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
    “我说什么你听不明白吗？难道我说的不是鹰语？”费伦一脸冷笑，“还是说，你们几个不像俄国人的家伙只能听得懂俄语？幸好冷战时代已经过去，不然……呵呵！”
    女孩菲丽丝还有她的两个同伴顿时哑然无语。
    只可惜不得不承认的是，人在闲得慌或者极度恼火的情况下都容易出现那种逻辑清晰絮絮叨叨的情况，费伦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见菲丽丝三人没话说，他不是就此揭过，而是继续打击道：“冷战那个年代，如果你们是俄国人也还好，朗诵《海燕》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若你们是美国人或西欧人，当众传播《海燕》小心被暗杀喔！”嘴上随口打击着几个文青病很重的洋青年，但心里却一直在盘算怎样让那只被小曰本带走的金属箱重新露头。
    “什么暗杀？你说什么啊？我们西方国家怎么可能暗杀自己的民众呢？”菲丽丝显然不同意费伦的观点，蹙眉驳斥道：“还有，高尔基虽然是俄国人，但大师就是大师，他的《海燕》就是写得好！”
    费伦脸上再次泛起冷笑：“别侮辱大师这个字眼行不行？高尔基最多当得起【文学家】三个字，【文坛大师】……呵呵，很抱歉，他不是！”
    菲丽丝听到这话几欲暴走，极为不满地反问道：“为什么他不是？”她身边的那两个洋青年也都攥紧了拳头。仿佛费伦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要打将上来。
    费伦自然看到了俩洋青年的拳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冷哂道：“我不知道你们从《海燕》中读到了什么。但我在《海燕》里读到的只有虚伪，所以言行不一的缺德之人不配称为大师！”
    “你说谁言行不一？”菲丽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呵呵，既然你说高尔基是大师，那你知道俄国人别松诺夫么？”费伦屑笑道。
    “别松诺夫？”菲丽丝秀美大皱，不明白费伦为何突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俄国人，“他谁啊？”
    “一个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逃亡到英国的家伙，他写了本书。叫《我的二十六座监狱和我从索洛维茨岛的逃亡》！”
    “这什么书？我没听过……”
    “呵呵，那我何必对牛弹琴？”费伦哂笑一下。又扫了眼周遭正注目他们的冷饮店客人，冲远处的侍者招手道：“r，买单！”
    菲丽丝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扯住费伦臂膀上的衣服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费伦冷厉地斜了眼菲丽丝，漠然道：“放手！”
    被男人冷酷至极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菲丽丝的倔脾气也一下被激了出来：“不放！呃……”话音未落，费伦另一只大手已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溜了起来。
    菲丽丝脖子被卡，自然再抓不住费伦的衣服了，双脚悬空之余不停乱蹬，满脸涨红，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俩洋青年见状立刻上前想要掰开费伦的手，可惜费伦岂是他们能够撼动的存在，直到侍者在他的召唤手势下战战兢兢地凑到跟前。费伦这才随手将狂翻白眼的菲丽丝抛向俩洋青年，砸了他二人一个倒栽葱。
    看着菲丽丝和她的两个同伴摔作一团，鼻青脸肿，有些蠢蠢欲动的冷饮客立马抑制住了各自的抱不平之心，惊疑不定地瞅着费伦。
    对此，费伦根本不在意。随手扔下一张富兰克林结了账，施施然出了冷饮店。
    地上。缓过气来的菲丽丝尤不甘心，发泄似的拍了瘦高个男青年一下：“去叫人，我今天一定要他说个清楚！”
