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_54

作品:《故人酒

    许青寒笑道,“我不怕啊,只要能和你一起生活,吃糠咽菜也无所谓。若说吃苦,我在被软禁的那段时间零零碎碎的也吃了一些,但是有你在身边并没觉得苦,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还是甜的。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你离开我的那些年,明明在王府锦衣玉食,却整天郁郁寡欢的。”
    “不会有你被软禁时那么难受的,只是吃穿用度比不上现在。”沈辞深情款款的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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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地广人稀,有大片大片荒芜的田地待开垦。沈辞和许青寒合力先盖了间简单的茅草屋暂时藏身,瓦房起了个地基慢慢盖着。
    沈辞在小镇上搜罗了锅碗瓢盆一应生活用具和石斛幼苗,雇了辆小驴车慢悠悠的拉了回去。沈辞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无数风土人情,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他知道因地制宜来种植作物。
    南疆回春很早,在京城还处于白雪皑皑的冬末之时就已经可以种石斛了。沈辞开始成天忙碌于地里田间,他不想也不舍得让许青寒做这些粗活,就让许青寒每天给他做个午饭就好。
    前一天晚上沈辞手把手教了许青寒怎样做蛋炒饭,结果许青寒只顾着盯沈辞认真的侧脸和修长白皙的手指看了,饭怎样炒是完全没有学到。
    沈辞不止一次提醒他,“你有没有在看?感觉你心不在焉的,明天做不好捶你哦!”
    临近晌午许青寒还蹲在灶前犯愁,最后一咬牙自言自语道,“不就是个蛋炒饭,还能难到本王不成?”他说干就干,卷起袖子开始生火。
    许青寒在沈家学过烧水,对怎样生火掌握一二,很快就把锅烧热了。然后他用碗盛了三碗米倒在盆里,掰着手指算道,“阿辞两碗我一碗,再加上鸡蛋,应该够吃了。”
    他将生米哗啦倒进热锅里,顿时米粒像崩爆花一样沸腾起来到处乱蹦,噼噼啪啪的往锅外跳。许青寒猝不及防倒退几步,蹙眉盯着锅陷入沉思,昨天阿辞炒饭好像没有这么激烈,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许青寒一时也拿捏不准,他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正午了,沈辞很快就要回家吃饭,如果做不出来阿辞要怪他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万一蒙对了呢?
    许青寒下定决心,闭着眼睛往锅里又丢了两个没剥壳的生鸡蛋。
    当沈辞回到家看到一片狼藉的锅时真的十分震惊,他不可思议的指着锅问许青寒道,“祖宗诶,这是什么东西?”
    许青寒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挂着黑,悻悻的回道,“想做蛋炒饭,结果……”
    沈辞皱着眉用饭铲翻了翻锅里焦黑的糊状物,发现除了有米粒之外竟然还有碎掉的蛋壳。他不可思议的问许青寒,“你放生米就算了,竟然把鸡蛋整个扔到锅里,连壳都不剥吗?我昨天是这么教你的?”
    许青寒低着头无话可说。
    沈辞屈指敲着他头顶,“你是不是根本没听我讲的,昨天三番五次的提醒你认真听,结果今天还是不会。难道你就是喜欢挨捶?”
    许青寒连忙说道,“我不是我不喜欢,我保证这次好好听,你再教我一次!”
