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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春天略过的花》 “妈,你离婚吧。”
谁能想到别韵生日这天主人公不是她,家里又一片腥风血雨。
宋英诗进入更年期后,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定,也许是因为失望攒的太多,现在和别与鸿已经到了相看两厌的程度,不管什么事两人都能找茬吵架。
今天周六,早上别韵还在睡梦里,就被客厅发出尖锐的东西砸向地面的声音吵醒。
慌忙赤脚跑出去,开门踩到一片破碎的玻璃。
被宋英诗紧张的眼神盯住脚,别韵才看到已经渗出血的脚底。
别与鸿已经摔门而出,不知道又跑去哪里。
宋英诗窘迫,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是个强势的女人,怎么可以让孩子看到自己如此难堪的画面。
脸颊被泪水打湿,满脸凄凉。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希望能冷静一点开口“你醒啦?怎么不穿鞋?”声音里藏不住的颤抖。
然后别过头偷抹眼泪,在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拿出医用酒精和棉布。
别韵看到她微微发抖的手,上前拉住,“妈,我没事。”
轻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别韵知道宋英诗不会跟她讲,她和别与鸿的爱恨情仇。
保守且为家庭付出全部的全职妈妈,始终守着在风中摇摆不定,仅存的那一丝尊严。
“你离婚吧。”别韵轻口说出,发现自己也输了一口气。
她不懂为什么没有爱情的婚姻还要如此坚守,到底她在执着什么?
宋英诗简言打发掉别韵,处理了别韵脚底的伤口,转身回了房。
别韵猜,一定又伤心痛哭。
实际上,宋英诗很柔软。她的多愁善感通常都以流泪疏解。
为什么不离婚?单亲家庭的孩子,幸福的有多少?
她的人生已经毁于一旦,无论如何要守住别韵和别遥的完整家庭。
单纯又腐败的想法。
爸妈都不相爱,她何来的家庭幸福?
恍惚过了一天,家里没人想起她的出生日。仿佛提起又是一段让宋英诗难以释怀的过去。
她还提前跟张未卿讲,说明天周六爸妈会陪她过,再叁保证肯定会过得开心。
开心吗?她无言一笑。
张未卿送给她一台日产的胶卷相机。有点年岁,听说买的很费劲。
“生活里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嘛,别每天丧这个脸!要没事做出去拍拍照嘛!”张未卿跟她说的。
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生日 地球又不会毁灭。
别韵躺在床上,可是好想吃蛋糕啊。
晚上六点,别与鸿还没回家。宋英诗被小姨叁姨带走,临前担心别韵不能自己解决晚饭。
别韵让她放心,让叁姨和小姨带她好好玩,晚上别回家了。
她怕别与鸿要是回家,跟宋英诗又是天翻地覆的吵架。
宋英诗离开后,她看着空旷的客厅和安静的空间。
突兀的电话声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接通———
“下楼。”简短开口,“不然我就上去。”
淳于让一天都没联系上别韵,早上打的电话也没接。他问了张未卿才知道,张未卿说下午她给别韵打电话,别韵说她爸妈在家吵架,没人记得她生日。
最后还说“这机会就交给你借花献佛了,记得请我吃饭!”还贴心的给了别韵的详细地址。
张未卿也算丘比特敬职敬责,想法设法给淳于让机会。
别韵让他上楼,“家里没人。”
淳于让心跳加速,他在听到张未卿说别韵超委屈,“没人记得她生日”没由得心头一酸。
心疼,真的心疼。
当然也归功于张未卿添油加醋讲故事的艺术功底,硬生生把别韵随口抱怨的两句,扩展成“失足少女孤独在漆黑空旷的家里独自庆生。”
他上了楼,家门是打开的,别韵也站在门框处。
身上套着件墨绿薄毛衣,码数不符,锁骨暴露无疑,大码领口松松垮垮横在肩颈,依然有那条细闪的银质项链,吊坠被藏在衣下,她好像很喜欢这根项链,没见她取下来过。
声控顶灯照在她前面,孤身一人,朦胧的破碎感。
淳于让一股无名的火,她为什么活成这样?街边的路灯都在群居生活。
别韵故作轻松,还跟他开玩笑”孤男寡女哦?你来送温暖吗?”
