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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与权臣》 加木?听着倒像是胡人的名字。
白玉眉宇间凝着一丝寒霜, 她之前有听沈墨说过,那男人名叫吴侃,不过那是他的假名。
“丹耶姑娘, 你确定那男人是叫做加木么?”白玉看着丹耶,问道。
丹耶喝了口茶, 随即看着白玉,微笑道:“奴虽不确定你与我说的是否是同一人, 不过奴可以确定的是, 阿依娜那个女人白日里不接待客人的, 唯独那叫加木的男人, 每次都是白日来,他们两人正打得十分火热呢。”
白玉听了丹耶这话,内心确认加木就是吴侃,也是她在冯府撞见的那人影,就是不知他是不是杀害冯应年的元凶?
白玉担心丹耶察觉出点什么, 就端起茶, 忍着那股怪味,喝了一小口, 随即放下茶中, 用着闲聊的口吻, 笑道:“我看他长得并不像胡人,怎么叫这个名字?”
白玉本是随口问的一句,也没期待丹耶能够说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不料丹耶却笑道:“听说他母亲是胡人,父亲是本地人, 所以他体内流着一半胡人的血。”
白玉心思一动, 之前的酒楼事件, 那叫加木的男人就参与了挑起汉人与胡人矛盾的阴谋,白玉隐约觉得这其中藏着些许线索,便问道:“父亲既然是本地人,那么应该是子随父姓,为何他却取了个胡人的名字?”
丹耶内心感到奇怪,不禁问道:“白公子不是要调查阿依娜么,怎么一直追问加木的事?”
白玉脸色微僵,随即又笑了起来,她解释道:“那男人既与她关系亲近,也有可能参与这桩案子。”
丹耶对查案这种事一窍不通,听到白玉的解释,只是点点头,不疑有他,“这些事我都是听奴一个姐妹说的,奴的那姐妹之前与加木好过,只是后来被阿依娜横刀夺爱了。”担心白玉误会她与加木有关系,她先解释了一番,才为白玉释疑道:
“加木的母亲是被他父亲□□的,听说他父亲曾是本地一官员呢。生下孩子后,那男人却不肯承认加木母亲的身份,他母亲悲痛欲绝,就自杀了,而加木被一男人收养了去。加木长大后,听闻了母亲的事,就十分痛恨汉人,也不肯承认自己身上留着汉人的血。”
白玉凝眉不语,想了想问:“他的养父是谁?你可知晓?”
“这个奴却不知晓。”丹耶摇摇头,却又多说了句:“加木甚至还曾口出狂言,说总有一天,要将汉人踩在脚下呢。”相比于胡族男人,丹耶更喜欢汉族的男人,觉得他们温文尔雅,又会体贴人,不像胡族男人,既粗鲁又狂躁,因此面对白玉的问话,她不禁将自己所知晓的全部吐露给了白玉,只期待能够得到白玉的青睐。
白玉沉思着丹耶的话,联系先前的事,内心渐渐涌起一股剧烈的不安,或许这并不仅仅是一桩简单的杀人案,这背后也许有一群野心勃勃的人正密谋着可怕的事。
那么加木的背后的人会是谁?胡人?还是安阳县那帮以刘暡为首的地头蛇?
白玉此刻只想着赶紧回去告诉沈墨此事,便起身向丹耶告辞道:“多谢丹耶姑娘提供的线索,我需回衙门交差了。”
丹耶一听便急了,连忙扯住白玉的衣袖,红着脸说道:“白公子,时辰尚早,你留下来再坐坐吧。”
“不了,我公事在身,改日得空再过来拜访吧。”白玉手贴在她的手背上,微笑安抚道。
丹耶心中失落,又急急问:“不知道白公子家中可有妻妾?”
