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如何？
    韩东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表现，他都托朋友担保贷款给她这笔钱。要的时候，还需要看表现？
    懒得搭理越来越嘚瑟的女人，随手放下了手机。
    副驾驶的江雨薇被吵醒，睁开了眼睛：“第一次听说夫妻俩还有要债的？”
    韩东瞟了一眼睡意浓郁的女人，边开车边回：“要债怎么啦，夫妻打架见过没。”
    江雨薇打了个哈欠坐直：“别跟我说话，我看看到哪了。”
    她往外看着绵绵青山，找到了点熟悉的感觉：“我记得，上次咱们走过这条路对吧。这次，有点不太一样。”
    “对，应该是重修过。江女神到的地儿，有可能成为旅游景点。我要是当地政府，我也重新把路修一下。而且上次是冬季，到处结冰，冷……现在，绿水青山，看上去舒服多了。”
    江雨薇持续看着：“兄嘚，你这么忙，专程在上京市等我那么久。不单单是来旧地重游，简单捐点财物吧。”
    “额，雨薇姐觉得我能有何目的。”
    “反正你不是个好人。”
    韩东莞尔：“女人说男人是坏人，往往是最高评价。姐，行程无聊，你能不能唱首歌听……”
    江雨薇不置可否：“你不说实话，到地儿我未必给你面子。”
    韩东斟酌了片刻，惊讶打岔：“雨薇姐，你今年多大来着。三十五，三十六？太不敢认了。如果不是气质太好，很多人初见把你当成十六七岁的少女，都不稀奇。”
    “我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一会我拍张照片，你自己看。时间对你简直是，宽容到无以复加。不像我们这些俗人，终日奔波苦，胡须染双鬓。”
    江雨薇忍出了几分笑意：“韩总自从正式经商，溜须拍马的功夫实在见长。不过没用，我从来都不吃这套。”说着，想到点什么：“记得你儿子出生好久了，照片给我看看。”
    韩东拍了下额头：“对了，刚想起来，我邀请过你。你不但没来，还没给我儿子见面费。”
    江雨薇不耐烦：“手机给我，别瞎贫。”
    韩东边看路，边调出了相册，递了过去。
    江雨薇认真看了半天，古怪：“这小家伙长的有点太漂亮了，一个男孩子长成这样，将来怕是比他爹还有女人缘。”
    “嗯，跟他妈咪小时候像是龙凤胎。雨薇姐，要不你认个干儿子，将来好给你养老送终。”
    “你要不会说话，就闭嘴。”
    韩东乐道：“我说真的，茜茜有白雅兰这个干妈，将来有没有我们夫妻，她都能横着走。出于公平角度考虑，我得帮儿子也找个厉害的干妈。”
    江雨薇出奇思考了几秒钟：“这娃儿我真喜欢，可惜我不喜欢他爹。干妈，就免了！”
    说着，瞧韩东要点烟，淡声道：“这烟你敢当我面抽一口，接下来你跟我说什么事，都免谈。”
    “那肯定不抽，我就闻闻味道。”
    韩东果断把烟收起来，斟酌了片刻：“其实这次确实不光是做慈善，主要想邀请你参与纪录片的拍摄。你先别忙着拒绝，纪录片的导演是国内新晋的大导韩玉龙。真实的纪录片，并不需要演技，就是将当时咱们来这的过程重演一下，抓一些比较让人感触的点。”
    “雨薇姐你这么漂亮，三百六十度找不到死角，一定没问题。”
    “而且这个纪录片，我还准备大肆推广。现在这年代，想要热度简直太容易了。后续对于石戈村乃至石戈镇都有深远的影响，会成为毋庸置疑的旅游景点。”
    江雨薇笑的奇怪：“你这意思是，赶鸭子上架。既然来了，不拍也得拍。”
    “那不至于，全国都知道，勉强谁都可以，勉强不了江女神。不过我相信雨薇姐不管是出于慈善角度，还是咱们的交情，都会帮我这个忙。就像是悦城时期那样，让你一次次的失望，最后还把公司给卖了。可价值是无形的，海城能变成今天这样，你也是最大的推动者之一。”
    “有雨薇姐你，海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城市，游客才会络绎不绝。不然的话，悦城早泯然无形。”
    江雨薇摇头：“你这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偏偏，对人性把握的还挺准。没错，我既然来了，拒绝不了你这个要求。另外呢。我权且相信你人品，不管你后续如何利用我。我就一个条件，你也必须得答应我。”
    “你说。”
    “加入我的慈善组织，配合我每一次的慈善活动。”
