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忆勾唇浅笑,早安。
    钟陵侧着脸,跟谢忆的侧脸贴了贴,柔软细腻的感觉让钟陵迷醉,下意识地蹭了蹭,说:昨晚睡得好么?
    谢忆点点头,也在钟陵脸上蹭了蹭,挺好的。哪都不难受了。
    钟陵轻笑,那就好。低头轻描淡写地点了下谢忆的唇,我去做早饭。
    钟陵坐起身来,被子顺势落下,精壮白皙的肌肤露了出来,睡袍带子散乱,一条还攥在谢忆的手里,一动作睡袍便滑落下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谢忆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两个人熟悉了之后,他已经不会那么脸红了。
    等到钟陵坐起身来,谢忆才看到他皮肤上的伤口。谢忆瞳孔微缩,抬起手指轻轻指着问钟陵,疼么?
    谢忆微凉滑腻的手指在皮肤上扫过,钟陵皮肤一紧,喉结滚动,不疼。
    谢忆指尖顿了下之后就收了回去,哦。怎么可能不疼呢,看着就很疼的样子。
    钟陵转过身来,抓住谢忆的手腕,指尖凑到唇边吻了吻,说:不用,该轻点的人是我才对。但是他忍不住。
    谢忆撇过脸去,又气又羞,抿着嘴不说话了。
    钟陵自胸膛里发出两声哼笑,决定不再逗他,下了床。
    吃过早饭后,本来钟陵是想让谢忆再休息一天的,但是谢忆不愿意,钟陵拗不过他只好开车载着谢忆一起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两人才知道昨天谢氏集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谢昀寒被爆苛待殴打亲生父亲,谢老爷子病重住院昏迷不醒,谢家老二深陷出轨门丑闻缠身这一切都没有人出来主事澄清,导致谢氏股票迅速下跌,谢家众人人心惶惶。
    外界传言:谢家或许不日就会破产。
    就连与谢氏结成联盟的汪氏集团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钟陵只觉得痛快,但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谢忆。谢忆眉头轻皱,抿了下唇,见钟陵看过来,谢忆明白他的意思,眉头舒展,勾了下唇,我没事。他真的没什么感觉,都已经释然了。只不过到底是他曾经付出过很多心血的地方,难免有些心里发空。
    钟陵握了握谢忆的手,无声的安慰。
    谢忆感受到一股暖流从钟陵的手上,传递过来,很快刚才的那点空洞的感觉就被钟陵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给添上了。
    谢忆笑笑,回握了一下。
    钟陵也眉开眼笑,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汪柏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一条条新闻报道,和汪氏集团也跟着下跌的股票,眼神阴郁,鼻翼急促扇动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啪的一声把手机摔到了地上。
    然后起身疯狂地摔着屋里能摔的一切东西。
    站在门边的管家,根本不敢上前,生怕汪柏把火气撒在他的身上,只能尽量缩着身子,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把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之后,汪柏终于冷静了下来,扯了扯有些紧的衣领,对管家说:再给我拿一部手机来。
    管家终于能动弹,连声答应,后退几步,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他轻舒一口气,才感觉活了过来,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去拿手机。
    3分钟后,汪柏拿着管家新送来的手机,面无表情地拨通了谢昀寒的电话号码,占线。
    汪柏皱着眉,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他没耐心再打第三遍了,就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谢老二的电话,拨了过去。
    很多声之后,电话才被接通,喂?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
    好像是喝多了。汪柏眉头皱得更紧了,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根说:闹这么大动静我们汪家都受到了影响,你们谢家是怎么回事?
    听到汪家,电话那头喝得醉醺醺的谢老二勉强恢复一些神志,捋了捋舌头说:还能怎么回事,新闻上不都写着呢么,谢昀寒他真不是个东西。不过我跟你说,你当初就不应该和那老头合作,应该来找我。嗝我有的是办法让钟陵和谢忆分开
    汪柏不想听一个醉鬼啰里啰嗦,刚要挂断电话就听到对方说有办法,他想要听一听,什么办法?
    嘿嘿。谢老二奸诈一乐,那还不简单,但我是有条件的得给我很多很多的钱才行。
    汪柏眼底精光一闪,可以,现在能告诉我了么?