她刚打了电话确定宋英诗今晚不回家,住在小姨那;别与鸿也不回来。
所以稍微可以放肆,手中还捏着燃了一半的烟。
淳于让烦死她每次装作什么都没事的样子,好像她从来不会依靠谁,也没人让她有安全感。
“我来给你过生日啊。”他晃了晃手中的黑色纸袋和蛋糕盒。
淳于让捕捉到别韵眼中闪过的惊喜和泪光。她的眼睛时常是湿湿的,好想凑近看看。
“进来吧。”她侧身让步。
过了几分钟,别韵已经从厨房接了一杯水出来,还没在客厅看到淳于让。
“你干嘛呢?”
他杵在玄关,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台。满脸写着紧张,开玩笑,他第一次进女生家诶!
“不用换鞋了,进来就行。”
淳于让没再别扭,走进客厅找了个小沙发坐下。
她家是平层,客厅很大很空旷。
欧式装修,大理石茶几,沙发扶手都是罗马柱纹路,一看就是她妈操刀吧?
别韵递给他一杯水,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怎么老是给我喝矿泉水啊?”给客人不该泡茶或者端果汁吗?
“那你想喝什么?”
“算了算了,我又不渴。”还是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茶几。杯子碰上大理石,一声清脆。
“想吃蛋糕吗?”
“想。”
他起身去门口,把蛋糕盒放在茶几,把黑色纸袋递给别韵。
“生日礼物。”
别韵接过,挺有分量。她抬眼看他,疑惑偏头。
“不是什么贵重的,我精心挑选,你肯定喜欢。”蒋奕心功劳瞬间被抢,真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娘。
别韵点点头,“谢谢。”
然后拆开蛋糕盒,一个六寸的重芝士蛋糕,装饰简单。
淳于让拿出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中间。从外套兜掏出打火机,点燃。
别韵没开客厅大灯,只有电视机上的一盏壁灯。她不喜欢明亮。
“闭眼许愿啊。”淳于让抬手催她,蜡烛已经开始融化。
“你也一起。”
然后两人一起闭眼,双手合十。
别韵没什么愿望,她提前睁眼,看见淳于让安静坐在她身旁,闭着眼,眉头舒展,看起来比平时乖很多。今天他穿着一件单衣黑色衬衫,凑近蜡烛火光的脸,显得那么温情脉脉。
他的灵魂混着光,像霜雪和着烈酒熬成的一坛温柔。
她本来已经对今日没抱期待,反正她的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助又无奈。
但他又出现了。
所以不要怪她。
既然要我许愿———那么不管上帝还是佛祖,请原谅我的鲁莽和荒唐。
淳于让还在思绪万千,突然感觉自己嘴唇被一瞬温热啄了一下,只有一下,瞬间离去。
他睁开眼,还没感受那点陌生触感。
他说不出话,满脸茫然,全身僵硬,老天,心脏快飞出宇宙。
还没等他组织好乱飞的语言系统,就听到她说,
“是初吻吗?”
身体快于大脑,根本没等到反应,别韵看见刹那凑近的脸。
他双唇有些颤抖,湿润又轻薄,像是真丝羽绒被盖在脸上,嘴唇沾到的那点顺滑丝绸。
他含住了别韵。
别韵没有料到,嘴唇还是放松状态微张,他趁机而入,居然伸了舌。
别韵双手还放在大腿上,慢慢收紧虎口,捏紧棉质睡裤。
她感觉力气全被抽空,骨头都快要化掉,全身软绵绵。
淳于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已经绷紧神经太久,在碰到那处柔软时,他的世界已经崩塌。
现在凑的很近,他舍不得闭眼,她的眼睛确实湿湿的。
在别韵换不过气时,他撤去,甚至能看到一点透明的丝————
“现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