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弱美人 第80节

作品:《钓系弱美人

    本来泉姐是要再过个时辰才来寻虞翎,但她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虞翎声音不太对,怕她早上出什么事,今天特地早起去看看她。
    她惊了惊,没人告诉她谢沉珣来过的事,谢沉珣只对她点了点头,唤声泉姑娘,然后离去。
    泉姐才反应过来侯府里安排过来的肯定都是他的人,不管他想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有人乱说什么。
    她想去找虞翎,又突然想谢沉珣如果在这里过夜,她现在过去寻虞翎,不合适。
    泉姐按住小周大夫的手,小周大夫问怎么了,这时有个丫鬟匆匆忙忙抱一个襁褓婴儿过来,见到虞泉时喊了芳儿姑娘,连忙道:“这是别人丢在后门的,还写了信说家中穷求虞家收养,也不清楚是谁所做,我们不知道怎么是好,想问问翎姑娘的意思。”
    泉姐看着那个孩子,没说什么。
    小周大夫似乎察觉到她在想什么,对丫鬟道:“先抱下去养,待会让侍卫去报个官,看谁家丢了孩子。”
    泉姐顿道:“许是见翎儿要大婚,特地来讨个喜气,但府中暂不需要,听小周的,去报官。”
    丫鬟还想去找虞翎,但也只知道虞翎听这位从侯府派来的芳儿姑娘话,应声寻人去报官,小周大夫心里犹豫好一会儿,道:“你要是想要个孩子,我们生一个?”
    泉姐顿住,笑了,道:“聘礼都没下就想着孩子,小周,你真是越来越下流了。”
    作者有话说:
    老天不赐我手
    第114章
    泉姐和先平阳侯之间, 曾育有一子。
    她喝药伤身,难产生子,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 泉姐甚至只模糊看过一眼。
    虞翎最近成亲,府里摆了流水席, 现在婚事因为他们的身体推迟到以后, 要再提上议程, 恐怕得更久以后。
    谁都知道虞府如今只虞翎一个女儿家, 又是体弱多病, 偷偷摸摸送个刚出生没多久的男孩过来,不知家中人是不是打着什么注意。
    虞家资产到底还是有底子的, 要是嫁了齐家,这些都是嫁妆。
    泉姐对小孩总有怜惜,虞翎自小是她带大,自己十月怀胎生下,亦有感情, 只种种事情加在一起, 令人身心俱疲。
    丫鬟报官的消息传到虞翎那里时,虞翎也只轻揉着手腕,顿了顿, 说一句报官就好。
    泉姐假死离开侯府,先平阳侯和谢大夫人都隐约清楚, 但想过去心中那道坎,不是那么容易。
    先平阳侯在她姐姐死后没多久便犯了战场上的旧疾, 拖来拖去终是难治, 最后病重而亡, 去年谢家大夫人也因常年体弱多病, 香消玉殒。
    虞翎不知泉姐从前怎么想他们,但至少在她面前的泉姐,从来没表露过对他们的恨意。
    大抵谁都不知道怪谁。
    泉姐中午来了一趟,陪虞翎用午膳,说起那个孩子时,还说从前虞父常接济穷人。
    虞翎顿了顿,问道:“当年家中出事我还小,不清楚家里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去问别人。”
    泉姐喝着粥,低道:“母亲那时不知为什么想换下人,几天之内遣散一堆,又换了新的,偏巧天还凉,母亲那间暖房里新来的下人偷懒回去睡觉,没注意到火折子掉了,等发觉着火时,已经晚了。”
    虞夫人刚生产没多久,正是嗜睡,虞父陪伴爱妻,也呆在一间屋子里。
    只虞翎是身子太差,不得不让大夫和医女时时刻刻看着,不同他们住在一起,逃过一劫。
    虞翎看向泉姐,终是不敢提起皇贵妃,她怀疑皇贵妃,又觉以皇贵妃的性子,不该会考虑到杀人灭口的事,只轻说句:“姐姐勿要再伤于此。”
    她从未过问泉姐有关先平阳侯,懂得有些事,该永远瞒在心底。
    泉姐笑出来,道:“过去十几年了,再伤也伤过去,罢了,不说这些,昨夜被小周催着离开,还没问你大公子待你如何?他可是要帮你做些什么?”