    爽快,你比我儿子都爽快,办法嘛,就是让谢忆看到钟陵和别人在一起,以他的脾气,肯定当场就能闹翻了。谢老二信誓旦旦地说着。
    汪柏眉头舒展开来,觉得这个方法的确可行,嗯,钱一会打到你账上。
    谢老二连忙应声,诶诶,好,嗝。
    目的已经达到,汪柏立刻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谢老二看着被挂断的界面,冷嗤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靠自己不还是照样能赚钱。说着把身边的李念匀一把扯到了怀里,是吧,小念匀,你出的办法可真管用,我得好好奖励奖励你。
    李念匀小声地嗯了一下,没动弹。
    谢老二喝了不少酒,刚才把那点精神头都用光了,现在酒劲彻底上来了,没到两分钟,就昏睡了过去。
    李念匀刚才还一脸娇羞,一瞬间就面露嫌弃,甩开了挂在身上的手,起身理了理衣服,离开了。
    第78章 再临
    汪柏挂了谢老二的电话之后, 就给个靠谱的属下拨了个电话,让他给谢老二打钱, 并且按照自己说的做。
    显然是要执行醉鬼谢老二的计划。
    旁等候的管家知晓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情绪,叫人看不出端倪。
    汪柏吩咐好切,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给人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汪柏扫了眼管家,说:去酒窖里给我拿瓶最好的红酒。他要先庆祝庆祝。
    管家躬身颔首, 好的,先生。便下去准备了, 从门口出来时。管家掏出手机,拨通了汪温茂的电话, 在电话接通前移动到了个隐蔽的角落, 把刚才发生的切事情都汇报了上去。
    接到消息的汪温茂冷笑声, 还真是不长记性啊。行了, 自己去财务那领钱去吧。
    管家乐呵呵地点头答应。
    电话挂断后, 汪温茂拿着手机在桌面上下又下地磕着,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 嘴角扯了抹笑,点开手机给汪柏拨了过去。
    汪柏看到是汪温茂来的电话,微微愣, 接通了,喂?
    汪温茂带着明显的笑意, 说:父亲,听说你还要对付钟陵?
    闻言汪柏眉毛狠狠地皱了起来,心中发寒, 冲着话筒大喊:你居然派人监视我?
    汪温茂毫不在意汪柏的气急败坏,继续说:呵,我不知道您哪来的勇气,我可是把谢忆和你的关系告诉钟陵了哦,就在两个月前。
    汪柏闻言呆愣了片刻,随后就是滔天的怒气,整张脸涨得紫红,喘了好半天粗气,才颤着声音开口:那谢忆知道了么?短短句话,汪柏字顿用了很久才说完。
    汪温茂很满意汪柏的反应,笑得意味深,慢悠悠地回答:呵,谁知道呢?不过以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您猜猜谢忆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汪柏像泄了气的皮球样,堆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咬牙切齿地说:汪温茂,你可真是的我好儿子啊。
    汪温茂嗤笑出声,呵呵,谢谢夸奖,您满意就好。说完,完全不理会电话那头的歇斯底里,挂断电话。
    汪温茂面无表情地看着墙上母亲的照片,心道:可惜了,汪柏现在这个样子母亲她是看不到了。不过他会替母亲好好看着的。
    等汪温茂视线从照片上移开之后,又恢复了以往温和的笑容,而且这笑容里多了分真挚,可见心情很好。
    汪柏咒骂了半天才发现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对方挂断了,顿时气不打出来,把手机重重地摔到了桌上,狠狠地喘着粗气,颤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个药瓶,也不用水,干咽了好几片。
    过了好半天汪柏才彻底平静下来,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看神情非常空洞。
    第二天,早上9点钟,钟陵和谢忆同时收到了汪氏集团的宴会邀请,钟陵谢忆对视眼,钟陵心说:汪家心够大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事出反常必有妖。
    钟陵直觉这回汪柏是冲着他来的,当然谢忆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想了想便对钟陵说:要去的话,我们最好注意点。
    钟陵点点头,嘴角勾起,说:当然要去了,正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谢忆颔首,他也好奇。不过肯定没什么好事就对了。
    与此同时,不止是钟陵和谢忆收到了邀请函,京图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甚至是些媒体和记者也被邀请了。
    谢氏集团出了事情,但没见有人出来澄清,倒是被谢氏连累的汪氏先露了面。
    很多人都好奇汪家此次宴会的目的,收到邀请的人翘首以盼,没收到邀请的人正千方百计疏通关系弄到邀请函。
    宴会当天,钟陵和谢忆带着好10个保镖从公寓出发了。
    夜幕降临,正直下班高峰期,三辆黑色商务车排成列在车流中特别不起眼,谢忆看着前后的车辆,转头盯着同样坐在后座的钟陵,欲言又止。
    钟陵正垂眸想着事情,余光就见谢忆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钟陵抬头转眸,疑惑问道:有话想说?
