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月无漪隐匿身形朝河面游去。
    然而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才刚游到河面上,就瞧见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径直朝自己砸了过来。
    倒霉!
    月无漪黑着脸正欲闪身避开,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人的容貌。
    洛清玄?他怎么会在这儿?
    蹙眉快速瞟了一眼四周,嗬,好家伙!一看就知道都是些不好惹的硬茬子!
    说时迟那时快,月无漪来不及多想,一把接住洛清玄的身体,便隐匿身形朝河底潜去。
    他刚回到飞舟上,便发现有人追了下来,但他丝毫不担心,因为飞舟上不仅有结界,还有法阵加持,他能清楚地看清飞舟外面的一切事物。而站在飞舟外面的人是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的,仿佛这艘飞舟根本不存在一般。
    不过,当月无漪发现追下来的是狐九时,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狐九是洛清玄的师弟,当初受制于琉玉,洛清玄为了救这个狐九,还被他牵着鼻子捉弄了好几次。
    看见狐九紧皱的眉头,焦灼表情,月无漪叹了口气,现身将狐九放了进来。
    洛清玄中了斩灵箭,伤得极重,要不是月无漪及时用灵力护住了他的心脉,他的元神早就被消散了。
    但这也只不过是饮鸩止渴,因为斩灵箭最霸道的地方是有腐蚀元神的作用。
    用灵力只能暂时缓解元神腐蚀速度,根本不能完全遏止。
    正应了瞎子点灯白费蜡那句话,一旦外界传送的灵力耗尽,洛清玄的元神一样会被斩灵箭腐蚀干净。所以月无漪才会极力劝说狐九,想让他尽早放弃。
    狐九听完久久没有出声,只是脸色看上去较之前又苍白了些许,诚如月无漪所说,狐九持续三天三夜给洛清玄输送灵力,早已疲累不堪。
    月无漪见狐九无动于衷,叹息道:一连三日,外头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瞧着很是热闹,是来寻你们俩的吧?
    要知道,没有大乘修为的修士,根本就无法深入到这不归河河底,为此,月无漪还小小的担心了一把,就怕一不小心被那些个渡劫修为的老家伙觉察出飞舟的行迹。
    狐九轻嗯了一声,回答得很简短。
    月无漪摸了摸下巴,正色道:我远远瞧了一眼,来的人数不多,有妖修也有修士,不知是敌是友?
    狐九薄唇紧抿:皆有。
    哦?月无漪一脸狐疑,不解地问:既如此,为何避而不见?
    因为狐九看向昏睡不醒的洛清玄,目光坚定地道:我要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关心,没什么大事,就是一周内连续犯了两次蠢(捂脸)
    用不锈钢的小盆热菜,热好以后没有用毛巾隔热,鬼使神差地直接用手去端,第一次虽然疼,但没两天就好了。
    好了没两天,又稀里糊涂被烫了第二次,我都闻到十指指尖的肉香了
    感谢在20200422 02:50:23~20200506 11:0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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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故事
    这跟救他又有什么关系?月无漪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懂什么?狐九眉头紧皱, 神色略显落寞:我乃狐族太子,身份过于特殊,若就此回了妖界, 怕是难以保他周全。
    什么?你竟是狐族太子?月无漪十分吃惊,紧盯着狐九上下打量一番后微微颔首道:难怪你不肯出去,狐帝那只老狐狸, 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用耗损灵力的方法为洛清玄续命的。
    狐九闻言有些黯然, 喃喃自语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救他吗?
    这个嘛月无漪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下巴, 蹙眉沉吟了好一会儿, 神情犹豫地道:并非完全没有办法救他, 只是
    狐九连忙追问:只是什么?
    月无漪默了默, 随即正色道:风险很大, 很可能
    无妨!狐九径直开口打断月无漪的话, 毫不犹疑地道:只要能救他,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噢,你们?月无漪忽而邪魅一笑, 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狐九神色坦然, 语气淡淡地道:我一向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他曾数次救我于危难, 这是我欠他的!
