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亦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露出很是灿烂的微笑。
    顾慕雪好像从未没有这样笑过，即使昨天遇见的时候，她不若之前冷淡，但也只是浅笑，带着几分内敛。
    “这个送给你，是我妈妈自己做的一些水果糖，算是谢谢你刚才借给我纸巾。”女孩从包里掏出一盒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不用了，谢谢，我不吃糖。”何亦收回目光落在杂志上。
    “哦，好吧。”女孩的声音里有些失望。
    **
    晚上九点钟，顾慕雪疲惫的进入酒店的电梯，差点想直接坐在地上了，脚都快废掉了。
    从飞来这里见了陈小姐之后，她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工作，做了无数次车，其中有一次司机看出她不是本地人还想敲她竹杠，开着车绕了一大圈。
    进入房间，她把东西一扔，直接趴在了沙发上，现在她就是一根头发丝都不想动。
    可是不动又不行，今天在外面跑了那么久，早就出了一身汗了。
    顾慕雪撑着起身，准备去阳台上吹吹风，可是才踏出去就听到旁边传来黏蜜接吻的声音，还特别的响，更是能听到吮吸。
    她下意识的望过去，发现隔壁房间的阳台上，一对情侣真黏在一起，女的手圈着男的脖子。
    那个女人的扬起脖子的时候，正好余光看见顾慕雪正望着他们，她微微推开面前的男人，小声的道，“有人。”
    那个男的望过去。
    顾慕雪一下子就觉得尴尬了，连忙转身回到屋内。
    然后在心里不停的吐槽，尼玛的，这太阳也太近了吧。
    还有要腻歪不知道躲在房间里腻歪啊，真是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顾慕雪重新坐在沙发上，思绪有些飘远…
    何亦初到警局的时候，人帅嘴甜，把上上下下都哄得服服帖帖的，大家心里眼里都知道，何亦是冲着顾慕雪来的。
    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所以啊，何亦经常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易的知道顾慕雪的行踪，要执行的案子。
    手机里随时都有人报告。
    那段时间，顾慕雪特别生气，本来有个国际案子不是她负责的，但她还是果断跟上级申请过去帮忙。
    她走的那天，没有意外在机场看见何亦，他送她上了飞机，说着如常的话，无非就是要她照顾好自己，或者其他啰啰嗦嗦的话。
    她也没当一回事，只是去了十多天之后回来，下了飞机，何亦依旧来接她，当她看见他的样子时，气极了。
    回到警局，同事告诉她，从她出国之后，何亦也申请了工作，无论大事小事都往死里拼，那里凶险那里去，谁都拦不住，一天24个小时，何亦简直24个小时都在工作，而且还不吃饭。
    这不，十多天的时间，瘦得不像样，眼睛都陷下去了，跟吸du一样。
    中午，她叫了外卖扔他面前的桌子上，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也没管他吃没吃。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蹭蹭的脚步声，下一秒，她的胳膊被抓住，他拉着她坐在椅子上，她不愿意，他还硬按了一下。
    她一言不发也不看他。
    他将外卖的饭菜拿出来，饭只有一份，他分成两份，其中一份放在她的面前。
    当时，她心里有气，不愿意动筷，最开始他也不动筷子，可是僵持了几分钟，何亦拿起筷子，自己开始吃起来，吃了几口，又给她碗里夹了菜，然后又埋头吃着。
    这期间，他基本上吃几口就给她夹一次菜，饭上全部都是菜。
    “你这样我怎么吃啊。”顾慕雪道。
    何亦又默默的把菜夹了一些出来，露出白色的米饭。
    顾慕雪才这拿起筷子慢吞吞的吃起来，见他把他那份饭吃得底朝天，还不尽兴的时候，顾慕雪把她碗里的饭又分了一大半给他。
    何亦因为她的动作薄唇抿了抿，然后继续吃起来，直到把所有的饭菜全部吃光，简直有点狼吞虎咽。
    顾慕雪明白他是饿狠了，不过也是活该，又没人拦着不让他吃饭，自己找罪受。
    吃完饭，顾慕雪看不惯这些垃圾摆在面前，伸手就想要收拾干净，拿出去扔掉。
    何亦本来还在喝水，见她这样，忙吞下水说道，“我来，我来。”
    一副生怕别人跟他抢着做这件事一样。
    他愿意收拾就让他收拾，顾慕雪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何亦快速的将面前的东西清理出来，只是见他出来半天没回来，顾慕雪疑惑，起身出去，就看见他一个人站在垃圾桶的旁边，右手撑在墙壁上，眉头紧皱。
    顾慕雪觉得他奇奇怪怪的，没事站在垃圾桶旁边干什么。
    “你怎么了？”
    何亦偏头看了她一眼，勉强一笑，“没事。”
    没事才有鬼，以为她眼睛瞎了吗？
    “你到底怎么了？”顾慕雪双手环胸，一字一句的问道。
    “……”何亦看了她一眼。
    “说！”顾慕雪瞪着他。
    何亦犹豫了半响才开口，“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吃得有点多，胃撑得有点难受。”
    顾慕雪顿时很无语。
    谁让他前几天不吃饭的，一下子吃那么多，能不撑吗？
    何亦见顾慕雪转身往外面走去，他捂着胃追上去，“你去那儿？”
    “给你买药。”顾慕雪没好气的回答。
    “不用了，等下就好了。”何亦的声音有些憋闷。
    顾慕雪瞥了他一眼。
    “真的没事。”何亦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站得笔直。
    “随便你！”扔下一句话，顾慕雪往办公室走去。