    “再教你也可以,但是得先把学费交了。”沈辞推着许青寒走到里屋,将他压在床上三两下扒掉裤子,不轻不重的几巴掌便打得他鬼哭狼嚎。
    许青寒捂着屁股滚到一旁,鸵鸟似的把头扎进被垛里闷闷的道,“我错了,好阿辞手下留情,打坏了明天也做不了饭了。”
    沈辞戏谑的揉着他后脑勺道,“叫声夫君我就既往不咎了。”
    “……”许青寒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埋在被子里什么也听不清。
    沈辞附耳靠过去,“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许青寒这次死活不肯开口了,两只耳垂却染上了薄薄一层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上榜要求字数1w5,所以到下周三肯定还得更1w字,早晚得补上的,大佬们不要急,啊啊啊啊啊啊原谅我这几天的懒惰
    ☆、第60章 呔,哪里跑
    日月如梭,不知不觉沈辞和许青寒在这偏僻的小山村已经隐居了一年多的光阴。
    沈辞这两年种的石斛长得很好, 卖掉的钱足够两个人生活三五年。许青寒半年前买了十几只小鸡, 除了刚开始被他毛手毛脚踩死一只、喂死一只以外其他的都长大了,只可惜许青寒运气不太好, 十几只鸡里只有五只是母鸡可以下蛋,养这一窝鸡并没有赚到钱。
    又是一年除夕时。
    许青寒早已被清淡的生活打磨得温润柔和, 洗衣做饭挑水劈柴没有他不熟练的。
    沈辞蹲在灶前烧水, 微微笑着看身边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恨恨的拔着鸡毛的许青寒。沈辞知道他对这些公鸡积怨颇深, 因为公鸡只吃粮不下蛋,许青寒平时喂鸡时就很心疼他那几袋玉米。而且许青寒对捡鸡蛋有浓厚的兴趣, 每天都定时去鸡窝里掏鸡蛋,若是哪天哪只鸡多下一个蛋他晚饭都能多吃半碗, 因此不能下蛋的公鸡就更惹他生气了。
    刚开始时沈辞还有些担忧许青寒只是图一时新鲜, 过不了田园的清苦日子,却没想到卸下荣华富贵的许青寒可爱纯真的一面是那么惹人喜欢。他很容易满足,鸡多下一只蛋、石斛涨了一文钱都能让他开心很久。他还是那么容易耍小脾气, 若是沈辞和邻家的大姑娘多说几句话, 沈辞进屋必定会看到床边有搓衣板在等着他。
    时间像是流沙一样在指间流过, 这样平凡而忙碌的小日子让两个人都惬意得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来自京城通缉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一年来沈辞的通缉令不但没有撤销, 反而赏金节节攀升,已经升到了个难以想象的天价。除了赏金的上涨,搜捕的范围也一步步的变大着, 沈辞偶尔也要忧心一下南疆是否还安全。
    最近两个月去镇上买东西的都是许青寒,沈辞已经不敢露脸了,他实在太值钱了,谁知道有多少打这笔赏金主意的人在到处搜罗他的行踪。
    “后天是除夕,明天镇上有集,我去买些菜蔬酒水,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许青寒抬眸看沈辞,额前的一缕长发滑落到眼前。
    沈辞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温柔的替他把长发挽到耳后,“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吧,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许青寒用侧脸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道,“我想吃红烧肉,你明天给我做。”
    “明天就吃吗,不等过年?”
    “过年吃烧鸡,都堆在一天又吃不下那么多好的。”许青寒提起手中那只拔光了毛的肥鸡端详着,“杀两只就够咱们吃的了,剩下的那些只怎么办,再养就浪费粮食了。”
    沈辞出主意道,“拿到集上买掉吧,买鸡崽的钱就能回本了,也省得你成天心疼那点本钱。”
    “好,我明天搭张伯的小驴车去,正好他和小妮也要去赶集。”许青寒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明天一早我就去,中午就肯定能回来了,你做好红烧肉等我。”
    结果第二天沈辞掐着时间做好的红烧肉放得凉了也没有等到许青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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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青寒的确回不来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看到了灵狐!他当即丢下鸡转头就跑,可他哪里跑得过武功高强的灵狐,三两步就被灵狐捉住拉回了客栈。
    许青寒真的快疯了,他和沈辞的好日子还过得哪也没到哪,怎么能又被人破坏!人前高冷的燕王殿下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歇斯底里的时候,他一次一次不管不顾的往门外冲,又一次一次的被金龙卫拦回,束起的长发都被他挣散了。灵狐简直想不到许青寒竟然这么决绝,他实在冲不出门竟然回身打开窗从三楼跳了下去!
    灵狐大惊失色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还好客栈背面生了许许多多杂草,许青寒掉下去只稍稍扭到了脚腕。灵狐被他折腾得精疲力尽,百般无奈之下用绳子把他捆在了椅子上。
    许青寒一言不发的仰头靠在椅背上,被缚在身后的双手仍旧在不甘的挣扎着,麻绳很快被他腕上磨出的血染成腥红色。
    灵狐嗅觉灵敏,很快发现了许青寒自残般的举动。他跪在许青寒身侧握住他的胳膊,叹息着道,“王爷,您何苦折磨自己,就算您挣开绳子也逃不出去的。”
    许青寒垂眸看他,嗓音喑哑的道,“我跟你回去,立刻,我们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