    真是这样吗?月无漪似笑非笑, 点到即止,话锋一转道:我年少时曾有幸听师尊提起过一种巫族早已失传的咒术, 行此咒术并不难,只是人心易变,风险极大,千百年来, 巫族并无一人施过此咒术,皆因人妖殊途,没人愿意做那么大的牺牲罢了。
    狐九面沉似水眸色幽寒,一字一顿地重复:人、妖、殊、途?
    唉!月无漪摇头叹息,故作高深道:现在的年轻人呐,就是沉不住气,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急个什么劲儿?
    我耐心有限!狐九语气冰冷,微微抬眸:你最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你小子罢了罢了,懒得同你计较!月无漪转身回到桌前坐下,随手倒了盏茶一饮而尽,自顾自叹道:人心难测,情爱二字,或许只有不懂,才会互道珍重
    说、重、点!狐九眉尾有青筋细微跳动,明显隐忍到了极限。
    重点就是月无漪故意急死人不偿命地把玩着手里的空茶盏,直到真切感受到狐九身上隐隐散发的杀气,这才将茶盏放回桌上正色道:相传巫宗的开山祖师巫河当年曾有一个女儿,名叫巫铃儿
    巫铃儿不仅机灵聪颖,且天赋极高,年纪轻轻便将巫术修炼得炉火纯青,常常自创一些稀奇古怪的咒术捉弄同门。
    但她毕竟是宗主的女儿,旁人再怎么气愤、不瞒,也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敢怒不敢言罢了。
    是以,只要她一踏出房门,巫宗上下势必又会被她折腾得鸡飞狗跳的。
    于是,为了尽早结束这种每日被她捉弄折磨的痛苦,几名弟子偷偷聚在一起商议琢磨后,最终想出来一个计策,就是趁巫河闭关修炼之际,想方设法诓骗引诱巫铃儿下山。
    只要成功让这小魔星下山,他们也就能过上一阵安稳日子。
    而巫铃儿本就觉得待在宗门甚是沉闷无趣,旁人提及下山,正合她意。
    巫铃儿自下山后是到处闯祸,所到之处必定怨声载道,奈何她是巫修,普通修士虽恨得牙痒痒,却也拿她毫无办法。
    不过,一山还比一山高,巫铃儿又过于单纯,一时大意竟被符修设计活捉,醒来后察觉体内被下了禁制,以至于周身灵力被封,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破庙内破败不堪满是蛛网,巫铃儿上半身被扒得只剩下一件桃红色的肚兜,想呼救嗓子又发不出半点儿声音,惊惧之下泪流满面,后悔之余更加心如死灰。
    那符修外表看上去生得老实憨厚,实则阴险得很,一肚子坏水,见巫铃儿身材匀称容貌不俗,便想趁四下无人之际,扒光她衣物好好享用一番后,再行杀人毁尸,如此一来,必定神不知鬼不觉。
    巫铃儿自出生以来,在宗门内一直都是被人捧在手里精心呵护,从未有过如此生不如死的境遇,眼睁睁看着身上衣物被人一件件撕碎扒光
    此刻的她已然崩溃,内心是无比绝望的。
    就在她认命求死之际,忽闻一声愤怒的清叱:住手!
    与此同时,符修毫无防备地被一条凭空出现的白绸给牢牢束缚住,像个粽子一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顿时又惊又怒,气急败坏的吼道:何人暗中偷袭,有胆可敢现身一见!
    有何不敢?话音未落,庙门口凭空出现一道高挑的白色倩影。
    巫铃儿见状惊喜无比,于她而言,来人就如同最后一根能求存的救命稻草,她泪流满面很想高声求救,奈何被下了禁制,现下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拼命眨眼而已,也不知缓步而来的那名白衣女修能否看懂。
    符修见来人身材高挑五官清秀,立时起了淫邪心思,仗着巫铃儿有口难言,便睁着眼眼睛编瞎话道:姑娘这厢有礼了,在下此前与姑娘并不相识,实在不知究竟如何开罪了姑娘,怎地初次见面便下此狠手!