    虞翎道:“我从前一直以为姐姐喜欢他,不想他再娶,便待他亲近些,我也知姐夫从我到侯府时就很疼我,是姐姐的吩咐,若姐姐还在侯府,我必是要离他远些。”
    泉姐知她乖,眼里只装着自己,又有些无奈,放下碗道:“我倒是想喜欢他,可他性子冷淡,平时起得早回得晚,忙得很,你姐姐我最要面子,不想对那种男人低三下四,求他照顾你,留我的东西给你做个念想都是迫不得已,每月初一能见他一回都算是不错了。”
    两姐妹都笑了笑。
    虞翎说:“我不知姐夫想要做什么,倒也不忧心,若是最后嫁了齐三公子,便把虞家的嫁妆全给姐姐,要是谁也嫁不了,那更是好,我想一辈子陪着姐姐。”
    泉姐撩袖拿起筷箸,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道:“你再唤他姐夫,他或许是不高兴了。”
    虞翎轻轻顿了顿。
    ……
    宫里圣上大病,对外边来说,是秘密,虞翎从谢沉珣那里得到过一些只言片语,听过一遍后便觉他,不再多问。
    这是她管不了的事。
    他要处事,两天来一趟虞家,泉姐来和虞翎说开了,虞翎心里落下块石头,她没惹泉姐生气。
    谢沉珣来时,她却是迟疑了,没改口,只握住他的手掌,靠他怀里,心中既怕圣上那里中途好过来,又怕诸事繁多,他处理不过来。
    虞翎清楚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可能,她已经有过两任未婚夫,谢沉珣还是她的姐夫,即便心中再喜欢,也不该结合。
    太容易受人诟病。
    这时候的谢沉珣总是轻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心思,他偶尔会让虞翎感觉到后背阵阵冷意,可又觉得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没必要对她什么,她已经是他的人。
    虞翎最后也没主动和他提过解除和齐家的婚事,嫁与不嫁于现在的她而言,没什么两样,谢沉珣不会让她出嫁。
    可放在谢沉珣眼里,便是她对自己嫁谁都无所谓,无论是齐三,还是四皇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那里没动静,虞翎却还是想着皇贵妃和虞家的事,纵没再见萧庚雪,私底下也托泉姐传了封信给他。
    她和他处得来,若没有谢沉珣,两人结为夫妇亦是好事,但她对他没心思,这一回,也只是想问他皇贵妃在后宫,可还有什么亲信。
    一切都被谢沉珣看在眼里。
    虞翎不知道,亦忘了,谢沉珣是占有欲极强的人,他不会和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东西,更不想让人看见。
    她是在山中被拘束惯了,身子差得对外面的东西提不起兴趣,待在虞家安安静静养身子。
    服侍她的丫鬟对她也恭恭敬敬,她们到底是侯府的人,只要她想外出,丫鬟便劝她等谢沉珣回来再一起去外边走走。
    连去寻泉姐,都说先歇着,养好身体再过去,泉姐会高兴些。
    虞翎起初没放在心上,她尚知自己身体是什么德行。
    直到有一回魏翘来了,她又久未外出走动,要出大门亲自接人,又被丫鬟拦了下来,依旧是苦心劝她身子差,还是先歇养着,让泉姐去帮她应付。
    她突然看向眼前的两个丫鬟,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自己是被谢沉珣关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18点更
    第115章
    魏翘和虞翎关系好, 虞翎淡声要见她,两个丫鬟最终拗不过,互相对视一眼后, 没让虞翎出门,去把魏翘领了过来。
    宫里圣上昏睡多时, 醒过几次, 最后又吐血昏了过去, 二皇子一直被关押, 由大皇子暂理朝政。
