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苏茹合9

作品:《恶女千寻:狂后归来

    长春宫幽幽的院内,原本的大槐树已被伐了,宫女们嫌这一块空着,怎么看都是单调乏味,便也种植了绿藤,这日,苏茹合一人踱步院内,寻思着如何去见皇上一面,可踟躇半天,心中仍是无计。
    恍然间,那青藤之后探出一人来,身影躲躲藏藏,似在窥探自己。
    “出来!”
    繁茂的青藤后,走出一眉目俊秀的少年来,正是奕小七,苏茹合一惊,要么自己尚在梦中,要么自己见鬼了,二者之间,前者为多,她猛掐自己一张脸,希望可以马上醒过来。
    可一阵热辣辣的疼痛过后,眼前人仍在,样貌不改,无非平添几丝世故之气。
    “阿苏,我来了。”
    苏茹合本是为了小人之事,心中愤懑难平,正愁如何为自己平凡,给那夏皇后一个交代,如今奕小七蓦然出现,什么都不重要了,天上的星星月亮,宫里的一众是非,都比不过眼前这个人,可正要靠近,好生一瞧,脑海里竟不自觉地浮现出阿依慕的模样来,面色陡然僵住,脚步忍不住后退。
    “你有佳人在身侧,来寻我做什么?”苏茹合脸扭朝一边。
    奕小七本不是什么能言会道之人,和阿依慕演的那出戏,无非只是想逼走她罢了,如今到了中土的皇宫里,哪里比得上西域,要见她一面,难上加难,奕小七日日夜夜看着苏茹合受宫里这些人欺负,多有不忍,总想替她出一口恶气。
    “那女人害你,我为你出气了。”面色之中,诸多恳切,可苏茹合听来,却是惊惶失色。
    近日来宫中传闻,刘昭仪暴毙而亡,死状与详情皆不在后宫传出,可众人多少也猜得到一些,年纪轻轻,身上没什么病痛,不是为人所害,难道还是自缢身亡不成?宫人们本就有所怀疑,加上吴妃一众添油加醋说上几句,苏茹合便成了众矢之的。
    见面前的奕小七,看来他也知道,他的做法,多么不理智,可是看着眼前人,奕小七还是想从苏茹合这里得到些许安慰,哪怕是一两句也好,可谁知苏茹合只是面如死灰:“你闯大祸了。”
    心急与焦虑一同涌了上来,一双纤细的手,有力地抓住了奕小七的一只手:“跟我走,去向皇上请罪,说不定他能饶你一命。”
    先前还是关怀情人一般的殷殷切切,转眼间,奕小七的面色蓦地寒了下来:“求皇上?你就那么信任中土的皇上?”
    “到了中土,那便一切都要按照中土的规矩来,家乡的那一切,在这里都不重要。”情急之中说出此话来,苏茹合这才窥见自己内心真貌,不知何时,自己早就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再不是当初离开家乡的懵懂之人了。
    然话虽如此,奕小七听了,却为之不满:“中土皇帝有什么好?你不是不愿意和亲?现在好了,我来带你走,我们去私奔,去一个无人寻得到我们的地方,等你父王……”
    正待要说:等你父王带兵攻下京城,猛地还是歇住了,王上攻城,虽不日将至,可现下还不可与苏茹合提起,奕小七只待战局一发,便来长春宫,带走心上人,苏茹合虽天生任性,却善解人意,定然明白自己一片苦心孤诣。
    “等我父王如何?”她眉毛一挑,这事如何还牵扯上父王了?
    谁知,不等奕小七回话,只听得外头脚步阵阵,似是有人前来,来者甚众,奕小七连忙跳上了墙去,将身形掩在青藤之后,静静观看。
    为首着是一青衣太监,脸上的皱纹如深沟一般纵横交错,可见不是做什么轻松活计的,果然,一见身后人,一连数十人,目光凶狠,苏茹合便知,自己要被定罪了。
    青衣太监开口问话,声音苍老干枯,原以为是小木人之事终有了个论断,谁知一问,却是刘昭仪之事。
    奕小七趁着夜黑风高,杀了刘昭仪,那与自己杀的也别无二致了。
    只是奕小七万万没有想到,苏茹合竟如此轻易就招了,面对着太监,说着一口中土话,将杀人的罪责,尽数揽来她身上,奕小七心中甚是焦急,可对方数十人,自己一人不仅不敌,甚至还将宫内弄得腥风血雨。
    可他知道,苏茹合在这群人手中,是个什么下场,为了心爱之人,便是这么放纵一回又如何,摸了腰中短剑,正要纵身一跃,与下头诸人拼个你死我活,谁知身后竟不知被谁擒住,转头一看,莫说救人,自己已沦为别人刀俎之下的鱼肉。
    抓住自己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身材高挑清瘦,眉眼之中略带寒意,正是那天夜里追着自己的人,然今日看来,此人的面目较夜里要更为俊秀,原来深宫大内,竟有如此好手,奕小七一面虽是拜服,可一面也知道,这是攸关生死之刻,若落入这人手中,日后不知还有机会出来没有。
    这么一想,他自然拼了命都要从杨誉之手上逃脱出去,怎能被这么活生生抓住?要是落入这人手中,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只怕到时候更要拖累王上进军,更为老火的是,可能还会惊动大明的文臣武将。
    可是,杨誉之怎会是寻常的侍卫,他作为刺客的经验,本就在奕小七之上,逃脱不易,奕小七却未放弃挣扎,起初本以为杨誉之只是个寻常的大内高手,可一转头,细细一瞧,心中竟是浮出一阵凉意来。
    他的额间,竟生着一只红色异瞳,这绝非凡人!
    恍惚间,奕小七已然放弃了抵抗,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一般,任由杨誉之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