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作品:《被亲爹的死对头粘上了》 他一辈子应该也就对小叔叔有过一点真心,不过在他眼里,爱情永远不如权利地位重要。
迟到的深情比草贱!并不洗白,撕tmd!
抱歉晚辣~因为一不小心这一章就写太长了,等会尽量还是二更吧,不过应该也会跟着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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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绝处逢生 ...
无论是因为相信戚景思在林煜的庇护下肯定已经安全回到晟京, 还是迫于李璞的祈求威胁,又或者仅仅是为了全盘计划考虑, 戚同甫最终没有下令延迟封村。
就算他想,这一来一回的路程也来不及了。
尽管戚景思一行人起了个大早,莜县的大门还是永远对他们闭上了。
言毅还是瑟瑟缩缩地躲在言斐背后,而言斐望向戚景思,两人的眼中都没有太多的意外。
这实在是不能更符合戚同甫历来的行事作风了
缜密又狠辣,六亲不认。
戚景思那点拳脚功夫, 当初面对十几个不敢与他刀剑相向的所谓山贼尚算应付得来,眼下封锁莜县的人穿着成套制式的京兆尹府兵服制,人数成百上千,他不至于傻到去跟这些压根不认识他的刀剑硬碰硬。
何况他也不能走。
因为言斐不想走。
戚同甫想我死在这里, 替他制造的这起几千人的惨案买单。
这是言斐同戚景思分析整晚的结果。
他望着戚景思温柔地微笑道:我不但不会死, 还要带着这几千人活下去。
戚景思也低头看着言斐, 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张温柔的侧脸执着迷恋。
曾经他和言斐仰望同一片星空,上面满刻着命运的薄待, 却在太多时候, 他们看到的是不同的东西。
他憎恨戚同甫也憎恨命运的不公, 为自己, 更为了林煜, 甚至不惜逃避;然而在同样的嘲笑和白眼中,言斐却总能找到微笑的意义。
即使在汀县的河堤上满身淤泥, 即使眼下在莜县的瘟疫中前途未卜,言斐的笑容永远那么温柔坚定,像极了豫麟书院那场春雨里的一眼万年。
怎么可能有人不爱这个世间的温暖和美好。
不管多可怕的瘟疫都是病,但凡是病,就得想法子医治。
言斐说完, 戚景思接过话头,但他们都还被瘟神的谎言蒙在鼓里。
村中关门闭户地躲瘟神,直到现在甚至还没人知道村子已经被全面封锁了。
不得不佩服戚同甫的高招,这样既有效的阻止了瘟疫的蔓延,又把村中还健康着的人活着的希望也锁上了,阻止了一切消息外泄。
如果言斐按照他的计划和整个莜县一道死在这场瘟疫里,替一切罪恶负责,那莜县的秘密就再难有大白天下的一日。
所以言斐与戚景思默契地相视一笑,我们要去把他们叫醒。
戚景思搂着言斐的肩膀,言斐一只手拽着言毅,三个人就这样重新走回村子里。
本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之前一般的死寂,却不想这一次还没走进村子,远远就提到喧吵大闹和女人的哭声。
几人连忙循着声音追上去,被眼前的景况吓了一跳。
一处农家小院门口,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门槛上,身下的襦裙都被扯破了,还是死死地霸着门口,大声地哭喊哀求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男人罢!我求求你们了他还没有死啊真的还没有死
村里有多少人像他一样,可能哪一个能活下来的?他这就是被瘟神选中了!
包围着小院的人中有人出头,便接着马上有人应和道:就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儿!早些给瘟神把人送去,兴许他老人家感念我们的诚意,会放过村里的其他人!
