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作品:《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 小九抿着唇,压下心中波澜,嘴角弯出一个甜蜜的笑:小九先带闻先生去客房里稍作休息。
沈怀璧扬眉,自己领了他口中那闻先生的名号,颇为心安理得地随他去了。
先生,这边请。小九心里还惦记着自己飞黄腾达的后半生,殷勤的引着他进了那栋专门收拾出来给闻先生休息的楼。
沈怀璧看着他柔婉得有些阴柔的脸,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抬眼便是这栋楼的牌匾:卿龙阁。
就在这儿等你们坊主吗?
小九挤出一个甜蜜的笑,带着一分讨好道:是呀,坊主让九儿伺候您一会儿,他待会就到。
与满月坊密室中藏着的千万两黄金相符,这栋卿龙阁也装潢的富贵异常。
雕栏画壁自不用细说,檐角斜飞,偌大一栋楼平地拔起,蛟龙蟠凤,游走在壁梁之间,在这无数萤光点缀照亮起来的一片天地中委实诡异。
沈怀璧不动声色的踏进里间,见里面没几个人,除了还没退去的扫洒童子和几个端茶送水的小童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了。
他眉尖微皱,测过半张冷峭俊脸,问小九道:你们坊主什么时候来?
小九趁着刚出去禀告主管的空子,被主管点拨了一番,要想荣华富贵,就得付出一些东西。
主管看他面皮薄,怕他不好行事,坏了闻先生性子,便半推半就地给他灌下一碗迷情药。
花满山庄的迷情药可不是盖的,一点点粉末便能让小九这种未经人事的雏儿软烂成一滩春泥。
此时他听见沈怀璧问话,眼神早就是迷离万分,他打着胆子一只手攀上沈怀璧半边肩膀,嗲着嗓子娇嗔道:闻先生,你一来就念着坊主坊主的,也不问问小九如何被冷落了。这儿在地底下,闻先生不常来,怕是冷了吧,不如让小九给你暖暖
他这一动,沈怀璧立刻就明白了
这混蛋闻先生喜好男色,他堂堂镇北将军,在这儿给他顶包来了!!
齐墨站在这里已有小半个时辰了。
与他同时进来的还有几个男孩子,皆是唇白齿红,笑意羞涩的。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那个长得贼眉鼠眼把他抓过来当苦力的主管眯着眼对他们笑道:坊主说了,让你们好生伺候闻先生,少不了你们好处,懂吗?
齐墨半阖着眼,打着卷儿的睫羽轻颤,他有些疑惑了:
伺候?伺候闻先生?端茶倒水不算伺候吗?
那个主管摸了一小锭银子,挨个走近,塞进那些男孩子的腰封,意有所指的道:把闻先生伺候高兴了,你们懂吗?
齐墨可不准备让他碰到自己的腰,待那油头粉面的主管走近,笑嘻嘻的要来拉他的腰封,齐墨几乎是抢过了他手上平日根本瞧不上眼的那锭银子,胡乱塞进荷包。
哟,你倒是挺急嘛。
齐墨勾起唇角,应付道:嗯嗯。
被他极度敷衍了的主管多看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带上门走了。
余下齐墨和几个年轻貌美少年留待一室,齐墨和他们面面相觑良久,才摸出那锭银子,迷糊问道:他给我银子做什么?
那几个美少年想看白痴似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有人出声了:你都拿了银子,还不知道么?我们都是一样的,装什么?
齐墨垂下眼,手中把玩那锭主管给他的银子,把腰间佩的那块小白玉牌掷给那个说话的少年:真不知道,请告知一二。
接了他那块玉牌的少年脸色好歹缓和了些,依旧是没什么好气道:你既然有这么些钱财,又何苦来这儿出卖皮相与我们分一杯羹?
齐墨把玩银子的手猛地顿住,那锭银子啪一声落下,正正砸中了他的脚面。
这,这算是,卖身钱吗?齐墨没见识过这样阵仗,语无伦次道:就这锭银子?
那少年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嫌多了?主管说了把闻先生伺候好,还有别的银钱赏赐的哎!你干嘛!?
齐墨看了他片刻,把手中银子塞进他手里,摆了摆手:给你吧,我不缺钱用。
美少年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响动,一只纤长白净的手推开门,齐墨听见了一道甜腻的嗓音:
闻先生,小九想你想得紧呢
沈怀璧那张时常入他梦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视线之间,齐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屏住呼吸,衣裳下摆被他揉捏翻搓,起了一条条褶子。
干什么你?手痒啊?站他旁边那少年已经认定了他是个好欺负的主,没好气轻声道:待会儿还不一定轮得上你伺候先生呢,你看那小九,咱们满月坊里出了名儿的骚贱蹄子,现下扒着人家手不让走呢。
齐墨出奇地没理他,他看着小九黏黏糊糊缠在沈怀璧身上,微微乜着眼,不发一言。
他手中挽着的胳膊,那是自己曾经抱着蹭过的!