白玉没想到她如此直接,笑道:“并无。”
丹耶顿时转愁为喜,粲然一笑道:“白公子答应奴了,改日得空一定要过来。”
“你且放心,我一定过来。”白玉温声道,
随后又叮嘱她,“今日我与你说的事莫要与她人提起,此为机密。”
丹耶点点头,“白公子放心,奴一定不与别人说。”
白玉乃告辞,丹耶恋恋不舍地送白玉出了门口,白玉目光瞥向阿依娜的房屋,见其屋门紧闭,无人看到她,白玉才放心离去。
另一边,沈墨回到衙舍后,匆忙换下官袍,穿上常服。
小蕖帮他拿了一件貂裘,一边担心的问:“大人,夫人呢?”
“还在外面。”沈墨声音沉肃,神色凛若冰霜,随手拿起小蕖递来的貂裘,来不及披上,便出了门。
方才在街上沈墨原本想等白玉归来的,只是他们一行轿马一直停在大街上,恐引起百姓惊慌,便只能先回了衙门,然刚回到衙门,沈墨又被公事缠身耽误了一个时辰。
那女人总是不听他的话,擅自行动,沈墨心中既生气又担心,等找到了她,看他不收拾她,沈墨正想着,刚出院门,便与赶回来的白玉迎面撞上了,白玉身后还跟着林立。
白玉与林立是在寺庙门口碰见的,白玉在丹耶那里的时候,林立一直在找她,只是没找到。
“沈墨,你要出门么?”看着神色匆匆的沈墨,白玉不禁惊讶道。
沈墨没回话,目光冷冽,在她身上打量,见她无事,便不再理会她,转头看向她身后的林立,“你辛苦了,退下吧。”
林立行礼退下。
白玉面容恍惚地看着沈墨,沈墨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冷声道:“回屋。”言罢转身便往回走。
白玉呆呆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沉稳的步伐,黛眉忽然皱了下,随即快步跟上去,与他并肩而行,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不安地问:“沈墨你生气了?”白玉知道他大概是担心她,准备出去找她的,她也是一时心急才忘了他的叮嘱擅自行动,不过她这一趟收获可不小。
沈墨抿着唇,依旧沉默不语,一双水墨色的眸子凝着肃色,与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
白玉毕竟理亏,拽着他的手臂,语气带着点讨好意味道:“沈墨,我和你说,我找到今日在冯府撞见的那个蓝衣男子了,而且还查到了他的身份。”
白玉本以为沈墨听到她这话,会转怒为喜,然而他仍旧往前走,脸上一副冷冰冰,不为所动的模样。
白玉不甘心被他冷待,手滑下,握住他的手,摇晃了几下,软声撒娇道:“沈墨,你理理人家嘛。”
沈墨是受不了白玉撒娇的,心口微软,又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脚步终于停下,看向她,然一见她男人的打扮,心中莫名地又来了气,声音低沉道:“有什么事回屋再说。”
虽是冷硬的语气,但他到底没有甩开她的手,白玉偷偷地笑了。
跟着沈墨上了楼,小蕖听闻脚步声,便迎了出来,看到白玉,小蕖高兴道:“夫人,你回来了。”
“嗯。”白玉笑道,放开沈墨的手,径自去火炉旁坐下烤火,“小蕖有什么吃的去给我拿点,我快饿死了。”
“好的。”小蕖转身离了房间。
白玉觉得手暖和了些,便起身走到沈墨身旁,笑盈盈地看着他,像个体贴贤惠的妻子,替他卸下貂裘,娇声道:“夫君,你不要板着脸嘛,不好看。”
要是平日里沈墨敢给她甩脸色,白玉早就冲着他发飙了,哪里会向现在这般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还伺候他换衣服。白玉觉得自己够低声下气了,他最好别给她得寸进尺,不然她今晚床都不给他沾。白玉心里郁闷,脸上却还挂着笑容。
沈墨面无表情地凝望着她笑意盈盈的脸,心口突然一拧,他猛地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入了怀中,随即低声地说了一句白玉意想不到的话,“白玉,我很害怕……”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惶恐与压抑,白玉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不由愣住,随即心口变得又柔又软,她伸手回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安抚道:“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