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想倒了杯热水，给司老爷子递过去，“爷爷，您先喝口水，别气着自己。”
    “想丫头，你得看着他呀！”司老爷子转而对顾想，语气却是不重，“他要是死了，你不就成寡妇了吗！”
    “……”
    顾想微愣，心想司爷爷也是敢说。
    但转念一想，他要是死了？寡妇就寡妇咯，还能继承他的财产呢！
    但这话也就放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
    没有哪个爷爷真的希望自己的孙儿死了吧？
    “爷爷，你放心吧，我怎么会希望他死呢？”顾想笑得很温和，顺了顺老人家的背，安抚着说，“护士姐姐说他退烧了的，不信您摸摸。”
    说完她把司靳棠拉过来，让司爷爷感受了一下他的额温，再加上顾想都这样说了，他才没怀疑。
    “是想丫头说的我才信的啊，你们可别骗我。”
    因为是低烧，再加上司靳棠的体温本身就低一些，光摸是摸不太出来的。
    “骗您对我有什么好处呢？”顾想笑嘻嘻地，让人看着喜欢，“再说了，他公司都送给我了！出院也没地方去的！”
    “真的？”司老爷子半怀疑地看着，“以后真的由想想养家了？”
    “嗯嗯！我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貌美如花！”
    “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司老爷子被逗得开心，“好好，想丫头，你去帮爷爷买杯热牛奶。”
    “好呀！我很快就回来！”顾想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出了病房。
    她慢悠悠地去买热牛奶了。
    司老爷子住的可是vip病房，里面什么都有，堪比总统套房，怎么会没热牛奶。
    一定是有话要单独跟他孙儿讲，才会特地支开她。
    司靳棠也是聪明之人，门关上后就问：“爷爷，您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靳棠，你过来。”
    司靳棠听话地过去，在病床旁坐下。
    司老爷子拍了拍孙儿的手说：“想丫头是个好姑娘，她喜欢了你这么久，千万别负了她。你妈我已经说过了，让她别插手你们的事，都什么年代了，还演恶婆婆呢！现在都不流行这个！”
    司靳棠：“……”
    爷爷果然弄混了。
    看来真的是出了bug，鬼门关走过一次的人回来，就有几率出现记忆混乱。
    爷爷是老人家，说些胡话大家也不会当真，他强行纠正，反而会比较麻烦，还好也就他们几个知道。
    至于想想……就让她那样误以为吧，只要他不说，她也不会发现。
    “晏家丫头也不是不好，”司老爷子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样子，“但现在是文明社会，总不能两个你都收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的理，想想在我们司家已经这么多年了，爷爷不是非逼你娶她，而是你也很喜欢想想不是吗？爷爷看得出来，自打那丫头来的第一天起，你就没讨厌过她。”
    他虽老，却也不是老眼昏花，孙儿喜不喜欢他，他能看不出来吗？
    “爷爷现在就要你一句话，你是要想丫头还是晏丫头？趁早做决定，别伤害了另一个姑娘。”
    “爷爷，”司靳棠不说其他，只是坚定地道，“从头到尾，我只要想想一个。”
    “哎！”司老爷子忽然笑了起来。
    他不是不喜欢晏千寻，只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他猜对了！
    “那便好，晏家那边，等我出院了，我亲自登门道歉。是我没处理好，”司老爷子摇摇头，“我要是早点发现你妈妈偷偷瞒着我跟晏家商量，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想想那边你好好解释，别跟她急，她生气你也别凶她。”
    “不用了爷爷，晏家那边我会去说清楚的，到时候晏叔叔是打是骂，我都会受着。”
    真让爷爷去说，只是让所有人都迷糊了而已。
    爷爷现在的脑海里有着另一个能说服他自己的剧本，他只要顺着说就是。
    他老人家现在认为，想想要离开司家，是因为他要和晏千寻订婚了。
    “我看想想也没生你的气，那孩子向来是向着你，你多哄哄她。”
    “知道了爷爷，您不用操心。”
    司老爷子想了想，又问：“公司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交给想想？想想真的会做吗？她也没学过这方面啊……想想上的什么大学来着？我怎么记不得了……”
    想想没有上过大学。
    她未满十八岁就离开了那个世界。
    爷爷当然不知道。
    因为只是细节，可能爷爷的脑海里也没有及时地补上这方面的空缺逻辑。
    “国际商学院，我给她报的，想想学习很好，爷爷您忘了？”
    “是吗……我怎么记不得了……哎，这人老了，真是记性不行了！就记着想想学习是不错，期末总能拿好多奖状回来。”
    “嗯。”
    “那就好……那有你在一旁看着，也没什么事，你多教教想想。”
    公司的事，他也不多说。
    爷爷现在是静养，公司那边的事他全权处理，不让人往这边透风。
    等一切结束再说吧。
    ·
    司靳棠送顾想到了晏家。
    车子停在晏家门口，司靳棠停好车，忽然拉住了要下车的顾想的手。
    顾想一愣，侧眸看着自己的左侧，眉头微蹙：“司先生，请您注意影响。”
    “还没离婚，就叫得这么生疏吗？”
    “反正是要离的！”顾想试着抽身，但他握得紧。
    他想干什么？
    司靳棠也没用力，只是稍稍一拉，就把她的手拉到了身前，另一只手抽了张湿纸巾，在她手背上擦了擦，轻声道：“别这么敏感，只是见你手脏了，帮你擦擦。”
    顾想看着自己的手背确实有些黑乎乎的，好像是不知道在哪擦了一手灰尘。
    “擦完了的话就请松开。”
    司靳棠并没有立刻松开，捏着那双柔软的手，心里不觉有些难过。
    虽然他看到的是想想，但这具身体却是晏千寻的。
    大小姐的手很软很嫩，而想想那双小手却是有些粗糙的。
    尽管他和爷爷没有把想想当成佣人，但她自己却把住在司家当成一种负担，总是自觉地帮着兰姐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