    谢忆抿了下唇,犹豫着开口,你带的人会不会太多了?虽然要小心不假,但这架势不像是去参加宴会的,倒像是去砸场子的。
    钟陵恍然,笑了声,握住了谢忆放在膝上的手,说:你不是说我们要小心的么?就这些我还觉得少了。参加这场鸿门宴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之所以带这么多人,是因为他必须要保证谢忆的安全。
    钟陵不能保证自己能直在谢忆身边,汪柏既然想要对付他,就得把谢忆从他身边支开。
    没发生什么就算了,要是真的有事情,钟陵不想让谢忆陷入危险之中。重生前伤害谢忆的人还没有浮出水面,人多眼杂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而且钟陵总觉得这切的事情,或许都跟那个想要害谢忆的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钟陵握着谢忆的手,紧了紧。
    谢忆感受着手掌上源源的不断传过来的温度,看着钟陵因为用力而绷紧的手掌,心下片安定,他的确说过,所以只好抿着唇不说话了。
    谢忆的视线直有意无意地观察着身旁的人,钟陵的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自然落入谢忆的眼底,谢忆垂眸卷长的睫毛忽闪着,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他回握了钟陵下,便不再纠结了。
    转头倚靠在车窗上,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周围的建筑迅速后退,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谢忆好看的眉眼上,给他增添了抹神秘的气息。
    钟陵把谢忆的手放在手心里攥了攥,眼睛瞬不瞬地看着谢忆的侧脸,心底片柔软。
    就这样车厢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几道平稳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
    直到车子在宴会地点停下,驾驶位的保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的人,提醒道:总裁,到了。
    钟陵点头,嗯。
    保镖闻言立刻下车,帮俩人打开车门。
    还未等钟陵和谢忆下车,另外两辆车上的保镖便各就各位,把两人所在的车子护在中间。
    谢忆看着黑压压片的保镖,嘴角微抽,果然他还是不太适应。钟陵看到的谢忆微变的表情,勾唇轻笑,走吧。
    留下两个保镖在车上待命,剩下行10个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大门。
    顺便提,此次汪家举办宴会的地点,好巧不巧的正是帝华商务,当初钟陵就是在这被下了药。
    时隔几个月再来到这里,钟陵不再是独自个人了,也没有了刚刚穿书时的迷茫,钟陵轻吸口气,和谢忆并肩走进了大厅。
    甫进入钟陵行人立刻引起了大厅来往众人的注意,个保镖走近前台,在女前台惊异的目光下,掏出了邀请函,递给她。
    前台愣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接过,开始核对,余光还打量着身穿黑色西装的孔武有力的保镖们,还有被他们圈在中心的钟陵和谢忆。
    就在前台犹豫要不要放这么多保镖进去的时候。
    站在前台旁半天没得到回应的保镖面无表情,本正经地询问:可以了么?声音粗狂,毫无情绪波动。
    前台心中凛,但不敢大意,核对无误后,冲保镖点点头,试探性地说道:可以了,但是你们人会不会太多了?
    前台问的委婉,但足以让旁边的人明白,保镖转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钟陵。
    钟陵眼睛眯,冷冷朝女前台开口:打电话给汪柏,他会告诉你,到底让不让我进的。
    女前台被钟陵凌厉的眼神和冰冷的语气吓到了,连忙摇头,不不必了,您请您请。能直呼董事长名讳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钟陵冷哼身,带着群人浩浩荡荡上了电梯,他们路过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让出条路来。电梯前本来等着不少人,见他们这架势,立刻做鸟兽散,所以偌大的电梯内只有他们行人。
    看钟陵带着众多保镖这幅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谢忆觉得很好笑,不经意间勾起了唇角,正好被身旁的钟陵捕捉到了。
    钟陵挑眉,红唇轻勾,温柔地问: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谢忆被抓了个正着,但完全不慌,睫毛闪闪,回答:没什么。但眼底和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钟陵被谢忆这明艳的笑容晃了眼,旁若无人地把谢忆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谢忆想起周围还有那么多保镖,下意识地挣扎下,有人。言下之意:你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