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

作品:《弄权(女尊)

    当年谢宸锦的死给凤后带来了巨大的打击,如今得知谢宸锦竟然是被谢宸远害死的,他几乎发了疯,他一连几天到女皇面前,让女皇让谢宸远为谢宸锦赔命。
    女皇见他的次数多了也烦,最后所幸直接以凤后身体不适为由,将他半圈-禁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凤后和清平君在后宫之中称霸数十年,如今两人都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当真是让人不免感叹。
    谢宸安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她此前的时候一直觉得凤后和清平君从女皇只是个皇女的时候就跟在她的身边,而后这些年陪她度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她对他们的感情总是异于常人的,就算是比不得灵汐君那般的放在心上,也总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今才发现女皇怕是从头到尾都没真的对谁有过几分真情。
    她骤然有些庆幸静宜君和白华君等人从来都不曾真的对女皇动心,不然这宫中的生活可要如何熬下去?在这个地方无心可比有心要活的快活多了。
    谢宸远被入狱之后不久清平君就被禁足了,一时间没办法再继续为她走动,而薛家人想要见她也是艰难,薛潘费尽了心思终于亲自到了狱中。
    薛潘面对着谢宸远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也知道薛家和谢宸远现在都只能靠她了,她不能就此放弃,于是她问道:“关于谢宸锦的事情,你还有没有什么脱罪的法子?或者关于谢宸意,你手中还有没有什么能够将她也一起拉下水的证据?”
    第187章
    谢宸远当初也是千算万算了, 甚至还把对谢宸锦下手的人给灭口了,谁能想到中间竟然还有疏漏,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 证据确凿, 她又哪里有什么脱罪的法子?
    最好的法子就是推一个她身边的人出来做替罪羊,而她装作不知,假装一切都是手下人私自做主所以才会这般,这样的话她顶多就是管教不严之罪。
    可是谢宸意这件事实在是做的太绝了, 事前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风声, 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她对峙,而在这之后她就被禁足在了东宫之中, 禁止任何人探视,如此就算是断绝了她跟手下人对口供的可能了。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这件事基本上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 唯一奢求不过是希望母皇不要重惩她罢了。
    不过这件事她却也不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她辛苦经营了多年的太女之位就这么丢了,她如何能够甘愿,谢宸意把她害至这般, 她自然也不会让谢宸意好过,于是将此前收集的一些关于谢宸意和沈家的事情都跟薛潘说了。
    谢宸意到底占着嫡女的位置,谢宸远对谢宸意可以说是从来都不曾真的放松过警惕,所以对她的重视始终都不曾减少, 手上又怎么会真的一点儿把柄都没有。
    谢宸远只让她去找东宫中信得过的手下去商议此事, 证据多半都在她手下人手里,这些证据虽然不见得能够真的锤死沈家, 却也够她们喝一壶的了,谢宸意想在她被废黜之后登上太女之位, 那可真是做梦。
    薛潘临走之前嘱咐道:“这次的事情虽然说事已至此很难挽回,但皇上惩罚的诏书迟迟没有下来,可见还是顾及着你的,若是你后续能够见到皇上千万不要顶撞皇上,你在皇上的面前好好的求一求情,争取让皇上宽恕你,这样后续你才有机会再次争储。”
    这些话原本也轮不到薛潘来说,谢宸远心思本就细密,发生这件事之后她脑中早已经转过了无数种念头,想到了无数种的处理办法。
    只可惜当初将她禁足后在东宫中负责把守的是御前侍卫统领郭嘉的人,而不是禁卫军的人,不然她一早儿就能把消息传出去了,就算是刑部和大理寺真的查出些什么也有人替她顶罪,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一步……
    她叹了口气,然而事事没有如果,如今只能盼着母皇能够对她从轻处理了。
    大饶史上这种事情出现过几次,处罚方式不一而足,最严重的是被从族谱除名贬为庶人,而其他多半只是削王位,发配至封地……