    但这种事想要长久瞒是瞒不住, 今天元辅为见圣上,在圣上寝宫前跪了大半天。
    他这一跪, 底下门生官员也跟着来跪,三皇子也跟着过来,指在要亲自见圣上,被大皇子劝扶起来,说父皇龙体有恙, 日后好些了再见朝臣。
    大皇子大多数时候都不会露面, 他身体虚,圣上身边的贾姑姑的还帮他试过药,但三皇子强硬只说不见父皇就不会走, 让大皇子都有些为难起来。
    最后圣上身边的老太监出来了,只说几句圣上最近疲累, 好不容易歇下,若有再喧哗者, 以宫规处理。
    老太监在圣上身边伺候已久, 说的话是有可信度的, 旁人都盯着他那张脸看, 他面不改色。
    元辅像是好性子给了他面子,起身离开时,只说明天有事,必须要见到圣上。
    大臣与皇子跪求面圣比圣上中毒一事都传得大,甚至还有人说过一些圣上可能已经谋逆之子设计害死的话,背地里有人推波助澜。
    魏翘这一回过来虞翎,就是和她说这件事。
    圣上出意外,对虞家这种未在朝堂上谋得一官半职的人而言,影响不大,但朝中官员在国丧期间禁嫁娶,虞翎和齐三要是感情不深,拖个三年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用急着嫁。
    他们两个的婚事,太过于匆忙。
    她能过来,就是把虞翎当成好友,虞翎只轻叹着,和她道了声谢。
    一旁丫鬟不远不近守着她们,恭恭敬敬,让人察觉不到有失分寸。
    魏翘看出一点奇怪,虞翎也只笑说是自己身子有恙,让她们看着。
    魏翘道:“我也不知你是哪惹到了圣上,你多和侯爷商量,他受圣上器重,总会比我听到的那些消息要多。”
    谢沉珣离京一个月,回来之后比往常要沉默了,不知是不是忙碌,魏翘也没听说他来找过虞翎的事,但他处事不惊,有他相助,总比姑娘家一个人胡思乱想要可靠得多。
    虞翎轻道:“姐夫那里,我会抽时间寻他的,有劳魏姐姐了。”
    她心里一边想着谢沉珣在干什么,一边又清楚知道谢沉珣不可能会伤害自己。
    他若准备对她动手,能做到不让任何一个人察觉。
    虞翎没久留魏翘,知道那两个丫鬟已经犹豫着在催促。
    她送魏翘到院子门口,丫鬟再送魏翘出门,虞翎也没说什么,只扫过丫鬟两眼,慢慢回了屋,她关上门,开口说自己要歇息,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丫鬟今天才被她冷淡以对,一时不敢冒犯,留在门外,让她有事唤她们。
    虞翎坐回到床榻边,心里想着事,她性子敏锐,早就察觉到谢沉珣哪里让人感觉奇怪,可虞翎以为他是朝中事务太多太累,忙不过来。
    她只呆在房间里,一个人安安静静,不叫丫鬟进来,自己也不出门。
    时值傍晚,天边一团红光还未散尽,虞翎伏在榻上,听到开门的声响,她慢慢睁开眼,朦朦胧胧透过幔帐看向外边进来的高大人影。
    虞翎微蜷身子睡在榻上,她趴在自己手臂上,只看向这个人影,轻道:“姐夫是在软禁我吗?”
    谢沉珣脚步一顿,道:“胡说什么?”
    她慢慢坐起身,拂开帘子,轻声问道:“是我哪里惹到你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要胡思乱想,”他开口道,“我只想你养好身子。”
    虞翎轻轻垂眸,安静了好一会儿,她穿上鞋,站起身,慢慢走向他,抬头道:“我唯一所愿,便是姐姐和姐夫能平安无事,你若是不喜欢我了,觉得我会烦到你,日后我们可不再相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虞家的事我也不会麻烦你。”
    谢沉珣的手突然搂住她腰身,他的力气大,让她身子贴着他,开口淡道:“我越宠你,你便越爱说这些我不爱听的话。”
    虞翎没有同他说话,她小声啜泣起来,细弱的哭声在四周弥漫,她哭起来时总像是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