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
作品:《罗雀屋的杀人舞台剧》 谢云蒙的力气很大,莫海右被他拉得往前踉跄了一步,但手却没有松,依然紧握在花瓶上面。
站稳之后,莫海右也没有心情去责怪谢云蒙,而是继续看向自己手里的花瓶——
“!!”
“这个……恽夜遥过来看!”莫海右突然喊了一声,恽夜遥立刻走到他们身边。
白色的花瓶已经被分成了两半,分开的地方像交错的齿轮一样,因为是陶瓷的,所以在谢云蒙用力拉的时候,‘齿轮’很多地方都碎裂了,留下了缺口,已经无法再拼合到一起。
花瓶里面赫然出现月季花的图案,在乳白色陶瓷上面特别显眼。
“真的在花瓶里,小蒙你居然蒙对了。”恽夜遥‘赞扬’谢云蒙。
可是谢云蒙对这样的‘赞扬’似乎并不开心,立刻反驳说:“我不是蒙的好不好!我也有在思考!”
“你们少说几句废话,”莫海右对他们的互动有些不耐烦,说:“小遥你看先谢警官手里的那一半,我看这一半,找下一个线索。”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三重落幕之最后的落幕八
一
花瓶中的图案也是盛开的月季花,底色是同外层颜色一样的乳白色,花枝和花瓣的颜色却极其艳丽,紫色,红色和墨禄色组合在一起,满眼的大红大绿,根本不像是罗雀屋的风格。而且两半花瓶中的花朵并不能拼凑到一起,恽夜遥和莫海右两个人试了很久,都不能从中找出共同点或者为他们指明哪个方向。
谢云蒙则只能站在后面干着急,没事干的当口,谢云蒙也学着另外两个人一样仔细观察周围家具上的细节。
为了确认之前的推理是否正确,谢云蒙还使劲拉了拉那张大床的床头,果然是连接在墙壁上面的。‘这应该是一整块原木,一部分做了墙壁,其它部位都雕成大床了吧!’谢云蒙暗自揣度着。
他把床上的被褥、枕头、床罩全部都掀起来,想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如他所猜测由一整块木料雕刻而成。
这里的床上用品看上去同地毯一样厚重,在目前炎热的天气下,谢云蒙看着都感觉热的慌。一口气把这些东西扔到地上,视线往床板上看去。
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原色木料,‘原来只是在看得见的地方涂了乳白色油漆啊!’不过看上去大床各个部分确实是一体的,并没有什么缝隙,木料的纹路也没有断裂。
‘这里也没什么特别,会不会床脚是装上去的?说不定还是什么开关一类的东西。’谢云蒙有些沉迷在解谜游戏中,虽然没法弯腰或者蹲下,但这难不倒谢云蒙,他抬起一条腿就往离自己最近的床脚上踢过去。
平时每天都进行格斗训练的双脚脚劲很大,一脚过去,只听见‘啪嚓’一声脆响,床脚应声而断,朝向外侧的断面参差不齐,仿佛张开了口的小怪物一样对着谢云蒙,边上还洒下了不少木屑。
正在一边仔细想办法解读花瓶上图案意思的恽夜遥和莫海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齐刷刷看向谢云蒙这边。
“你在干什么小蒙,小心腰又拉伤了!”恽夜遥说。
“我只是在试试有没有什么机关没有被你们发现而已,我想,与其费劲地一直研究那些图案,还不如把这个房间里好好摆弄一下,反正有什么秘密也都在这些东西里面不对吗?”