    她不想去封地,想留在京城之中,目前薛潘和薛家只能靠她,自然会为她走动的,而母皇……
    虽然自她登上储君之位后母女二人便一直有间隙,但是女皇终究待她还是不一样的,这样算来她应该还是有很大可能性能够留在京城的,只是这定王的名头怕是也留不住了。
    这么想着谢宸远不由叹了口气,也是她失算,当初她不应该听轩色的蛊惑,在秋猎动手,而是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在拿到了沈家的证据之后一早动手的,那样的话谢宸意说不定根本没有对她动手的机会了。
    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了。
    想到轩色,谢宸远又不由想到了谢宸风,谢宸风能不动声色的买通母皇身边的人,并让那人接近自己,也当真是心思不一般,而她偏偏还信了,当真是可笑又可悲。
    谢宸风、谢宸意,她这么多年来用心维护的太女之位,如今终于还是丢了,而在这之后就应该是她们两个人争抢这个位置了,也不知下个登上这个位置的人是谁。
    随着谢宸远的事情告一段落,杜恒与葛清远二人的婚期也到了。
    葛清远虽然是再嫁之人,但是因为葛林和杜廖身份地位的缘故,倒是无人敢多说什么,整个婚事办的十分体面热闹。
    谢宸安跟着萧敬之一同前去观礼,待到二人行礼之时谢宸安忍不住牵住了萧敬之的手,当年他们二人也曾这般,而一晃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葛林在朝堂多年也是老狐狸了,杜廖和杜家的站位她明白,既然选择结了这门亲,她也就等于是给自己选了阵营,待到两人大婚后第二日她便亲自到了宛临王府。
    她在宛临王府上与谢宸安和萧敬之谈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看着葛林离开的背影,谢宸安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倒是发展的顺利,如今她在御史台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人手了,日后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
    谢宸远此前收集到的证据的确是了得,薛潘得到了这证据之后,直接指使御医在女皇面前将这件事给挑明了。
    具体情况谢宸安还是听了文熙侍君那边的消息才知道的。
    当初沈家因为凤后失宠而进献了两个美人进宫,当时谢宸安身在宛临,只听说这两个人后来不知道怎么惹到女皇被赐死了,如今方才知道,这两人原是因为与外人通奸被抓的事情,这才会被女皇一气之下直接赐死了。
    而今御医这边翻出了当初的细节,说在二人死前,她曾诊断出这二人之中有一人有了身孕,此后凤后下旨让她瞒着,她这才没有秉明。
    这件事原本就是女皇心中的一根刺,这么久没人提及她都已经将此事给淡忘了,如今再次听人提及,心中不免又起了怒火,待听到其中一人有孕之后更是气得直接摔了茶盏。
    按理来说后宫之人有孕原本是好事,只是在谢宸庆之后后宫之中这么多年都没人能诞下一女半子,可见是女皇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这件事情开始的时候御医这边还不敢说,只给女皇用药调理着,但是这事儿原本也是瞒不住的,时间一长,后宫之中长期没有人能诞下子嗣,女皇自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女皇已经有了七个皇女两个皇子,对于后嗣的事情已经不怎么在意了,若是再能有子嗣自然更好,若是没有即使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能面对列祖列宗了,这么多的皇女里面总有人能继承大统,她总不会后继无人。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此时御医提及这一点女皇才会这般的暴怒,这两人通奸不算,竟然还弄出了孩子,好在当初一早儿发现把人打死了,不然这孽子若是生出来,那简直就成了笑话。
    想到这儿,又想到这两人是沈家送进宫来的,女皇心思本就多疑,这个时候不免怀疑沈家是故意吩咐这两人如此行事的,目的就是让这两人进宫后尽快生下皇女,从而稳固身份地位。
    他们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竟然妄图扰乱皇室血脉,这件事女皇越想就越生气。
    按照御医的话来说,此人有孕是在被发生通奸之后被发现的,而凤后当时让御医瞒着她倒是说得过去了,只是这件事凤后到底知道多少?整件事是不是他都参与了?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沈家和他的阴谋?
