩解。他是无辜的,我们上一辈人欠下的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放弃姓氏、抛去名字,同样不是他的选择。恳请诸位善良的网友能够给他一些包容和理解。任何的口诛笔伐,都请对着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屏幕上的程艾未施脂粉,那双让人着迷的眼睛里窝着很浅的泪,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哀伤。
既悲恸,又坚韧。
不了解她的人哪个会不溢出一声叹呢。
许尧臣枕着厉扬的腿,放下了手机,仰脸看他下巴颏,都说我有天赋有灵气,瞧见没,从这来的。
厉扬拉他的手,掌心有薄汗,微凉。
他贴着他,蹭掉了汗珠,说:跟她有什么关系,是你够机灵,有悟性。不信你放眼去看看,多少个星二代不如你,演的烂片一大把。可你能因为他们烂就否认他们父母的成就吗?不能吧。所以你的好,和程艾也没关系。
许尧臣攥着他手,放在心口,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
以后你把这话换着花样跟我说,中心意思别变,听多了,我就信了。
厉扬看着他眼睛,笑了,成,听你的。
程艾声明发出的时间很讨巧,就在赵丰瑞第一个爆料视频后面。
原本许尧臣在凌晨时的微博并没掀起多大波澜,只在粉丝群体内小范围地引发了讨论。大部分粉丝都觉得这是私事,自己偶像没必要搞这么严肃,身份证上爱叫什么叫什么,是他的自由。
经过几小时发酵,话题热度自然地向上蹿了窜,恰逢正常作息的网友起床了,大伙在坐地铁、蹲厕所的时候一刷手机嚯,娱乐圈这鬼地方又出新鲜事了。
好认真,我去,第一次看到有娱乐圈的对名字这么较真。
公众人物吧,能理解。
那确实还是许尧臣好听一些。
都没人关心他公司声明上说的家庭变故么?
别人的隐私,你窥探个啥劲。
艺人也是人,给别人留条底裤吧,别什么都扒。
网上缺德也是缺。
现在粉丝可真厉害,话都不让人说了。
非粉,正义路人罢了。
你们都没去看星星点灯新爆料吗?
啥玩意儿?
[链接]
激动搓手,感觉有大瓜要来了。
赵丰瑞的视频就是这时候空降的。
第一段爆的东西有限,就是兜着圈点出了许尧臣的身份,暗示他父母不是一般人,父亲死了,却是自杀而亡。
论坛和微博的热度在之后的一个小时被拉起来。上班摸鱼的社畜们登时不困了,精神头十足地在网上冲浪。
查方程啊,这不是真名么,查出来不就知道了。
我艹有点常识没啊,知道全国有多少个叫方程的吗?
星星点灯不是说了,中午放第二个视频,你们着啥急。
是不是有病?他爸在他小时候自杀死了,不可怜吗?还在这扒人家隐私。
有什么可怜的,爸死了就可怜?
做公众人物就得有被扒的自觉。
人家拿着上千万片酬,用不着你日薪一百的人可怜。
有一说一,星星点灯算是业界良心了吧,好几次大瓜都是他们爆的。
狗屁!百分之九十都假瓜,真瓜全是不认识的三十八线,怼你脸上你都不爱看。
据说星星收钱办事,只要钱给到位,没有压不下去的料。
嗅到一丝古怪的味道。
没看星星点灯那人脸都没露,一条黑影,也不敢说许尧臣名字。
一眼假。
对家放的假料吧?这含糊其辞的,许连律师函都发不出去。
然而在这之后,一个微博小号的爆料又将舆论的热度往上推了推
他爸自杀是因为经济犯罪,他不是单纯地改名,是冒用别人名字。最牛逼的是,他妈叫程艾。
网友一下炸翻了,先问是真是假,那小号却销声匿迹了。由于没得到答案,网友们于是发动了传统技能,掘地三尺,把当年的旧新闻给揪了出来。
新闻一出,大众哗然,没想到居然是真事。
程艾啊,卧槽。
现在只能证明程艾和方远是夫妻,还能证明啥?
当年狗仔拍着方程的照片啦,你们没看吗?
看了,觉得不是。
是吧,那优秀的鼻子,你再给我找个一样的来。
真不像,就轮廓神似。
本真爱粉举手表示,不是我家臣。
方远不是经济犯罪啊,这不是说了,资金链断裂、破产、欠债,咋犯罪了?
我还看了一个古早报道,说他爸是被人坑了。
真可怜。
上午将近十一点,程艾在新注册的微博上发了短视频。季广茂让季莎借助一些关系,将视频推上了热搜的尾巴。
美丽而憔悴的女人,曾经红极一时又急流勇退的影后,当年无数少男的梦中情人,当她以这样一种姿态重回大众视野,全网几乎都疯狂了。
#程艾视频声明#
#程艾 许尧臣#
#程艾当年有多美#
#内娱最让人意难平的影后#
#90年代颜值巅峰#
她的视频几乎是眨眼就到了热搜一的位置,平时潜水的90年代少年们纷纷涌出,掬了一把时代的眼泪,秀出曾经珍藏的海报、明信片,表示年轻的血液又沸腾了,要为女神一战。
妈的,老子不认识许尧臣,但老子要挺他!