这些人看着都是些年轻精壮的庄稼汉子,手里拿着的武器也无非是铁铲、草叉一类的普通农具。
族长女人闻言冲出去,一瘸一拐地跑到人群外站着的唯一一个老者面前跪下,族长,我家的情况您M.E.D.J是晓得的,我公公之前跟人去晟京讨说法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我婆婆瘫在床上十几年,我两个孩子,大的还没桌子高,小的还没长牙
你们要把我男人送走了,我孤儿寡母没田没地没个依靠我还是个跛子可怎么活啊
葛大嫂,不是我不体谅你们家的难处。那位被唤作族长的白须老人为难道:只是张发也去你家看过了,你男人确实是没气儿了
张发!跛脚的女人突然发狠喊道:你给我出来!我男人哪里得罪你了你就说他没气儿了啊
那那我早上摸着是没气儿了嘛
那名族长身后有个精瘦的男人探出身子来答话,戚景思定睛一瞧,居然是白事店的张伯,原来本名叫张发。
是不是因为我家没银子给你包红包!你就要害死我男人!那个被叫做葛大嫂的女人看见张发,立马恶狠狠地冲上去将人揪住,你说话啊!我男人明明还有气儿!
族长!族长救我!张发吓得直往老者身后躲,你也知道,这是瘟神挑中的人,我也害怕嘛
待老人身边的汉子拦住葛大嫂,他重新站直腰板有了底气,那我当时摸着就是没气了,按大师之前的吩咐就是要烧掉的嘛,葛大嫂你不能因为自己男人被瘟神挑中了,心里不好过就冤枉好人啊!
我男人真有气儿的,真的有葛大嫂看来腿脚是真的有些问题,激动说话时几乎站不稳,被几个汉子架着才不至于跌倒,族长,您不信我带您进去瞧啊
谁敢进去瘟神挑中的院子!族长恐惧地挥了挥手,葛大嫂,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时辰,你把你男人的尸首背出来放在门口,我们会接走送给瘟神,你要是坚持不肯送出来,那我只能
教人防火烧院子!他言罢拂袖而去。
戚景思这才算是大概弄懂了村子里的规矩。
想必村民都认为这是瘟神在抓人,感染上瘟疫的人家都没有人敢进去,也就只有张伯这种做惯了白事的老光棍胆子大,由他进门确定人是不是已经咽气了。
咽气的要由家里亲人背出来放在门口,被人抬走后,再跟其他死者一道进行那个诡异的焚烧仪式。
戚景思还记得言毅曾说过,这病发展道一定阶段,形容恐怖,昏迷不醒,那气若游丝也是可能的;想必张伯见着那场面也是怕的,他没读过书也没有什么文化,又不是大夫不会搭脉,大约草草探了探鼻息便说人死了。
反正村里发病的人没有谁活下来过,所以村民甚至是方才的族长,都对这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不当回事;用他们的话说,染病就是被瘟神盯上了,反正横竖是跑不掉的,早几天晚几天罢了。
只是恰巧今天染病的是葛大嫂一家唯一的劳力,一个人倒了,等于这个家毁了,才会闹得难以收场。
戚景思和言斐对视一眼,俱是无言。
眼看着活人就要抬出去烧掉,甚至不从就要防火烧院子,院里明明还有一家子人,这事儿一定是不能不管的。
可要管起来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眼下莜县的县丞都跑了,府兵看样子也是一个都没留下,那位族长看起来在村民中颇有威望,应该就是现在村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了;况且葛大嫂方才也说了,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就放着一个身染疫病的人留在家里,想来也是万万不行的。
哥
就在戚景思和言斐都束手无策看着人群要随着那族长离开时,居然是一直躲在言斐身后瑟瑟发抖的言毅第一个出声。
他怯懦地小声道:这病也也不是不能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的没有人看..还是只是无话可说...
第61章 鸡飞狗跳 ...
当戚景思觉出事情不太对, 已经来不及了。
言斐松开了他的手,上前叫住了将要散开的人群。
他一把将人拽住, 想要把言斐拉回自己身后,可言斐那股子倔强的劲头已经上来了,谁也劝不住。
虽然不是士大夫阶层出身,但言斐从小也算是衣食无忧的少爷,读过再多书,书里也不会教他, 有时候在这样的乡下地方,人情比王法还大。
他们刚来的时候险些把张发吓得尿了裤/裆,眼下这几个生面孔就这么走出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言斐!戚景思焦急着压低声音唤道。
我明白。言斐回头望着戚景思, 可是还能怎么办?
戚景思瞬间哑口无言。
方才的道理都没错, 可是还能怎么办?