他手指触碰到的脖颈,那是自己留下过痕迹的!
他想要揽着的腰,那是昨晚自己还抱过的!
齐墨没等沈怀璧动手,自己已经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他一把薅下脸上的鬼面具,把手里端着的茶水扔到一旁,劈手夺过沈怀璧的另一只手,把他从小九的束缚里扒拉回来。
他就像是只护食的小狼狗似的,向其他进犯的物种宣告着自己的主权:干什么动我哥?
第16章 卿龙暖阁
美貌少年反应很快,问齐墨道:你和闻先生认识?
被他扒拉过来半箍在怀里的沈怀璧刚要阻止他答话,谁知齐墨比他更快一步,下意识点点头。
沈怀璧心中暗骂蠢货,果不其然,那美貌少年心思流转之间,早就明白了,朝那几个少年比了个出去的手势。
长期生活在这个地方,人人都练出了一颗鬼精的心,那几个少年见事态不对,转身往后开门,想要出去报信。
齐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然箍着沈怀璧不放。
蠢货!你想让他们把人都叫来,让我们死在这儿吗?沈怀璧一敲他的麻筋,见齐墨因为手臂的痛感而松开手,便把他往旁边一推,从宽大袖袍里抽出留行。
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那条把众多人抽得皮开肉绽的鞭子在今日变得相对温柔,鞭尾如灵巧的蛇一般,出其不意的缠上小腿,让他们不经意间摔了一跤。
十一,你去找根绳,手脚捆住,嘴巴塞起来。你再捅娄子,今日我们就别想出去了!
沈怀璧吩咐完,自顾自坐在堂首的黄梨木大交椅上,端起一杯快凉下来的茶,兀自品茗去了。
留下齐墨一人任劳任怨地拆了帷帐,撕扯成绳子将那些少年的手脚都绑缚住。
那几个少年都被沈怀璧那一跤摔惨了,一时半会儿使不出力气来挣扎,齐墨终究是一个人,也没那么快的动作。等他绑到最后一个少年时,那少年竟然还有气力叫喊:
救命啊!闻先生是假的!
齐墨暗叫不好,连忙用一条布团成的团子塞进他嘴里,少年声音被阻,只能瞪着他呜呜呜地闷叫。
沈怀璧恰时喝完一杯茶,朝齐墨打了个手势翻窗出去!
外面估计一直有人把守着,听见那少年的叫喊,立即有杂乱的脚步声踢踏着跑过来
怎么了?闻先生怎么了?
沈怀璧凝神听了一会儿,指着小九对齐墨轻声道:你把他嘴里东西拿下来,让他说话。
齐墨虽不懂他要干什么,但也听话,把小九嘴里的布团取下来。
我小九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被禁言了,刚要说话,便觉得脖颈处一片冰凉。他垂下头向下看,一把寸长的小刀堪堪立在脖子边上,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划开雪嫩的皮肤,迸射出淋漓鲜血。
你自己看着说。沈怀璧半蹲下/身,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感情:你不蠢,应该知道怎么权衡利弊。
小九身上的燥热感还未消,面色被蒸的像煮红的一尾虾,此时被沈怀璧一恐吓,好歹把不知扔到九霄云外的理智找回来了点儿。
他贪慕钱财是没错儿,但他更想要自己的命。
小九?怎么不说话?
外面那几个守门的见里面没人应答他,又问了一句。坊主早就交代过,若是有什么异动,立即拿下,在这儿不能出任何乱子。
里面依旧没人回应,打头的守卫向旁边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后者接到信息,雪亮的□□从鞘中拔出,寒光刺眼。
嗯我在啊,不要打扰闻先生兴致哎呦!小九绵软无力的声音恰时响起,为首那个守卫最看不得这种出卖色相身下承欢的男子,颇为恶寒的皱眉,挥手让那些人退去。
沈怀璧听见外面动静小了,这才把踩在小九一只小腿上的脚拿开。
小九正抱着自己红肿的腿嘶嘶抽气,沈怀璧没心思看他掉眼泪,单刀直入道:我问问你,你可知道这闻先生是什么人?
小九怕他又一言不合就踩他的小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口齿不清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满月坊里一个小小的男侍,这种东西怎么会让我知道呜呜呜
沈怀璧摆了摆手,示意站在一旁的齐墨把他嘴堵上。
齐墨任劳任怨地充当工具人,待他将几人都捆好,抬头望向沈怀璧时,对方恰巧也在望着他。
沈怀璧的眸色浅淡,若有晨光映衬,便如一颗剔透的琥珀;当缺乏光晕,那双眼则染上一抹薄薄的灰,忽然变得幽深起来,眼里似乎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小兔崽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你留在原地,我说过的话你也不当数吗?
