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迩端了水返回，姜文柏看到他手里的水，扑过去伸手去抢。
    程迩抬起脚，一脚踹在姜文柏身上，看着姜文柏朝后面重重跌去，他笑了笑：“想喝吗？”
    姜文柏点了点头。
    “跪好。”程迩冷声道。
    姜文柏口干舌燥，饿的头晕眼花，花了几秒才辨认出程迩的指令。
    他按照程迩的话，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双手扶着地，无力地跪在程迩面前，双眼渴望地盯着程迩手里的水。
    “我说跪好。”程迩沉声道，“再不跪好，水可就没有了哦。”
    说着，他作势拿开水。
    “我跪，我跪。”姜文柏着急道，他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挺直了背脊跪在程迩面前。
    程迩淡淡一笑：“这才乖嘛，乖狗狗。”
    他身后摸了摸姜文柏的发顶，手他鼓舞，姜文柏仿佛自己真变成了程迩的一只狗，而因为程迩的夸奖，如果有尾巴，他还想摇上两圈。
    他歪着头用头顶蹭了蹭程迩的掌心，程迩嫌弃地拿开手。
    “狗狗这么乖，我该奖励你水了哦。”
    程迩高高举起杯子，姜文柏随着他的动作，视线上移，伸长了脖子。
    清冽的水从杯子里滚出，一道水流出现在眼前。
    姜文柏慌忙伸手去接水，那道水流又移开了。
    他的掌心没接到多少水，一杯水都倒在了地上。
    程迩看着那一滩水渍：“这是奖励你的水，喝吧。”
    姜文柏喝光了掌心里的水，赤红着眼睛：“那都倒在了地上。”
    “嗯，我看到了。那你爱喝不喝咯。”
    程迩说着，走了出去，又将门落了锁。
    姜文柏看着地上的那一滩水，忍了忍没有去动。
    不一会，程迩又带着点心回来了，看到地上的水，他冷笑：“你真不喝啊？不喝那我可踩脏了哦。”
    说着，抬脚便往水上踏去。
    姜文柏按着他的脚，拦在他面前，急切道：“我喝，我喝。”
    他看出来了，程迩比他想象中心狠，他若说不喝，程迩可能就真用他的脚把那滩水碾干了。
    姜文柏双手撑在那滩水两侧，饿了几天虚弱的身体让他只能虚弱地支撑着身体，人不吃饭可以坚持一周，但是不喝水，三天恐怕都困难。
    他低下头，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去舔地上的那滩水。
    但是那滩水水量实在是少，只够姜文柏润润嗓子。
    “我还渴……”一旦解了渴，姜文柏不禁想得到更多。
    “再给我一点水吧……”这次不用程迩下指令，他直直地跪在程迩面前，“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水吧。”
    程迩弯起眼睛笑了笑，天真无害，姜文柏却害怕地抖了抖身体。
    “不可以哦，现在到进食时间了呢，先吃一点东西再喝水吧，好吗？”
    他嗓音温温软软，姜文柏却仿佛感觉一把寒剑刺到了他身体中。
    程迩举着手里的甜点：“我准备了你喜欢吃的核桃酥，先吃点吧。”
    核桃酥……确实是姜文柏喜欢吃的东西，但是现在他口干舌燥，嗓子几乎冒火，让他吃核桃酥，无异于火上添火。
    “我……”他想拒绝，程迩眸子一寒，他伸手去接核桃酥。
    程润笑了笑：“记住，你不配从我手中接东西哦。”
    话毕，他手一扬，核桃酥从空中抛下来，四分五裂。
    “吃光它，吃光了，才可以喝水哦。”
    姜文柏太渴了，一听有水，他立刻匍匐在地上，完全不顾什么形象了。
    一块核桃酥掉到了程迩脚下，他爬过去，将那块核桃酥捡起，慌忙往嘴巴里塞。
    他的喉咙像火烧一样，干硬的核桃酥入口，丝毫品不出平时的美味，只觉像塞了把干柴进了火堆，吞咽中喉咙马上要起火。
    但是他不敢拖延，程迩就要在眼前，那双脚在地上轻轻打着节拍。
    程迩虽然没有规定让他多久吃完核桃酥，但那节拍无形中好像在催促着他，或者在警示他，再不赶紧吃完，程迩也会将这些核桃酥碾碎，他什么也别想吃到。
    费力吞下了一小块，核桃酥卡在喉咙，干的他咳嗽不停。
    这时候如果能有一杯水……该多好……
    没想到平时不起眼的水，如今得到一杯却难如登天。
    他又慌张地将摔碎的其他核桃酥吃完。
    “吃干净了吗？”程迩淡淡道，不怒自威。
    “吃干净了。”姜文柏回答。
    程迩伸出脚，踩到了一小块核桃酥上，那块核桃酥只有豆大丁点，姜文柏没有看到。
    “这块还没吃掉呢。”程迩抬起脚，那块豆大的核桃酥裂成了沙子，他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哎呀，抱歉，脚下没有注意。”
    “你……你让我吃掉这个？”姜文柏屈辱道。
    程迩可是用脚踩过！虽然他做了程迩会踩东西的准备，但真正发生时，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你想浪费食物？”程迩轻笑，“还是说，你嫌弃颗粒太大了，不好入口？我可以帮你……”
