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作品:《也曾吻玫瑰》 “干什么?”她微愣,被放在洗手台瓷面上,因那冰凉触觉颤了下。
肖砚手里一翻,药膏亮给她看,没说话,伸手解她的睡衣系带。
方明曦反应过来,脸腾地一热,着急,“别别,我自己来……”
他置若罔闻,把她调转身让她面朝镜子,自己的胸膛在她背后,当做依靠屏障让她倚住。
昨晚喝了点酒,又是气氛恰到好处的晚上,和大白天完全不一样。那时豪放,现在却有点吃不消。方明曦臊得脸红,抓住他手臂,“真的不用了,我……”
“别动。”他声音沉沉,没有其它旎意,指尖温柔,抚慰昨晚饱经摧残的伤处,细致得像是完成一件需要认真对待的公事。
方明曦脸微烫,偏开头,视线落在他手臂上,不敢看镜中的自己也不敢看他。
“我过两天要去趟澳城。”肖砚说着,又挤了些药膏沾在指尖。
“去……去干什么?”她抓着他的胳膊,抓得有点紧。
“一些生意上的事。”
他声线平稳,方明曦抬头看他,他的侧脸线条坚毅,唯独那落在她伤处的视线专注地让人腿软。
她稳住,问:“什么时候回来?”
“几天而已,很快。”
努力放松肩线,她嗯了声,“我知道了。”
“有什么事找关教练,他们都会帮你。”
“好。”
……
重新回到沙发,方明曦身上的不适感减轻许多。
肖砚把床铺好,咬了根烟从房间出来,点着火,他站到窗边。
“昨晚什么时候买的?”他长抒烟气,打开窗散烟味。
方明曦扭头,想他说的应该是昨晚她从口袋掏出来的冈本,老实道:“上楼前。”
昨晚下车时她说要买水让他在车里等一会儿,自己一个人跑进了便利店。
抽了几口,肖砚微微眯眼,把烟掐灭在窗台,随手扔进垃圾桶。
他去浴室换衣服,经过她身边,抬手搡了搡她的发顶,“以后这种东西,我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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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级同学陆续开始离校实习,虽然校名里有“医药”两字,但也有和医护无关的专业。别的专业方明曦不清楚,护理系的学生们,一部分回老家,一部分留在瑞城,都找了些诊所做实习护士。
大医院谁都想去,但她们的学校出身摆在这,根本够不上格。
周娣联系了一家社区诊所,实习工资基本等于没有,每天病人还不少,虽然都是看小病的社区住户,忙起来也够她喝一壶。
房子还没找到,她暂时还住在宿舍,每天回来都要和方明曦大倒苦水。
和她的晕头转向比,方明曦显得无比轻松,课业已经停了,每天留在寝室看书做题。等实习的同学回来领毕业证,就是她奔赴考场考取新学校的时候。
周三,午后天清云淡,春日气温回暖,方明曦被班导叫到办公室。
“关于专升本考试,你有什么想法?”班导开门见山,对她是一贯温和的语气。
方明曦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答:“我想认真考。”
“学校选好了么?本科你打算读哪里,想好了么?”
“想了,我拟选了几个学校。”
“哪些?”班导问,“说来我听一下。”
方明曦报了几所学校名称。
班导点头,“这几所确实不错。说实话,你在我们学校算是浪费了,如果能考本科继续读,毕业以后阻力也会少一点。”他问,“这几所学校,你最想考哪所?”
方明曦想了想,说:“首都华药医学院。”
华药其实不是最好的,尤其在首都那个地界,但专升本有限制,“211”、“985”一类高校不开放专升本招生,能报考的只有普通一本。
“首都华药啊……”班导琢磨起来,“确实是不错的学校,在华北地区也是排的上号的。”
越好竞争就越大,意味着更加难考。
“你有把握吗?”班导问。
“有。”
方明曦点头后,办公室里沉默下来。
“其实——”半晌,班导清了清嗓说,“申城医药大学,你有没有兴趣?”
方明曦一愣。
申城医药大学地处申城,放眼全国,算起来比华药还要好些,当然,招生名额卡得更紧,如此也就更难考。
班导说:“申医这些年发展得很不错,华东地区数一数二的学校,师资和人才储备都不比首都那些差。”
“我知道。”方明曦哪里会不晓得,“可是……”
“你担心考不上?”