齐墨猝不及防遭遇了沈怀璧当头一问,一时有些无力招架,只得收起刚才护食的气概,垂头讷讷道:我怕你遇到危险嘛,我是来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冷哼打断
沈怀璧面色覆上一层薄薄的霜雪,嗓音冷漠而无情:来干什么?来救我?就算太阳西升东沉,我也不需要你来救我。
齐墨被他这句话噎的严严实实,他还没想出怎么应答沈怀璧,之前那个被他捆好的美少年不知怎的,竟然挣脱了手上绑着的绳结,嘶声叫喊道:里面的人不是闻先生!是之前的走贼!快来人啊!
沈怀璧反应快,伸手将那美貌少年反手拧住,敲下他手臂麻筋,那少年疼得抱紧身子,整个人弓起来,成了一尾虾,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可还是晚了,他这一喊,外面的人就算是傻子也都猜出来了里面什么情况。
慌乱中,齐墨转头看了沈怀璧一眼,对方还是那种别人欠了他八百两黄金一样的臭脸,之前被他收拢在袖中的留行此刻又显露在他手中,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蛇,嘶嘶吐着信子,预备在下一秒便咬中敌方致命的咽喉。
大门被暴力破开,十几个手持尖/利/棱/刺的满月坊侍卫鱼贯而入,兵/刃闪着寒光,几乎刺了齐墨的眼。
沈怀璧像是已经养成了习惯,伸手将他揽到身后,手中留行似乎也明白主人心思,缀着铁刺的鞭尾像是有灵性一般,尾梢轻轻晃动。
满月坊主今早被人当场用鞭子毁了容,这事儿早就传遍了整个花满山庄,他们虽是与满月坊签了生死契的侍卫,却也害怕自己一条小命在他手上魂飞魄散了。
这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良久,各有各的顾虑,有时间谁也没有贸然出手,以打破短暂的平静。
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走贼给抓起来!坊主说了有大赏!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出头羊暂时性的忽略了沈怀璧手中那根颇为骇人的鞭子,执着手中三/棱/刺,从侧边扑上来
沈怀璧那双漂亮眼睛似乎能多方视物,他未转过头,留行便自他手中甩出,与金铁制成的三/棱/刺相击,竟也不输多少。
两件兵/刀一击一格,碰撞时隐有金石之声。
沈怀璧这才轻皱起眉,手腕一翻一转,未扑咬到敌方致命命门的留行灵动腾跃,锐利尖刺刮过对方手腕,瞬间留下几道虽小却深可见骨的血痕。
对方哪里经历过这种邪门的疼痛,手不受控制地一歪,还未沾血的三/棱/刺从手中滑出,铿镗一声落了地。
沈怀璧看也不看他一眼,留行径自追加鞭笞在他的肩背上,那人啊地闷哼一声,直接被疼晕过去了。
那柄掉下来的三/棱/刺正正当当落到了齐墨脚边,他蹲下/身把它捡起,杵在手边
他不能再拖沈将军后腿了!就算他无法帮沈将军一分半点儿,他也不能让自己再成为沈怀璧的软肋,时时刻刻为自己留一个心眼。
剩下的人见到同伴被那根破鞭子抽得半死不活,心中皆是怵然。不知是谁鼓起勇气又喊了一声,声音却抖得几乎破了音:咱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那根破藤条?他就是虚张声势罢了!想想咱们坊主给的奖赏!那可是三十金啊!够咱们吃喝玩乐一阵子了,不怕死的随我一起冲啊!
被他这一喊弄得心思动摇的几个人还是抗不过满月坊主的赏金,犹犹豫豫地提了三/棱/刺上前。
沈怀璧忽然转头看向身后的齐墨,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忽而有些诧异:你拿三/棱/刺做什么?不怕伤到自己么?
齐墨没用过三/棱/刺,本就有些不顺手,此刻沈怀璧突然回头看着他,齐墨便结结巴巴道:自、自保
那几个人见他反头与齐墨说话,自谓时机已经到来,便一齐蜂窝似的涌上前去!
齐墨刚想出声提醒他,沈怀璧声线依旧平静无澜,轻轻道:退后。
齐墨依言退后,留行的鞭尾几乎是擦着他的脚跟而出,呼啸尖锐的破风声猎猎作响,沈怀璧不再留情,一鞭甩出便没了收回来的打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留行这条鞭子从出世,沈怀璧为它命名开始,便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留行所过之处,一片血光翻飞。
沈怀璧顺带着把那些畏畏缩缩一直不敢上前的留守侍卫一齐收拾了,一时间,偌大一个暖阁充斥着痛苦的闷哼声。
齐墨特别有眼力见儿,想把他们依法炮制着用布条绑起来,沈怀璧挥手制止他:不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