    俩洋青年对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双双爬起奔出了冷饮店，往附近的另一家店而去。值得一提的是，菲丽丝这帮年轻人是夏威夷某高中的一个文学兴趣小组，这会儿正分成几拨在机场附近的各家店子里通过朗诵诗、朗诵散文等等来筹集善款，没曾想菲丽丝这一队遇上了费伦这么个程咬金，不仅打断了他们朗诵诗歌，还将菲丽丝喜欢的文学大师高尔基批得一文不值，更不可原谅的是，他最后居然跟一位女士动粗了。
    费伦离开冷饮店后，穿过第四大街，斜刺里转入了朱利安大道，然后拐上了频海的西卡姆自行车道，看似漫无目的走着，神识却在遍历查探着瓦胡岛上的每一个路人。
    “这样下去太过耗神，不是个办法，我得想个效率更高的方法才行！”费伦暗暗嘀咕道。
    毕竟那只金属箱里的东西费伦没有见过，只要小曰本不太傻叉，登机前又或者与人交接时把箱子换掉，那么他就算在岛上探寻到那只箱子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正因为如此，他此时此刻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嗯？”
    费伦正在恼火之余，突然发现菲丽丝带着一帮人从后追了上来，当下挑眉嘀咕道：“既然你们自己要奔枪口来，难道我还不让你们撞枪口么？呵呵！”话虽如此，他的脚步却并未放缓。
    “你站住！”这时菲丽丝的声音从后传来，“叫你站住，你听见没有？”费伦依然故我地走着。
    菲丽丝见状气得咬牙切齿，之前在她身边的那俩洋青年立即自告奋勇，快速绕到费伦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费伦驻足，淡淡地斜了眼从身侧绕上来的菲丽丝，不屑道：“怎么？今次带十几个人过来，是打算群殴我吗？”
    “如果你不把之前的话说清楚的话，你这么理解也无不可！”菲丽丝冷着俏脸道。
    “什么话？”费伦故意装傻。
    “逃亡到英国的俄国人别松诺夫是怎么回事？”菲丽丝老调重弹道。
    “噢~~你说这个啊！”费伦扫了眼菲丽丝身边的洋青年。男女都有，在听到“逃亡英国的俄国人”后，个个看他的目光都不太友善。明显病得不轻，“他就那么回事啊，别松诺夫这人的确在监狱群岛上生活过！”
    听到这话，大多数洋青年一阵茫然，倒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家伙眸子里划过一丝恍然之色，道：“你说的监狱群岛可是索洛维茨群岛？”
    虽然这货答得很对，可费伦明显不待见他。翻了个白眼道：“之前我已经跟菲丽丝说过了，你还问？”
    菲丽丝不服道：“你说过什么了？你根本没说完……”
    “你不会自己回去谷歌一下啊？”费伦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菲丽丝。结果得到了女孩的恶瞪，“瞪我干嘛？我可不负责科普……嗯，既然你眼神这么虔诚，我就免为其难稍稍扫盲一下吧！”
    菲丽丝继续恶瞪费伦：“你说！”
    “你们既然连别松诺夫都不知道。那我提起索尔仁尼琴和他的巨著《古拉格群岛》，你们又知道多少呢？”费伦屑笑道。
    “索尔仁尼琴？”菲丽丝一群洋青年又有大半脸上都出现了茫然之色，不过这一回总算有几个知道的，“我知道，他好像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吧？”
    “不是好像，他就是！”费伦哂道，“其实俄国并没有古拉格群岛这么个地方，倒是有索尔维茨群岛特别监狱，而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一书就是专门批判苏联的奴隶劳动和集中营制度的长篇巨著！”
    “可、可是这与高尔基大师有什么关系呢？”菲丽丝不解道。
    “我不是说了嘛。高尔基不配称大师！”费伦不豫道，“事实上，索尔仁尼琴的书相当写实。但他的《古拉格群岛》在一九七三年才出版，貌似与一九三六去世的高尔基八竿子打不着，实则不然，我之前提到过别松诺夫的那部书，书名我就不重复了，那部书也是写实。具体写实的地点就是索洛维茨群岛特别监狱，当时苏联的头头脑脑们为了驳斥别松诺夫的无耻谰言。于是就想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计划，请高尔基去群岛监狱考察！”