毕竟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难道能不救吗?
这个头总是要有人出的。
人群听着声音回头,瞧见几个生面孔果然立刻戒备起来。
言斐先是走到那个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可怜妇人身边, 想要将人扶起来, 可手上使力才发现这事不简单;那妇人腿脚有疾, 又哭得浑身脱力, 身形比言斐自己还要壮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使出全力, 却突然看到那件熟悉的黑色披风绕过他身后披下来,盖住了葛大嫂被撕烂的襦裙;接着他觉得自己身子一轻, 被人拽了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看见葛大嫂已经裹好披风,被戚景思从地上架了起来。
他看着戚景思面无表情的脸,露了个笑,鼻梁微酸。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永远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总会在需要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生面孔
不是咱们这儿的人罢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突然在族长身后,一个嘶哑的嗓子喊了声
生面孔!是瘟神!
戚景思闻声望去,霎时间面色铁青,果不其然是张发,大约还在为昨晚的事情怀恨在心。
这一声不啻于晴天霹雳,群情顿时激愤,推搡着涌了上来。
他们各个眼含恨意,却又带着畏惧。
不是,我不是什么瘟神!言斐努力地解释着,我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
他说着在袖袋里摸索着,我有朝廷指派的文书和印鉴
解释的声音在人群的咒骂声中被撕扯得断断续续,逐渐破碎;言斐在人群中势单力孤的背影像极了当年在市集里的林煜。
戚景思恨得牙根痒痒,不是恨面前村民的愚昧无知,而是恨戚同甫。
他编织的谎言当真没有一个字的废话,连言斐现下的处境都编排进去了,就是让言斐想做点什么自救都举步维艰。
人群起先对所谓瘟神的畏惧是大于恨意的,但是他们之中谁没有在这场瘟疫里失去亲人朋友,之前的畏惧在渐渐看清眼前似乎只是一个单薄的少年后,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恨。
因为手边还架着哭得直不起身的妇人,等戚景思发现不对将人扶到一边坐下时,还是来不及了。
他眼睁睁看着言斐就这么在自己身前被人推倒在地。
从小到大过的不算什么太好的日子,但愈是这样,他愈是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半点委屈。
自己捧在手心里疼都觉得不够的人,就这么被人推翻在地的情景,瞬间就点燃了他性格里本已经快要被言斐抚平的暴戾。
妇人的哭喊,身旁的咒骂,甚至是言斐的呼唤,在这一刻都离他很远,理智瞬间淹没在汪洋里。
他眼底猩红,上前直接撂倒几人,在言斐身前扫出一块空地。
言斐连忙起身想要拉住戚景思,受伤的身体却根本赶不上戚景思已经在失控边缘的速度。
人群见状也有一瞬恐慌。
果然是瘟神的使者!果然是!
很快,恨意战胜了恐惧,人群又再包围上来。
场面一片混乱,言斐似乎已经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努力想拽开面前的人,单薄的力气却收效甚微。
他眼睁睁地看着戚景思慢慢被人围住,自己的眼神却越不过身前五大三粗的汉子,戚景思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这是病!不是什么瘟神!
这是瘟疫
我可以治!
是可以治的
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竭力的呼喊,虽然还是瑟缩颤抖,却几近声嘶力竭。
所有动作都暂时停了下来,所有眼神都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言毅站在人群外,胆小地缩着脖子,浑身发抖。
言斐已经什么都不顾上,他曾乱冲进人群,抓着戚景思上下打量,你有没有吃亏?有没有受伤?
他双手在戚景思身上胡乱地摸索着,却被戚景思一把抓住。
戚景思看着言斐方才着地时的右手手肘已经渗出血迹,疼不疼?
他心疼地掀开言斐的衣袖,不是说了你这右手是要写字的,不能受伤。
言斐拼命地摇头,方才克制冷静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
你说你能治?那个被人尊为族长的老者缓缓走到言毅身前,你才几岁大?知道这村里死了多少位郎中了吗?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言毅哆哆嗦嗦地垂着脑袋,缩着肩膀不敢答话,所有人都望向他的方向,却不想回答的声音来自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