    何亦连忙追上去，笑着问，“慕雪，其实你还是挺关心我的。”
    顾慕雪哼哼了两声，以此来表示并不赞同他的话。
    但是何亦却很坚信，那一整天，嘴巴都快笑裂了。
    叮叮叮。
    手机里的闹钟响起，一下子拉回了顾慕雪的神，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拿了衣服进入浴室，准备洗完澡就睡觉。
    事情还没做完，明天还要继续呢。
    **
    顾慕雪递上辞呈离开警局后，何亦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虽爱玩闹，但一想都有界限，荤腥绝对不沾，但那一晚，何亦坐在包间里，手里夹着烟，嘴里吞云吐雾的。
    旁边坐着两哥们，还有一些性感的女人在倒酒。
    “顾慕雪都走了，要不你也别干了，跟哥们一起开公司。”贺秦喷出的气息里满是酒气。
    “不开！”何亦直接拒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贺秦朝何亦这边靠近了一些，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酒气冲天的道，“你留在那里干什么？天天被人指挥来指挥去的，有事没事还被骂得狗血淋头，你犯贱啊！”
    贺秦本来也就随口一说，但最后一句话却猛的刺激到了何亦。
    他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爽的吼道，“对，我就是犯贱，一直都在犯贱！”
    “去去去，一边去。”贺秦见何亦火了，连忙把挨着自己的女人给拨开，站起来说道，“你在这里吼什么，那女人又听不见，放着好好的何家小少爷不当，非跑去那个鸟地方。“
    贺秦觉得自己这兄弟也是死心眼，尼玛的，在一个女人身上栽成这样，也是上辈子欠了。
    不然这辈子怎么会这样还债。
    何亦不接茬，满脸烦躁的倒在沙发上里。
    贺秦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女人妖娆的坐到何亦的身边，手像蛇一样的溜进了他的衬衣里，何亦不拒绝也不欢迎，任由那只手动来动去的。
    只是当那个女人的手碰到他的裤子扣时，他才烦躁的推开。
    贺秦在心里暗叹，栽了栽了。
    “你说说你这么死心眼干什么！”贺秦数落道。
    “我乐意！”何亦笑了一下。
    “是是是，你小子乐意，你愿意这么受着就受着。”贺秦也算是服他了。
    这小子的毅力真不是盖的，一般的人还真是比不上。
    “不过这始终憋着也不是办法，要不今天收了。”贺秦的目光落在他的下半身上，意有所指，“我不说你不说，鬼知道啊。”
    何亦放松了一下身体，瞥了一眼贺秦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一句话兄弟，收不收，你不珍惜自己，兄弟不能看着你这么作践自己，就一次，绝对让你很享受。”贺秦就见不惯他为顾慕雪那女人守身如玉的样子。
    他觉得就何亦守一辈子也不见得敲得开顾慕雪那颗石头心。
    “行了，别闹了，你要收就收，我不拦着你，你也别硬塞给我。”何亦吸了一口烟，眼眸微眯。
    “得，算我白费心思！”贺秦也有些火了。
    何亦撇了一眼搭在大腿上嫩白的手，她很有技巧，起码她表现不是那种硬凑过来的，而是欲拒还迎的姿态。
    要搁别人，估计就拉着去房间去火了，可惜，遇到是他这么一个没情趣的人。
    “行了，你也别白费心思了，拿钱出去吧。”何亦对那个女人说道，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塞到那女人的胸里。
    就现在这样，他都失败了，要再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这辈子还真就没希望了。
    估计顾慕雪要能接受自己，也要拿硫酸给自己泡一下澡她才觉得干净了。
    何亦不是一个不总结的人，这几年，屁颠屁颠的跟在顾慕雪的后面，他也会反省也会思考，然后跟着实际情况，重新制定作战计划。
    只是几乎都以失败宣告。
    有时候何亦也在想，顾慕雪是不是跟贺秦说的一样，有一颗石头心。
    不过想到最后，就算她顾慕雪真是一颗石头心，他也要把它捂化了。
    她顾慕雪不是喜欢抓罪犯吗？行，那他就陪她抓，她现在不抓了，他还是继续抓。
    她没做完的事，他继续做。
    何亦知道顾慕雪之前不愿意带他，但其他的人都有事，忙不过来，再加上他哥在旁边帮衬了几句，头儿就硬是让顾慕雪带他。
    第一次她训练自己的时候，他激动的差点想要嚎叫，结果第一天下来，她也是卯足了劲儿想要逼自己走。
    训练完后，他喘着气笑着对她说，“顾慕雪，执著这件事上你是赢不了我的。”
    “哼，等着瞧，这件事看谁够执著！”顾慕雪瞪着他，甩出一句话。
    何亦假装没有听见，捞起外套往更衣室走去。
    md，这辈子他就跟着女人杠上了！
    他收回思绪，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手放在裤兜里，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却没想到他们昨天也以那样的方式再见面。
    昨天看见她的时候，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犯贱，他认输还不行吗？执著这件事上，她顾慕雪赢了，彻彻底底的赢了。
    她说过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他，的确做到了。
    可是今天他又跟着她来到这个城市。
    何亦掏出手机，有些发泄似的，恶狠狠的按下号码，然后拨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