    在这一瞬间女皇心中甚至有了一种更为让她毛骨悚然的猜测,如果沈家一开始就有着这种想法,如果沈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那么谢宸锦和谢宸意当真是她的孩子么?
    御医的话其实并不属实,当初那两个人之中的一个的确是有孕了,所以她并不算说谎,也不怕人开棺查验,只是这却并非是在两人刚一被抓到通奸后就发现的,而是在行刑中才发现的。
    当初行刑者慌了,找了御医过来查验他所言是否属实,结果御医刚刚查验出结果,他便挨不住死了。
    害死皇室血脉乃是大罪,行刑者和御医皆不敢声张,于是这件事便就这么过去了,凤后从一开始便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只是如今御医这般说,加上之前通奸的事情,女皇自是听不进旁的了,也不可能会给凤后解释的机会。
    然而薛家并没有就此止步,在此后不久又拿出证据,咬出户部卖官、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一事,这再加上先前的事情,几乎让女皇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了。
    女皇直接下令将沈家上下给处理了,而沈沉舟户部尚书一职也没有保住,凤后与谢宸意原本想求情,结果女皇直接称病,根本不与他们二人相见。
    沈家就此倒台,没了沈家支持的凤后和谢宸意,在这个时候无异于是狂风大浪之中的一叶孤舟,再也没了支撑。
    谢宸安没想到谢宸远已经进了狱中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能力,一举将沈家给拿下了,只是这件事却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按理来说沈家选这两人上来,那自然是为了帮扶凤后和沈家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刚入宫不久,真的有可能在宫廷之中作出这等的通奸之事么?而且他们两个人竟然还一起被抓到,这未免也太巧了。
    沈家真的想扰乱皇室血脉,让两人生下孩子,以此来稳固地位夺得宠爱么?但没有必要啊,沈家明明还有谢宸意在,谢宸意一直都很受宠,又已经成年,怎么也比刚出生的稚子在夺储一事上更占先机。而且后宫这么多年以来都没人诞下子嗣,他们两个刚一入宫就有孕,也未免太扎眼了些,沈家做事当真会这么不考虑后果么?
    就在谢宸安跟萧敬之讨论这件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的时候,宫中又传来了消息,谢宸远突然暴毙死在了狱中。
    第188章
    谢宸远此前虽然被困狱中, 却仍旧是策划了沈家的事情,直接让沈家就此倒台,如今可以说正是得意的时候。
    谢宸安此前还想过,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 她怕是仍旧有夺储之力……却不曾想她不日之前还是威风凛凛,如今竟然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
    谢宸安的目光落在了萧敬之的身上,此前的时候萧敬之说谢宸远该死,如今她就这般的死了, 这件事……
    萧敬之从谢宸安的目光之中便猜到了她的想法, 开口问道:“妻主以为我会做这般引人瞩目之事?”
    谢宸安听言沉吟,谢宸远这突然一死, 怕的确是谁都觉得不正常,这件事肯定会被细查,这样来看在这个节骨眼做出这样的举动确实有些显眼, 这的确不像是萧敬之一贯谨慎低调的行事作风, 可若不是萧敬之的话……
    这么想着谢宸安想到了谢宸意和沈家,此前谢宸远一举打掉了沈家,害得沈沉舟丢了户部尚书之位, 害的谢宸意丢了户部支撑,再加上她此前害死谢宸锦的事情。
    这可以说是前仇旧怨加在一起了,他们是最有理由动手的人,只是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这也未免太……
    谢宸远方才动手对付沈家, 现在谢宸远就死了,这事就算不是沈家和谢宸意做的, 怕都会容易惹来怀疑,尤其是在现在这个争储的时候, 谢宸意在谢宸远死后无疑是最受怀疑的既得利益者。
    这么想着谢宸安对着萧敬之问道:“那你可知道这件事是谁做得?可是沈家或者谢宸意?”