卧槽卧槽卧槽。
她息影之后就没消息了,后来的新闻也没咋关注,今天一看,鼻酸了。
同样做妈妈的看了这视频是真的难受。
爆料狗仔不要脸!去死!
公开揭别人伤疤,不要太缺德哦。
损阴德,将来不得好死。
把程艾都逼出来发这声明了,估计是已经威胁过许尧臣了,但他没妥协。
没看许尧臣那边都没花钱办事么,应该就是假的。
真假掺半吧,毕竟他爸确实死的不光彩。
有啥不光彩的?你人生就没遇见过难事?一年自杀多少人,背后有多少痛苦,咋不光彩了?
有几个人能死的轰轰烈烈,真搞笑,还不光彩,你死一个光彩的我看看。
许尧臣敢正面刚,至少说明这里面没丑闻。
冒用别人身份还不是丑闻?犯罪了好吧。
你有证据?没证据就是诽谤哦。
用许尧臣身份这个事不用解释,他们要的证据我有把握谁也拿不出来。陈妙妙在办公室里跟许尧臣视频,其实这事儿要是方浒去爆,我还真哆嗦,他手里恐怕是有实证的。但这赵丰瑞,他哼了声,等着吧,有他好果子吃。
厉扬系着围裙,端着一盆猪蹄从后面入了镜。
星星点灯恐怕是有点问题,我让小吴先去打听打听,你那边也想办法去探探底。他放下盆,看着那边的陈妙妙,到这份上他们还揪着不放,不应该
陈妙妙把话接上,起码该来要钱了。他又看许尧臣,程老师这次是真给力,要不是这视频,咱们且得费劲了。
许尧臣托着下巴颏,要笑不笑的,未必。现在视频刚出,网友们正上头。再等等,估计不好听的就该来了。
程艾的出现固然是让一拨人站出来为她说话了,可这之后呢,网友难道不会揪出来许尧臣这些年的奋斗史,再看一看他身为影后的母亲,母子关系可也够大伙品一品了。
第84章
在舆论如同一锅沸水翻腾的时候,许尧臣和顾玉琢录的那三天两夜的《开张了!菜市场》也跟着开播了。
顾玉琢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综艺一播,他前脚营业,后脚就艾特许尧臣,发了个他录的小视频。
这货拿个毛茸茸的麦,对着镜头唱:我的好兄弟,心里的苦你对我说,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
同一首歌,同一个二百五。
许尧臣真是服了。
一个视频就是表态,不管是福是祸,这是兄弟的态度,等于上了一条船。纵观整个娱乐圈,他是独一份了。
于是就炸了一窝水蜜桃,超话里二踢脚齐鸣,并跑到果粒橙去挑衅。
雪坡上风大,呼呼地吹,厉扬从上面滑下来,一个急刹停他旁边,隔着厚实的滑雪服,怼他一下,愣什么,一会儿上面下来人再把你给铲下去。
喏。许尧臣把手机伸他雪镜前面,看看。
厉扬把雪镜推上去,又把视频播了一遍。
还行,挺讲义气。
看完,他给了句评价,脸上瞧着没什么情绪。
没了?
你想听什么?
许尧臣想想,沉着超话都疯了,可热闹了。
年轻人都喜欢热闹。厉扬没当回事,又把雪镜卡回来,同时缴了他的手机,走了,这儿风太大。
他们俩临时起意来滑雪,开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雪场,结果刚滑不到一小时,狗皇帝嫌风大了。
厉扬用的单板,充分显示出他当街溜子时期的运动细胞,在软硬适度的雪道上飞得那叫一个畅快。
工作日,来滑雪的人不多,雪道上很清净,空荡荡的足够他们俩折腾。
许尧臣踩着双板,控着速度,跟在后面。
他很乐意欣赏厉扬这种无所顾忌的姿态,恣意、潇洒,不拘束。平时他被困在西装革履的壳子里,对外做什么都得先过一遍脑子,把沉稳放在第一位上,活得假模假式,看着就累。
还能干点什么呢?
许尧臣想,开春了,可以去河堤上放风筝了。
小时候他爱放风筝,可惜谁都没时间陪他。后来有厉扬了,才终于能在细绒绒的草地上疯跑,感受风呼呼地擦过脸颊,将风筝高高地托起。
很自由。
从雪道上下来,厉扬拽着许尧臣去吃饭。
饭是在雪场餐厅吃的。落地窗外就是雪道,西坠的日头给雪面铺了一层金红色,有种静谧的美丽。
真漂亮。
吃着咖喱鸡块饭,许尧臣由衷地感慨。
厉扬的视线却只停在他脸上,待会儿还滑吗?
自己不想滑,就想看你在雪上飞,刷刷的。
厉扬摸摸他头,那就带你一起飞。
许尧臣的工作暂停了,是他自己的意思。
陈妙妙也没反对,说找过来的代言和剧本他先掂量着看,等这阵子风波过了再说。
不管从哪方面讲,许尧臣都是真的出名了。
知道、不知道他的人,现在都或主动或被动地听说了这个小明星。
程艾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