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至于天级以上，唯几位天级九重，如墨月等被关禁闭无法参战，余者除少数上过繁星战场，有族内气运庇佑者，尽数与敌人同归于尽。”雪见扯了扯嘴角，阖上眼眸：“总之，此战过后，我神果一族，十不存一！”
    现场一片沉静的死寂，唯有泪珠落地的声音那般明显。良久，雪见睁开眼睛，和站在她身后，脸色苍白、重伤未愈的凌烽一样，眸中有显眼的水花。
    她定了定心神，单膝跪在了伏羲的面前：“雪见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让神果一族和普通古神族一样，在神界成长起来，自愿选择是否下界。”在雪见身后，凌烽和其他神果一族的天级幸存者，亦随之跪下。飞蓬看了一下，其中没有曦光。
    “尔等也是同样意见？”伏羲挥手将雪见等神果托起，目光扫向九天、五魔神等其他高层。
    脾气火爆的祝融憨笑道：“咳，陛下决定就是，我们九个，哦后土不在，素来都是听命行事。”我们从来都只干活，不问为什么的啊。
    被他一言归于没脑子的一类，姑且算是儒将的蓐收、句芒恨不得捂脸把同伴拖回来，可面对伏羲淡漠的眼神，终究是不敢多言：“全凭陛下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夜星x10、朔雪x20、紫樱梦x10的营养液（づ￣3￣）づ
    这一章，我写的心情也是略复杂。
    神果一族的复仇付出了极大代价，但干掉的大部分都是采补者，其他玩弄神果的还没包含在内。
    但放心，以后会讨回来的～
    第155章
    乾坤帝宫，议事处
    对祝融大大咧咧的性子知之甚深，伏羲不以为意的移开目光，顺口点了几个高层的名字：“九天、辰轩、夕瑶。”
    “古神族众生平等，神果作为其中一员，的确该与其他享同等待遇。”夕瑶温温柔柔的一笑：“此为夕瑶一家之言，各位不必太在意。”
    辰轩面色沉稳，但却以一言表达了绝对的赞意：“同上。”
    “陛下，我排后吧。”九天拱了拱手。
    伏羲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道：“长琴、水碧。”
    “神果一族资质有限，不下界仅在神界成长，只怕还不如普通古神族。”太子长琴温文尔雅一笑：“我还是赞同下界，想必此番事了，各族不敢再暗下毒手了。”
    飞蓬静静听着这一切，只在伏羲点到水碧的名字时，瞧了一眼曾经的副手。巧合的是，身穿蓝衣的女子也正看向这里，其眼圈微微发红，看自己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欣喜激动，令飞蓬的心蓦地感到一股欣慰。
    他们的对视，一直在长琴出声后，才被水碧打破，她无视了不远处不少相互交换眼色的小辈，朗声道：“人族有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入世历练对神果一族终究利大于弊。”
    水碧的表情严肃起来：“不过，长琴之言虽然有理，但也不能忽视了仇恨的影响。如今，我们不能肯定，死去的各族强者亲眷，会不会报复再次降临尘世的神果。因此，我觉得，吾等当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详议此事。”
    至此，作为副帅的九天咳嗽一声，吸引了各方注意。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一反常态没有说自己的意见，并号召大家支持，而是开始了总结：“综上，夕瑶、雪见、辰轩希望神果一族在启蒙后，拥有自主选择权，是平庸度日还是勇往直前。”
    “至于雪见、长琴，虽然中间有个小分歧，但你们都赞成主动让神果一族入世历练。”九天才说完，就毫不犹豫的甩了包袱：“最后，飞蓬将军你为第一神将，请按规矩拿个主意吧。”在飞蓬复杂的眼神中，她一脸正直的解释道：“昔时二十万年，我们都是这么开会的。”
    飞蓬：“……”本来便莫名觉得，这个场面自己很熟悉，听见此言的时候，更是特别想扶额长叹，该怎么办？
    不知情的旁观者：“……”第一神将？实力排名第一的神将吗，还是天帝所赐的封号为第一？为什么我们查飞蓬的经历，具体查不出来，少数对此有所了解的，又尽数做锯嘴葫芦？
    将飞蓬的迟疑看在眼里，伏羲很平静的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再轻描淡写的说道：“飞蓬，你记忆尚未恢复，可既身在神界，便无须拘谨，直言就是。”
    “是。”被逼无奈的飞蓬自无法再沉默，顶着不熟悉但绝对是老朋友们的期待眼神，他仔细又迅速的想了想，终究拿出了一个章程：“首先，请两位玄女派麾下神女，负责神果的启蒙。且请夕瑶玄女监听各界动向，尤其是此番陨落的敌人，其家眷若滋生恨意，请尽快上报。”
    夕瑶柔和笑道：“是，夕瑶领命。”
    飞蓬微微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熟稔让他很快进入了状态，一系列命令脱口而出：“其次，长琴、水碧率领玉衡、拂晓，先去小世界一行，选好适合我族神果历练的小世界…”说到这里，飞蓬犹豫一下，又实话实问：“敢问…陛下，神果一族无自主选择权，那普通古神族呢？”
    “一视同仁。”伏羲面色不改，淡然说道：“启蒙期后，尽数下界。等飞升神界，当能回归。”
    飞蓬笑了一笑：“那么，长琴、水碧，你们记得每个小世界都至少留一个坐标，布置好空间法阵，确保天级上下皆能畅通无阻，方便我族族人探亲，不管对象是神果还是古神族皆如此。但有一点必须遵守，任何探亲者都不得掺和下界纷争，唯在本族族人垂死时，当能施以援手。”
    众人的脸色微微一动，都明白此举的深意，而飞蓬有些踌躇的看向伏羲：“陛下，不知飞蓬所言，有无漏洞？”
    几乎没有漏洞，可我真不想听你像以前一样，喊我陛下。这么想着，伏羲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几无漏洞，和你昔年苦心孤诣之状相差无几。”他语气平静：“此番讨论，目前便暂定这般施行吧。若有需要补充或更改之处，则过后依据结果行事。”天帝最后道：“散会，飞蓬留下。”
    不提依依不舍的水碧，散会的结果，是自以为能得到激励的飞蓬，收获了伏羲毫不客气的打击。他垂头丧气的思索着，伏羲所言的三个漏洞“通道被毁、围点打援和内部矛盾”，很快就明白过来。
    第一，固定的法阵只要精通阵道、实力不错，都很容易将之破坏；第二，若是敌人够强，能扣下探亲的神族，再逼他们求援，便能轻易诱更多神族入陷阱，哪怕事后发现，也已造成许多不该出现的损失；第三，古神族不思进取者不少，为神果一族一视同仁，会激发内部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