    韩东疑惑：“每一次？多久一次？”
    “有可能一年三次，也有可能一年五次，十次。”
    韩东笑容僵住：“可是，我哪来这些时间。一次两次就罢了，十次八次，这不现实。我出钱行吗？每次我都承担你们所有人的经费开销。”
    “人之所以有诚意，贵在应常人所不能应。如果是太容易，我又凭什么帮你呢。己所不欲勿施人，你找我，顺理成章。我找你，就成了强人所难？”
    韩东思考着，盘桓着所谓的慈善活动。终究相信江雨薇不太可能频繁招呼他去一些山沟沟里做慈善，缓缓点头：“我答应。”
    “那就不签协议了。君子言，十字剑，到时别今天有事去不了，明天也去不了就成。”
    “不会，我觉得我还算是比较守信誉的人。”
    聊天之余，韩东电话响了起来，是江源打来的。看错了，不是电话，是视频邀请。
    他迟疑着接通，江源那张脸瞬间近在咫尺。
    “江女神在哪？韩东，你也太不仗义了，不提前告诉我江女神会去石戈村。早知道，我无论如何得抽出时间来……对了，我能不能做纪录片的男主角。”
    韩东专心开车，随口道：“可以，但是你至少要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全部精力投入到纪录片中，做得到嘛？”
    “别说一个月，一年我也做的到。能跟江女神搭戏，就是我的愿望。”
    “等着我啊，后天就到。”
    “那行，我忙工作，你来拍纪录片。反正，你脸比我还白点儿。”
    江源乐呵呵的答应：“你转转镜头呀，我跟女神聊几句。”
    韩东看江雨薇又闭上了眼睛，只能道：“她睡着了。”
    “那让我看一眼活人。”
    韩东摄像头动了动：“话说了，人看了。到底有事没？我这开车呢。”
    “有，不是听说你找朋友去银行担保贷了笔钱。用钱不找我，看不起人啊。”
    “听谁说的？”
    “我靠，谁不知道这事。”
    “行，等我还不起的时候再找你。”
    江源正色：“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缺钱，不主动找我。让我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当的，还是不够称职。”
    “我也没开玩笑，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你。后来考虑着，本来是合作关系，不宜牵扯别的，放弃了。反正我媳妇有可能坑我，说不定还真要找你救急。”
    江源嘿嘿直乐：“媳妇不坑老公坑谁，守财的女人旺夫。家里是家里，朋友是朋友。有钱给家里，没钱朋友帮，是不是这理儿。”
    “你这觉悟真挺高。”
    “那是当然，跟着韩总混，谁的格调不高几分。”
    “别扯犊子了，真来还是假来。”
    “真来，我都多少年没忙这么狠过。好容易有能接触女神，又好玩的工作，我不做谁做。不是小看你，你也做不来，天生就不是那种喜欢被众星捧月的人。”
    “那赶紧来吧！”
    韩东放下手机的同时，车子也开到了石戈镇。瞧江雨薇没休整的意思，他简单准备了点生活日常用品装包里，便直接赶往石戈村。
    山路崎岖，陡峭。
    不过因为是夏季，并不如冬天之时来的惊险。沿途虽累，可不管是江雨薇还是韩东，都没太大感觉。
    寻常得好几个小时，俩人只用了差不多一半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江雨薇中间又来过一次，对这里的变化习以为常。只韩东，差不多相隔几年了，虽从照片上看到过现在的石戈村，可真到了地方，还是觉得有些陌生。
    村子里增加了几家农家乐，许多破旧民房被拆除，变成了低矮的砖瓦小院。远处三层楼高的地方，是学校，周边所有村子的孩子，都会来这上学。
    一个贫瘠的村落，俨然已有点旅游区的雏形。只有极少数的地方，还有着可供取景的老房子。
    当然，这些外在的东西，是镇上出于压力把募捐来的钱，用在了这上面。收入所得，属于镇上，村里居民其实没获得什么好处。
    韩东也没声张，带江雨薇找了个住宿餐饮一体的农家乐，暂作休息。韩玉龙以及摄影团队，还有产品顾问等工作人员，明天才会到达这儿，他并不着急。
    且来到这，分明有种躲开世间杂事的悠然感。
    至少当下此时，他忘了工作。就想趁着韩玉龙晚来的这一天时间，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