    哼!白衣女子轻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明知故问!
    这姑娘怕是误会了吧?符修先是露出困惑之色,而后一脸无辜地道:此地偏远僻静,在下夫妇二人途经此地稍作休整,奈何一时情难自禁
    夫、妇?你们白衣女子一怔,狐疑地皱着眉审视两人。
    正是!符修面不改色地点头,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解说道:观姑娘超凡脱俗气质超然,想必尚未婚配,故而不知这夫妻之间闺房之乐其乐无穷,总之,这男女□□最是难以自持。
    巫铃儿闻言气得眼眶发红,几欲吐血。
    哦?白衣女子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道:是吗?
    姑娘侠肝义胆,今日之事原本也是一片好心,在下怎敢诓骗姑娘?只是符修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在下观姑娘装扮许是尚未婚嫁,若与在下夫妇二人共处一室,怕是不妥
    呵白衣女子柳眉一挑,冷笑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嫌我碍事,赶我走咯?
    符修忙不迭摇头解释:姑娘误会了,在下
    白衣女子很是突兀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真无趣!
    符修硬着头皮追问:姑娘刚刚在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在下一时走神,尚未听清
    我说白衣女子羽睫如扇气质突变,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声音隐隐有些飘忽,一字一顿道:你、可、以、去、死、了,呢!
    符修闻言一头雾水,说时迟那时快,都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脖子已然咔嚓一声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给强行扭转了一圈,那颗拳头大小的元神才刚出窍,就被白衣女子给隔空捏爆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事发突然,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以至于巫铃儿煞白的脸色也更加苍白了几分,瞥向白衣女子的目光里满是惊愕。
    你白衣女子忽然转身缓步上前,待走近些停住了步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巫铃儿,莫名低笑出声:是在害怕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坑,就是三次元一言难尽,不想影响读者心情,就不细说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等待和支持,谢谢!感谢在20200506 11:06:18~20200702 09:5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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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施恩
    胡说!谁、谁害怕了?我才不会咦?!巫铃儿被说中心事, 涨红着脸反驳,话一出口,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能说话了, 顿时笑逐颜开,喜不自胜。
    唉,真真是个嘴硬的丫头。白衣女子眸中笑意满满, 却眉梢一挑戏谑道:还不起来?难不成, 这地上躺着很舒服吗?
    巫铃儿察觉身上禁制已除,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暗暗咽了咽口水, 硬着头皮回嘴:要你管?
    与此同时, 她动作极快地用法术从空间戒指取出衣物穿好, 随即直起身来一脸戒备地看向白衣女子, 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白衣女子唇角微弯, 一本正经地道:呐,如你所见, 你的救命恩人。
    巫铃儿闻言一噎, 按理说,眼前这位白衣女子救了她, 的确是她的恩人。
    思及此, 她略略上前一步站定, 而后拱手作揖正色道:适才多谢道友出手相救,只是在下心存疑惑, 有一问大为不解,不知道友可否解答?
    哦?有点意思白衣女子面上笑意不减,淡淡地道:问吧!
    巫铃儿抿了抿嘴唇,微微抬眸与白衣女子对视:适才道友究竟是何时觉察出那符修是恶人的?
    这个嘛秘、密!白衣女子无故卖了个关子。
    巫铃儿一阵无语, 只得强行压住心底的邪火,再次拱手一礼:无论如何,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在下巫铃儿,敢问道友
    不料白衣女子却突然神色一暗,猛地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了一句:阴魂不散!
    巫铃儿闻言一愣:什么?
    白衣女子回过头来,皱起眉朝巫铃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冷着脸传音警告道:不想死就隐匿好身形在这里老实待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别出去,明白吗?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让人心里头不舒坦,是以巫铃儿虽然心存疑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看白衣女子那架势,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便施法隐了身。
    白衣女子见状不再言语,径直朝门外行去,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没入夜色彻底不见。
    巫铃儿独自立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想她堂堂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星,除了今次一时大意着了那无、耻符修的道以外,几时受过半分气?何曾吃过半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