“不能这样,小蒙,房子的风景会被破坏,而且,扰乱了解谜次序的话,很可能宝藏会再也找不到。”恽夜遥耐着性子对谢云蒙说。
莫海右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他当即走过去蹲下身体把那节断腿拿起来仔细观察,对谢云蒙的脸色也变成了不屑一顾加不耐烦,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用手挡了一下,意思是让谢云蒙退后一点。
看着谢云蒙要发作,恽夜遥赶紧走过去把他往后拉了几步,接收到恽夜遥的好意,谢云蒙也只好默不作声,看莫海右想干什么。
莫海右把那床腿拿在手里看了一眼之后,抬起头来说:“空心的。”
“是吗……”恽夜遥若有所思。莫海右趁着这当口继续说:“其实我刚才就很奇怪了,一楼的花瓶图案作为指向标使用之后,其它地方就不应该再用这个手法了。一楼为什么神秘人(我们暂且这么说)不拿走红钻石,原因当然是不能破坏这个房子里的家具。这里的花瓶图案如果有用的话,神秘人把花瓶掰开不也是破坏物品吗?要知道罗雀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不可替代的。”
“但是,小左,我们也不能否认神秘人可能以前就拓好了图案样本,或者带着一些小型的设备,可以观察到花瓶内侧等等。”
“小型设备能不能带进罗雀屋你会想不明白?”莫海右斜眼看着恽夜遥说:“神秘人在来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要受到洪晖健控制的,不能够自主行动,他如果可以在身上藏小型设备的话,洪晖健不可能不发现。你难道认为洪晖健蠢到没有搜身就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了?还有图案的拓本也是一样,带不进来的。”
“道理是这样,但是我们也不能仅凭空心的床腿和可以掰开的花瓶就否定图案本身可能存在的意义吧。”
听到这里莫海右摇了摇头说:“是不能否定,但我觉得这里的月季花图案不过就是要和楼上那些花瓶图案呼应而已,这样吧,我们就按照谢警官的意思,把周围这几样东西都摆弄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莫海右的话让谢云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莫大法医会赞同他这个‘大老粗’的意思,所以挠了挠鼻尖,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恽夜遥则是思考片刻,表示了赞同。
于是莫海右转向谢云蒙说:“谢警官,那就麻烦你再对付一下其它床脚吧,反正床连在墙壁上,砸不到你的脚。”
“呃…好的。”
“小遥,跟我来试试其它东西。”
莫海右就像一个长官一样指挥着其他人的行动,也许他平时就是这样工作的,已经习惯了。谢云蒙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但也不得不照着做,谁让自己不够聪明,想不透他们思考的东西呢。
把床头柜稍微挪开一点,谢云蒙使足力气一脚下去,毫无悬念里侧的床脚也一招报销。
然后扶着疼痛的后腰,谢云蒙一瘸一拐向床的另一头走去。
恽夜遥和莫海右两个人则走到了还打开这的衣柜前,他们拿起衣柜里的那些衣架,颠了颠分量,恽夜遥开口说:“很重。”
莫海右没有言语,突然之间举起衣架朝衣柜底板上猛地砸过去,木头碎裂的声音很响,大块碎木片从衣柜里侧飞出来,恽夜遥赶紧用双手护住脸颊。
也许是动作快的缘故,他感觉碎木片没有打到自己皮肤上,放松一点手臂向前看去,恽夜遥才发现原来是莫海右用身体挡住了他,而且莫海右的双手还环绕在他的腰上,这让恽夜遥耳根泛起了一丝红晕。
赶紧用手遮掩,恽夜遥对莫海右轻声说:“谢谢你。”
“没关系。”还是一样冷淡的声音,莫海右没有看恽夜遥的脸,这让当事人松了一口气。
莫海右继续说:“这个衣柜底下也是空心的,建造者特别使用了很厚很坚硬的材料来制作衣柜,就是为了使用者能够正常挂衣服而不会想到里面是空的。这些衣架放在这里本身的作用就是用来砸衣柜的,可能衣架的木头里面还包着铁,所以才会那么重那么大。”
“嗯,确实如此,我想我们不用再继续了,那些花朵图案的意义已经很明显,小左,你呢?”提到解决谜题,恽夜遥开始恢复常态,这可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叫我莫法医!你说得很对,它们不是摆设,花瓶内侧所有月季花花朵里面都没有花心,是绚丽的花瓣让我忽略了这一点,这也是罗雀屋前主人精心安排的迷雾弹。他故意把这个房间刷成乳白色,而花瓶里的图案却极尽艳丽之能事,就是为了掩盖没有花心的事实。”
恽夜遥接下去说:“没有花心就代表是空心的,这周围所有的物品可能都是空心的,可那个神秘人不可能像我们一样,去破坏家具,所以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在这些空心的物品中,有一个不用砸就能轻易打开的地方被隐藏起来了,而那里就藏着白色房间里的红钻石或者下一条线索。”
“很正确,而且,烟雾弹不止花瓶图案一个,这些衣架可比我们想象中有用多了。”莫海右的目光紧盯着手里的衣架,上面木质表皮因为敲砸而破损了一点点。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三重落幕之最后的落幕九
一
莫海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衣架究竟有用在什么地方呢?
