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作品:《却绿》 她笑答:“好了大半了。”
叶径补充说,“有几处伤得较重,还需要时间。”
“多出来走走,对康复有好处。”吴完顿了下,“赔偿的事谈了吗?”
叶翘绿看向叶径。
“律师在谈。”叶径平淡说:“先是图纸的失误,湿贴石材容易空鼓;再来是施工时粘性不够;第三,物业在墙上外挂了一台电视机。”
邹象:“反正他们不会好过的。”连他和叶翘绿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都被打到住院。这些让她受到真正伤害的人,叶径怎会轻饶。
聊了二十来分钟,吴完想起个事,“小叶,你离开设计所了吗?”
叶翘绿:“停薪保职。”
吴完:“邹象下个月到吾圆当主创设计师。你要是想过来,和我说一声。吾圆非常欢迎人才。”
“我这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呢。”她也想干活,可是干不了。只能天天跟叶径吃喝玩乐。
“不不不,你固化了设计的形式。”吴完笑,“不信问问叶总,他哪里需要自己画图。你的知识才是你最闪光的财富。”
叶翘绿愣住了,“那我不能画图我能做什么呀?”
“你能做的事多了。”邹象手肘支在扶手上,“你是h大06级建筑学名列前茅的高材生,自从你离开设计所的消息传开之后,多少设计公司在盯着你,都在等你康复呢。”
建筑圈子很小。省内一本的建筑学院校寥寥无几。
h大这所建筑老八校,声名在外,每年建筑学系毕业仅七十多人。成绩在前的学生是设计公司和猎头公司的重点关注对象。
叶翘绿进设计所,是因为实习时就在那里。她是一根筋性子,从来没考虑过离开。
邹象的话令她非常吃惊,“他们都是谁啊?他们没来找过我啊。”
邹象看向叶径。
叶径看她搓着右臂,伸手给她轻轻揉捏,“管他们是谁。你好好养伤,工作的事不用担心。”
邹象明白了,恐怕是都让叶径挡了。
叶翘绿的右臂放松下来,“可是现在建筑形势很严峻啊,我怕以后找不到工作。”
吴完顺势接话,“那就来吾圆吧。”
叶翘绿想了又想,想到晚上回到别墅,还是不太相信。她问叶径,“我是享誉d市了吗?”
“没那么夸张。”叶径泼她冷水,“只是有几个设计公司对你比较好奇。”
她深呼一口气,一下子自信满满。“我看同学们在群里说起行业惨状,都觉得我要一辈子蹭你的米饭了。”
“竞争越来越激烈,是会挤掉很大一批人。”他在盅里给她调草药,“你想留下吗?”
“想啊,我还没有改变世界!”她张开双手,扯到了右背,“啊!”
“那就别乱动。脱衣服,上药。”叶径拿着药盅,拌着药膏。
叶翘绿乖乖趴下。
“脱衣服。”他在床边提出要求。
她驳道:“妈妈都是把我衣服掀起来敷药。”
“她是她,我是我。”
叶翘绿瞪他一眼,不过还是爬起来解了上衣。他俩是情侣,以后会是夫妻,互相脱衣服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她都已经把他看光了。
裸画在手,天下都有。
叶径盯着她,低声道,“你这内衣码数是不是小了?”
“不小啊。”她低头看胸口,窥见一道深沟。“妈妈说穿这个包得紧。”
她重新趴下。
他再提要求,“把扣子解开。”
她再瞪他一眼,但一一照做。
叶翘绿背部伤得重,右上背留下许多细碎的伤痕,有黑有紫。一道长裂口从右肩延伸到右臂。
她现在都穿中袖的衣服遮挡伤痕。
肩胛骨仍然有淤肿。医生说那部位骨折了,要等骨头重新长。
叶径以前没有这么清晰地端详过她的伤口。
此刻亲眼见到,宛若一刀扎进了心窝。
她说他表现得不心疼她。其实他疼。她受伤那天,他开车到医院的路上,手一直在抖,就怕她撑不过去。
罗锡说得对,幸好她乐观。否则对着这个惨状,她如何笑得出。
“疼不疼?”叶径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肩胛骨,肿起的皮肤硬硬的。
“好多啦。”叶翘绿歪着头笑。
他抚过她那道长裂口。
他喜欢她的笑,像是一道光,能照亮所有的黑暗。比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
她感受到他的怜惜,说道,“不疼了,叶径,你别怕。”
叶径应道:“嗯。”
“你会因为我的身子变丑了就不和我结婚吗?”
“不会。”
“那就好。”她开心笑了,“叶径,叶径,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她清了清嗓子,“结婚都要讲誓词的。无论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们都要忠贞不渝,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嗯。”叶径轻轻在她的肩胛骨落下怜爱的一吻,“我愿意。”
叶翘绿眼中亮晶晶的,“叶径,我也愿意。”末了,是招牌的三声笑。“哈哈哈。”
九岁那年的离家出走,是她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第56章 第18章
这次的游玩同学们很随意。不是学生式的集体活动, 各自爱好选择更多。
吴天野肯定要去唱歌。
叶翘绿眼巴巴的想跟着去。
在场听过她歌声的无不竖起警戒, 纷纷劝她多做锻炼,有助康复。
邹象倚着墙, 低声朝身边的叶径说, “她再唱,吴天野就要暴打她了。”
叶径看着叶翘绿, “那吴天野要先过我这一关。”
邹象挑眉, “你将来一定是个妻管严。”
昌艳秋说:“这里的健身房好棒啊,教练专业,器材齐全。”她拍了下掌。
生活委员接话:“是啊。我们公司在这个度假区下了血本的啊。那些健身器材都是高端品。”
“噢……”叶翘绿想想也对。
于是拉着叶径去了健身房。
健身房里人比较多。
叶翘绿扫视一圈, 走向那台空着的跑步机。她的运动量不大,只是慢走。
叶径坐在健身球上静静看她。
她好奇, “叶径, 你为什么不运动啊?”好多男人在秀肌肉,他却穿着休闲衣裤。
“不想动。”他稳稳坐在球上。
叶翘绿减下跑步机的速度,朝他招招手。又是那种呼小狗的样子。
叶径站起, 走上前。
她低声问道:“你做一次是不是很耗损体力?看你今天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昨天搓他搓得左手酸得不行。
力是相互的,他被搓那么久,肯定也累。
“昨天那次?没有耗损。”就那么点运动量,连前戏都算不上。“而且我没有无精打采。”
叶翘绿怀疑地看他。
叶径平淡说, “以后我们关门三天三夜,我会用事实来证明我的实力。”他在此立下了承诺。
她自然没听出他的认真程度,笑着把速度调快,慢慢跑动。
隔壁椭圆机上有个女人肆无忌惮打量着叶径。
不远处一个自拍的女人目光也向着他。
虽然他没有脱衣, 但是挺拔身姿不输在场任何男人。何况外貌清俊,说他禁欲,眉眼又隐藏邪气。说他放荡,唇角却冷漠无情。
这一种矛盾的面相亦正亦邪。
两个女人都盯上了。
叶径察觉到这些勾引的视线,眼里霜寒乍现,往椭圆机方向瞥过去。
从小到大,这样的异性目光他见得多了。
叶竹贤和施与美是俊男美女。
叶径未出生,亲戚们就说,“两人生下来的肯定是个大美人。”
儿童时期的叶径,长得像施与美,比女娃儿都漂亮。
叶竹贤没瞧出叶径与自己相似的地方,琢磨着:“与美,这真是我儿子吗?我很怀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