    萧敬之说道:“听闻昨日卫王曾去狱中探望过定王,定王在卫王去探望后不久便暴毙了。”
    谢宸安诧异道:“这么说真的是谢宸意动的手?”
    “妻主不妨再仔细想想。”
    谢宸安‘唔’了一声,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暴毙到底是怎么死的,具体情况如何?中毒还是……谢宸意在狱中动手了么?”
    “是否中毒尚未可知,不过听闻卫王的确是在狱中动手了。”
    谢宸安眉头微皱,片刻后道:“谢宸意性格暴躁,谢宸锦被谢宸远害死,沈家又出了这等的事情,她想找谢宸远出气也是正常,只是虽然如此她怕也不会真的想在狱中将谢宸远给打死……
    出了这样的事情,要不就是她当时真的在怒火下没控制住力道,要不怕是被人陷害了。毕竟沈家和谢宸意若是真的想要谢宸远死,那自然会想要第一时间抛开关系的,应该都不会在谢宸远死之前露面才是,如此便是主动给了人把柄。”
    萧敬之听谢宸安这么说继续问道:“那妻主觉得哪种可能性大?”
    谢宸安下意识的想说五五之数,但又知道在萧敬之这里从来都不曾真的有五五之数,这话说了其实等同于没说,于是道:“感觉被嫁祸的可能性更大。”
    萧敬之示意她继续说。
    “谢宸意武艺了得,也多次亲手对敌,她不是拿捏不了下手轻重的人,除非她真的被气疯了,不然真的下手要谢宸远性命的可能性不大。
    再说谢宸远如今因为谢宸锦的死而被撸了太女之位便是先例,她既然有心太女之位,便应该会避免真的踏上谢宸远的老路。”
    萧敬之笑道:“妻主现在的分析能力已经不错了。”
    谢宸安听言跟着笑道:“是夫郎调-教的好。”
    其实她遇事第一时间还是想询问萧敬之的意思,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她其实知道这并非是一个好习惯,但依赖他信任他,已经成了她这么多年来的习惯,改不掉,也不想改。
    谢宸安靠在萧敬之的身上,说道:“这么来看那应该是谢宸风按捺不住,终于准备正式夺储了,如今谢宸远身死,谢宸意很难洗脱掉害死谢宸远的嫌疑,如今太女之位怕是已经成为她囊中之物了。”
    “妻主怕面对晋阳王么?”
    “怕,她太聪明也太谨慎了,比其他所有人都难对付。”
    谢宸安不怕在萧敬之面前承认她的畏惧,很少有人能够真的做到无忧无惧,但这并不能真的代表什么,顶多也就是让她在面对谢宸风的时候更加谨慎罢了,事已至此,无论面前的敌人是谁,她终究都是要去面对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纵使她行事再隐蔽,只要她动过手总会有痕迹,没有人当真能够全然没有任何的攻破点,所以妻主也不必忧虑,只要找到她的弱点,便能找到突破口。”
    谢宸安在他颈项边嗅了嗅,这么多年了,他身上的这股冷香味道她仍旧是没有闻够,她道:“你说的对,不过你就没有失手过,可见你比她们要厉害多了。”
    “妻主又怎么知道我没失手过?”
    至少在谢宸安印象中从来没有过,谢宸安笑道:“反正你在我心中最厉害。”
    萧敬之失笑,任谢宸安像只大猫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谢宸安一边跟萧敬之撒娇,一边问道:“有了这次,谢宸风想来很快就会找理由回京了,还是要尽快想办法对付她才是,你觉得白如那边,能策反么?”
    “晋阳王始终未曾完全信任白如,而白如一贯善于自保,在这种情况下不会给自己平添风险,策反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即使不策反也有办法从她处得到些消息,只是得到的消息未必真的能有用。”
    “那方德君和谢宸清那边呢?这些年谢宸风一直在封地,京城这边的事应该都是由方德君和谢宸清代为操办的,或许能够找到些把柄?”
    相比于直接在谢宸风的身上找缺口,谢宸安始终还是觉得从她身边的人下手会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