    听到这儿，菲丽丝有点傻眼：“去监狱考察？！”
    “是的，去岛上的监狱考察！”费伦冷笑连连道，“不过在高尔基那位国政保卫局女特工的儿媳陪同下，你们口中的大师只看到了索洛维茨岛寂静和惊人的美，还有就是当地特产的鲱鱼嫩滑爽口，以及夜晚的音乐会……”
    菲丽丝一群洋青年听到这儿，纷纷蹙起了眉头，越咂摸越不是味儿！
    “监狱里还能有音乐会，这实在是太美妙了！”费伦说到这里已然张开了双臂，“更可笑的是，一个爱说实话的孩子趁你们口中的大师在儿童教养院参观时冲上前去告诉他，你听着高尔基，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在这里，人代马……对此，后来的索尔仁尼琴曾心酸百倍地讥诮过，你这坏孩子，为什么要破坏文学祖师刚刚建立起来的安乐生活——莫斯科市内的宫殿、近郊的庄园、成群的仆人……后来，高尔基的船一离岛，那个说实话的孩子就被枪毙了，如果你们口中的大师稍微有一点点品德和良知的话，他就应该把那个孩子带走，可是他没这样做……大师，呵呵！”
    “也、也许是大师年纪太大，有些健忘罢了！”菲丽丝还在弱弱地反驳，“对，一定是这个样子，当时大师应该有六十高龄（在二战之前，六十岁也的确能称为高龄）了吧？”
    “哈，既然大师这么健忘，他回去莫斯科后居然没忘记发文鼓吹监狱群岛的生活像天堂般美好！”费伦一脸冷笑，“那我还真是奇怪了，难道高尔基得了不治之症——选择性失忆？”话落，他五指张开的掌中倏然迸射出无数黒针，激射向菲丽丝一干洋青年。
    “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菲丽丝和一众同学在地上不停打滚，费伦却懒得理会，极目远眺，看向机场方向不断穿入云霄的航班，有点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神识的遍历仍在继续……终于，在菲丽丝停止惨叫的一刹那，费伦搜索到了那个金属箱所在，只可惜箱子早已打，里面空无一物。
    “吗的，果然如此，东西应该是被人转移了！”费伦暗骂了一句，心头十分不爽，看来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堵截到那个从西昂处换得金属箱的小曰本了。
    这时候，费伦身后，不止菲丽丝，其他洋青年全都匍匐在地，就像教众拜谒神龙教主那样，齐齐高声道：“主人！”
    “以后都叫我老板，起来吧！”费伦头也不回，只是冲后打了个“平身”的手势，“从现在开始，菲丽丝负责指挥你们，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是想办法搜查往来机场的旅客，但凡他们带有这么大……”说到这，他比划了一下金属箱的大小，“……的物件，都必须一一查清楚，其中一旦有你们不认识的东西，就立马拍照传给我，同时盯紧相应的旅客，明白吗？”
    “遵命，老板！”
    “那就赶快行动吧！”说着，费伦挥手打发走了菲丽丝这帮最强不过二阶中期的菜鸟仆役。
    也就在费伦奴役了菲丽丝整队人开始在岛上寻找金属箱中的物件时，六名各带两个保龄球的家伙分别登上了飞往墨西哥城、洛杉矶以及温哥华的班机。当菲丽丝一众蛮横地搜查来往旅客物品引起机场警方注意时，那三架航班依次滑上了跑道。
    而与此同时，费伦已然念闪至大洋之上，落在了太平洋霸主的背脊上，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吗的小曰本，能而示之不能么？”
    此刻的费伦已然完全闹明白了小鬼子发动海怪潮的目的：他们靠着寻宝地点在深海中的藏宝图贿赂海怪，发动海潮，从而吸引住全世界的目光，然后在大洋里搅风搅雨，通过更多的藏宝图换走了他们急切想要得到的不知名物品。
    “主人……”听到费伦在骂小曰本，太平洋霸主弱弱地插话道：“您是不满西边那个岛国上的小矮子么？要不要我发动大洋海潮把它给灭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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