    “程迩，你别得寸进尺！”姜文柏有气无力道。
    程迩伸手捏住他下巴，用力将人往前方一拉，姜文柏猝不及防，双手伏地，跪趴在程迩面前。
    “还有力气生气啊……呵呵……看来是我给你吃的太饱了。”程迩笑容天真，在姜文柏眼中却等同嗜血的恶魔。
    他的脚用力在地上碾了碾，那粒核桃酥碎成了粉末：“不想吃就不吃了，饿的时候再吃吧。如果一直不想吃，我就默认你不饿哦……我可不会对说谎的人心软。”
    说完，程迩离开了房间，重重将门关上，吧嗒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姜文柏的心骤然收紧。
    他浑身发干，又发烫，好像又发冷，总是似冷非冷，似热非热，难受非常。
    他趴在门前，没什么力气地喊着程迩，祈求对方给他点水喝。
    但是没得到任何回应。
    “渴……我好渴……”
    姜文柏神志涣散，他最后一点意识告诉他，程迩不会真正把他怎么样。
    “你这是犯法……你这是违法……”姜文柏嘴唇干裂，低声喃喃。
    “我要喝水，求求你给我水……”
    如果用命赌一赌……赌程迩会不会心软……姜文柏没什么希望地想，他会赢吗？
    显示屏外，冷白色的光打在程迩脸上，衬地这个肤白如雪的少年皮肤更加苍白。
    程迩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是个无害的顽童。
    他的眸色渐沉：“呵呵，真有意思，姜文柏，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哦……”
    系统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这个男人……太恐怖了，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
    系统依旧是冷冰冰的电子音，但似乎在紧绷着：“宿主，如果姜文柏选择以命抵抗的话，他会在现实世界中醒来哦。”
    程迩扬了扬下巴：“我知道。”
    系统犹豫道：“宿主，你不觉得你的手段太不留余地点了吗……姜文柏如果选择在梦境中死遁，他的潜意识中残留了这个意识，他由此获得安全感，下次他还会这么选择。到时候你恐怕在梦境就没那么好控制他了。”
    程迩哂笑：“这就算不留余地了？”他挑了挑漂亮的眉，“我还有更不留余地的呢。”
    “哎呀，但是结果怎么样，都是他自己选的呀，不能怪我呀。”程迩扁了扁嘴，有点委屈道，“谁让他这么不听话，我才不得不出手下策。”
    系统：呜呜呜，我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让我经历这些！
    “系统，我们打个赌，那不如就赌一赌，姜文柏到底会不会不惜自己的命和我作对。”
    “唔……既然是打赌，那你就选是，我选不是吧。输了的话，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系统：我是和你一个阵线的啊，别把我推开，爸爸！
    “我……我没有同意！”系统声音快哭了出来。
    “什么，你不同意？”程迩反问，“这么有意思，你不和我玩啊，那就太无趣了。”
    拿人命打赌，哪里有意思了啊喂！
    程迩无聊地盯着屏幕，显示屏里，姜文柏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一幅生死由命的样子。
    系统检测到他的体征值仍在下降，马上就要接近危险指数值。
    这个数值程迩也看到了，他风轻云淡，声音却仿佛带着蛊惑。
    “系统，真不要和我打赌吗？你好像可以赢欸。”
    系统咽了咽唾沫——他是这么想得。
    “就……就……”
    “我要是输了，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程迩继续一脸纯良提建议，“你就不想让我下个世界听你的话，好好走剧情，听渣男差遣，给你赚取能量吗？”
    条件好、好像不错……
    姜文柏的体征值还在继续下降，系统看得眼睛都直了。
    也许赌一次，也没什么不好，他这么不幸遇到了程迩，万一他这次时来运转，交了好运呢？
    系统小心揣摩，姜文柏的呼吸越来越轻，仿佛睡着了。
    他的体征数值马上接近危险值，看来他放弃生命，也要和程迩博上一博了。
    那他、他也可以吧？幸运之神会眷顾他的吧？
    系统谨慎回答：“那我就和你赌一次吧，我赌姜文柏会放弃生命。”
    “好哦，我赌和你反方向。筹码就是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一经协定，立即生效，不得变更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