砸碎衣柜里侧地板莫海右可以说是用足了力气,手背都被飞出的木屑刮蹭到,几天细细的伤口中渗出血珠。莫海右抬起右手,在唇边轻轻擦过,鲜血被舌尖‘抹’去,算是消了毒。
莫海右放下已经破损的衣架,随手拿起另外一个再次颠了颠份量:“又是一个铁的。”他随口说。
“小左,这么多衣架,一个一个查的话很浪费时间,要不我们让……”恽夜遥刚说道这里,身后传来了谢云蒙的声音:“小遥,四个床脚都是空心的,而且我检查了一下床板底部,下面居然是抽屉式的,应该也可以算空心吧。”
“嗯,是的。”恽夜遥随口回答道。看来小蒙还不算太笨,也意识到了空心的意义所在,其中一定有一个是可以打开的机关,里面藏着宝藏或者线索。
回应过谢云蒙那边之后,恽夜遥继续对莫海右说:“要不让小蒙来吧,他力气大。”
“不用,他不是伤口还没好吗?”莫海右劈口就否定了恽夜遥的建议,不过想想也是,照谢云蒙那个‘粗鲁’的性格,这些衣架中的某一个肯定得报销,万一线索真的在里面,遭到破坏就不好了。
其实,谢云蒙和恽夜遥两个人都认为在所有大衣架中,很可能隐藏着一个空心的衣架,而线索也很大程度会隐藏在衣架之中。
因为环顾四周,床头柜和大床都连着墙壁,背板不可能是空心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没什么东西,用料又是单层木板,也和空心不搭嘎,勉强要说的话,那空抽屉就算是一种变相的空心吧。
大床四个脚谢云蒙都看过了,内部空空如也,也都是靠他踢断的,所以不可能是线索所在地。床板底部抽屉式的空间也许拉出来可以看到其它部分,但是藏一个小线索用不着这么大空间。
而且,衣柜那么大,梁泳心的衣服全部拿走之后,就只剩下这些衣架了。衣架的数量很多,检查起来确实费时间,不过并不是很费力,只要逐个颠一颠分量就可以了:重的就是里面包了铁;轻的,就是空心衣架。
莫海右不紧不慢逐个试着衣架的重量,可是他边上的恽夜遥却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恽夜遥抬起眼眸和刚才谢云蒙一样环顾房间四周。白色的,还是白色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根本想象不出什么东西。
这个机关出乎意料的简单,难道就因为如此,当年的房主人要把瓷花瓶分两半定制,还要在上面弄出锯齿来吗?这花瓶一打开,锯齿就全断了,这一点有没有什么意义呢?恽夜遥不知不觉又拿起了一半花瓶来看。
大红大紫的图案和刚才一样刺眼,简直与房屋风景格格不入。
‘到底为什么呢?’这已经是恽夜遥回到罗雀屋里面第二次问自己了,这栋屋子真的是诡异之极,总有令人想不通的秘密存在。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三重落幕之最后的落幕十
红色、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墨绿色的枝干上带着小刺,花束斜斜地倚靠在一起,花枝交叉参差,长短不一。花瓶里面积着污渍,看得出来是灰尘和水渍结合在一起造成的,原本李宋未亦(罗芸)插在里面的白色花束也被扔掉了。
恽夜遥一边抓起床头柜上的桌布擦拭花瓶内部,一边翻来覆去的看这些图案,他隐隐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些另外的意义,不光是空心那么简单。
“小遥,你在干什么?”莫海右的声音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恽夜遥的身后,而谢云蒙则拄着拐杖靠在衣柜边上看着他们两个。
“啊!小左,我认为这个花瓶里的图案没有那么简单,它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不要叫小左!”