她默了默,点头。
“如果你对华药有把握,那么其实申医也不难。”班导顿了下,说,“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校友,当年和我一起读的都不是太好的大学,我们那一届毕业了几乎全都出来工作,只有他一个人继续深造,考去了申城,几十年下来一步一步在申城扎了根。”
方明曦没插话,班导继续说:“他现在是申医的系主任,也是申城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主任医生,如果你想考申医,我可以把你引荐给他,只要分数线过了,名额一定有。”
方明曦好半天才回神。考申医虽然不容易,但和考华药也差不太多,她选华药是因为在招生名额上,华药更宽泛些,把握更大。
此时班导这样说,她不免有些动摇。
“这样吧。”班导给她时间,“你先回去想想,离考试还有时间,想好了给我答复。”
他也是惜才,又是自己的学生,师生情谊在自然盼她好。
方明曦抿抿唇,点头。
走到门边,她停住脚,回身微微鞠了个躬:“谢谢老师,我会好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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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砚离开瑞城四天,第五天下午才回来。
方明曦窝在宿舍看了一天的书,四点钟的时候他开车到校门外,接她去吃饭。
晚饭在公寓里吃,寸头等人都到齐,买了几购物袋食材,由郭刀掌勺。
东西齐全唯独酱油不够,菜炒到一半酱油用完,方明曦闲在一边,自告奋勇跑腿。肖砚不放心,没言语,她在玄关换鞋的时候,他也默默走到门边。
两人到便利店买了东西回来,上楼时,方明曦和他说起本科学校的事。
“你预备考哪所?”肖砚问。
“有三所备选。”方明曦把之前和班导说的复述了一遍。
“选好了么?”
“还没决定,在考虑。”
肖砚道:“我建议你选首都华药。”
她扭头,“为什么?”
他默了默,说:“下半年瑞城的队伍成型后,我和寸头就会回去。”
“回去?”
“这边是分队,第三支。”
“总队在……”方明曦没说完。想也知道,他这样说,那么队伍中心自然是在首都。
她愣着出神,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暂时结束话题,两人拎着酱油进屋。
几天没见,饭桌上很热闹。寸头说个不停,队里哪个都没放过,所有人的糗事都被他拿出来当笑料说。
“去你妈的!”郭刀被寸头臊得一张脸黑里泛红,骂他,“你干的傻逼事儿少吗?哪天我一一数给你听!”
“嘿你这人,说不赢怎么骂脏话呢?”寸头拿腔拿调故意气他,睨了方明曦一眼,“这还有女生在,郭刀你讲话注意点。”
郭刀看看方明曦,还想骂的脏话一时不好出口,只能咽下肚。
方明曦在旁执着筷子笑。
肖砚淡淡瞥寸头:“吃饭的时候少说两句。”
郭刀搭腔:“听到没有!”
寸头撇嘴,朝方明曦那边靠了点,笑嘻嘻说:“我跟你说,我们队里就郭刀最喜欢说脏话,你要是不在这他一张嘴能把房顶骂穿!”
郭刀愤愤要张口,方明曦倒是饶有兴趣问:“那谁是最不爱说脏话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们砚哥了!”寸头挑眉,又笑话郭刀,“你看,都是男人,我们砚哥就比郭刀强得多吧。”
一句挑衅,郭刀差点把筷子戳进寸头眼里。
两个人你呛我我呛你,咋呼闹腾,还是肖砚一个斜眼扫来,他们才消停。
晚饭吃完,寸头去郭刀家,临走时提出要送方明曦一程,被她借口“等会让肖队送”,搪塞过去。
他俩走了,方明曦趿着拖鞋回餐厅,肖砚身躯高大,分明不是温存小意的类型,却干起了和外形不符的事,默然站在餐桌边擦桌子。
这是他收拾碗筷后擦的第三遍,抹布也过了三遍水,桌面锃亮别提有多干净。
见她回来,肖砚只抬了抬眸。
方明曦绕到他背后,靠上去,从后环住他的腰。
“别闹。”他道,“去客厅待着。”
她不松手,笑吟吟道:“听说你从来不讲脏话?”
肖砚知道她起了玩心,专注手里的事,不理会她。
“讲句我听听啊?”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