“对不起。”
“算了,”莫海右停顿一下继续说:“我赞同你的想法,‘空心’只是这些图案告诉我们的其中一层意义,肯定还有更多的意思我们没有发现。我刚才检查了所有的衣架,重量全都差不多,而且…”
莫海右看了一眼满手木屑的谢云蒙说:“我请谢警官破坏了全部衣架的表层木料,里面也都有铁心。看来是我们的理解还不到位。”
“那小左,啊不,莫法医你想到什么了吗?”恽夜遥赶紧问。
“没有,完全看不出来。”莫海右回答得非常直截了当,这让恽夜遥好看的眉形全都皱到了一起。
“居然会卡在这里,我们真是太没用了。”他不禁开口抱怨。
“不是,可能是我们跳过了一步,”莫海右的想法还是让恽夜遥有些小小惊讶的。
“跳过了一步?也就是说所有花瓶的谜题之间是有联系顺序的,设置这些谜题的人可能在前一个花瓶的答案中留下了后一个花瓶的线索。’恽夜遥根据莫海右话语说出的衍生想法不是没有道理。
确实这里花瓶中的图案很难再有别的意义,房间里的密室和机关也已经被警方清查得差不多了。就这么大点地方,还能看出些什么来呢?
楼下客厅里第一个花瓶告诉他们的线索有:油画、铲子、木料和桌子四个。
那个设置机关的人,恽夜遥和莫海右可以说通过洪晖健的杀人事件已经非常熟悉他,对他的过去也调查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会英文,所以不必要对字面意思进行翻译;油画就表面来说,可以衍生出方框、油彩颜料、掩盖,画面可以衍生出震惊恐惧(呐喊的人)或者指向标(花瓶油画的意义);
铲子可以衍生出三角形(铲子头部的形状)、挖掘(铲子的用途);木料就其本身来说并没有特殊的意义,而木料的形状也看不出什么规则;桌子可以衍生出吃饭、长方形、木头、暗格或者隐藏等意义。
“这些你可以组合点什么出来?”恽夜遥问莫海右。
“我想应该不会太过复杂,这个人几十年没有回到罗雀屋,不会给自己留下容易忘记的谜题,这一点从一楼那颗红钻石的线索安排上就可以看出来。那么我们也可以用比较简单的方式来思考。”莫海右侃侃而谈,其他两个人则一言不发看着他。
“首先,油画的方框可以和桌子的形状重叠起来,然后铲子的形状我认为还可以衍生出画笔,木料是制作画框的必要原料,然后桌子的桌面可以认为是平展开来的画布,这样组合起来,那就是一副变相的油画了。再加上桌子中间可以打开,也就是说这副油画的画布从中间裂开了。”
“从一楼客厅开始算,第二个花瓶应该是书房里粉碎的那个,那么这副裂开的‘油画’有可能藏在书房某一个书柜的后面,它的图案也许可以与书房花瓶的图案结合在一起想象。”
“嗯……我并不是很赞同这个想法。”恽夜遥有些犹豫地说,直接反对小左的话对他来说还是有一些顾虑的。不过莫海右自己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他停下话语,等待着恽夜遥解释。
“当时我和小蒙进入罗雀屋时看到的书房内部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南侧书柜全部被罗意凡拆卸下来,洪晖健的尸体靠坐在曾经关押梁泳心的暗格里面。北侧方格架子上所有的小人偶全部被扔到地上,墙壁几乎一目了然,根本没有什么油画藏在后面。东侧房门边上的书柜倒是没有动,书也全部整整齐齐排列在上面没有拿下来,可是从侧面看,书柜背板后面似乎藏不了像油画框那样的东西。”
“因此我认为你的推理步骤是正确的,只是映射的实际物品搞错了,画框代表长方形、木料代表物品的原料、铲子倒过来想象那就是代表钥匙、而桌子代表可以打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