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跃金的春景 (8-15)
作品:《被迫成为侦探挂件的日子》 警察大叔蹲下来,翻了翻两人的眼皮,又测了测脉搏,生命体征没什么问题,便将他俩丢在一边不管了。他把行李箱拾起来摆正,打开一看——满满一箱纹身贴和捆在一起的小贴纸,至少有好几百张。
“嚯!”我不禁感叹,“这么多!”
警察大叔没有说话,伸手翻了翻,大概在心中估计着数量,又再次阖上了箱子。
“叔,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我问。
“我才36岁,叫哥!”他说,“说不上高不高兴,心情复杂。能截下这么大一批货固然不错,能逮住一个比较重要上线的现行当然也好,但眼看着这么多毒|品在学生之间流动,谁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个这样的行李箱,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在我们不知道的人手里。”
这倒也是,有关于毒|品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眼看着警察大叔掏出手机,我连忙拉住他:“你要叫人?”
他点点头:“缉毒所的同事在外面等着,我叫他们进来。”
“嘶——”我抽了一口气,顿时有点为难——想到“小野猫”要在这么多学校的学生面前被警察扛走,感觉对她以后造成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原因被带走的人即使看见了,也不会知道更多。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带走的,那么自然会守口如瓶。”他看出我心中所想,“这样对于那些有所沾染的人而言——不论是自用的,还是想卖给同学的,也不失为一个警示。”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她如果和一个陌生男人神志昏迷地被一堆警察带走,感觉也太……”我越说越小声——这些贴纸从他们手中流向那么多人,想到生命早早就结束了的柳冬,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别人一眼也看不出我们是警察,今天都是穿的便衣好吗!”警察大叔说。
“那不是更糟糕了吗!那不就是被一群诡异的陌生男人带走了!”我说。
“并不诡异!”他崩溃道。
“能不能低调处理?”边尧忽然开口道,他踹了踹脚边的野格,“这个人就算管控着本市很多学校的毒|品来源,但我相信他也是来头那么大的上家。他被抓的消息一旦走漏,那些幕后的人岂不是会被打草惊……惊蛇。”
警察大叔闻言沉思了片刻,说:“行,看看带走之后48小时之内能不能审讯出什么有效的信息吧。这种团伙之间风声传得很快,一旦有人被抓,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可是……要怎么做?怎么样把他俩带出去还能不被发现?”他问,“毕竟这么两个大活人呢,不可能光天化日的当着这么多学生隐形吧。”
边尧:“这个嘛……”
我:“嘿嘿……”
我俩同时回头看向在楼梯上吃瓜的翟齐,他:“???干嘛?”
而后,他视线在地上二人和我们之间来回了两遍,明白了,佯怒道:“怎么,我的能力是拿给你们这么玩儿的吗!”
我委屈巴巴:“可是师兄,你的能力,你自己就经常拿来这么玩呀……”
翟齐噎住了。
他想了想,认命地站起身来,拍拍裤腿无奈地说:“走吧。”
警察大叔和边尧分别扛上了“小野猫”和野格,我拖着行李箱随他俩一起下楼。走到底楼楼梯间门口之时,我已经能透过安全门看见户外的阳光,听见吵吵嚷嚷的人声。我回头看向翟齐,他会意地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我顿时敏感地发觉周遭的空气宛如水波一样抖动了一下。
空气的波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眼花了片刻似的,而后一切又似乎恢复了正常。但定睛一看,还是能觉察到其中的怪异之处,所有原本立在左手边的大门出现在了右侧,而目光所及的所有人都成了左手拿水拎包的左撇子——世界被镜面翻转了一番。
“不是周围被翻转了,是我们被镜子围了起来。”翟齐说,“常见的魔术伎俩,用镜面模拟周遭环境来造成视觉误差。”
警察大叔回头多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这人什么来头。但边尧告诉过我——翟齐平时在外面活动的时候,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一般能力者至多能看出他是个什么科属的动物,绝对不会料到他拥有毕方这么惊悚(边尧的原话)的原型。
我们连人带箱子拖出场地外,从背后绕到警察大叔同事的车背后,他上去一敲车门,里面的人吓一跳,连连问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嘴上说着体育场里人太多没信号、打不出电话,又随口胡诌自己从后门悄摸溜出来的,回头对我们使了个颜色,我们便没声儿地撤了。
“师兄,你还需要回去场边守着么?”翟齐今天难得披了一件白大褂在外面,里头依旧是对于日常生活而言有些过于隆重的衬衣和修身西装背心,看起来愈发斯文败类了。他此刻已经收起了视觉误导,周围环境恢复了正常,好些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多看他一眼。
“不用,他们找到真正的运动急救医生候场了。”翟齐说,低头看看表,晃了晃手腕说:“而且比赛也该结束了。”
我被百万名表在日头下的光芒闪瞎了。
这时我难免又想到了刚才灵域内发生的事,低声说:“刚才那两个人,既不是能力者,也不完全是猴子的精神体异化,好奇怪啊。他们在灵域里合二为一可以配合,但却不是以灵体和术体的形式,而是变成了一个新的、魔化的怪物。但是以往,如果我把精神体魔化的外壳破除之后,就会露出人型了,但这次在被击溃后,他俩居然还进行了二次变型。这算什么,boss的第二形态吗?”
边尧也沉思道:“那个灵体已经不是单一层面的怪物了,不论是第一重形态还是其进化体,都显示出了很强的攻击性和侵略性。那种膨胀的、被刺激夸大的精神力量并不能完全受其控制,应该是药物的作用没错。”
翟齐问:“药物?”
我点点头:“刚才收缴的那一行李箱药物,不出意外的话,对于人精神体有刺激作用,或者至少有些什么影响。”
翟齐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如有所思的,我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不确定,我只是在想,猴子突然拥有灵力这件事最近发生得有些频繁吧。”翟齐看了我一眼,摆了摆手说,“我没说你,你不一样。不过猴子忽然拥有灵力,这在以前根本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最近却接二连三地出现,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和边尧对视一眼,说:“我们猜想,还是和这个药有关系。”
“记得之前参加sip游戏的时候,有红药丸、蓝药丸和绿药丸吗?那个药也能大幅度提高一个人的精神感度,所以跑团游戏才能通过网线开展,所以kp和管理员才能配合着操作赛博灵域。”
“我记得,”翟齐说,“但是背后制造这个药的人或组织,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对啊,我们刚才也在讨论,我们目前遇到过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成分略有相似的药已经是第三次了。”我掰着手指头:“第一次是方便抓捕野生动物时用的蒙汗药,第二次是为了进入sip游戏的药丸,第三次是流传在学生和夜场年轻人之间的兴奋剂。”
“那些都是表象而已,”翟齐说,“能够一揠苗助长的方式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一个人的精神力,使得猴子也朝能力者靠近,这种副作用被滥用,我很难相信它只是巧合。”
我点了点头:“的确,虽然三个事件看似都是因为不同的缘由,主要的利益点也不尽相同,但是……的确太巧了写。我现在甚至觉得,这个药简直就是无处不在。”
翟齐正要说话,却忽然可疑地停住了。我疑惑地看着他,等了大概五秒左右,才听见背后有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在朝我们接近。
我回过头,看见迎面而来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正是校篮球队的队员们。在这不算炎热的春天,他们各个人高马大不说,又清一色穿着背心短裤,聚集在一起十分显眼。他们每个人都满面红光,却一丝疲惫都没有,全部显得高兴又精神,浑身都是兴奋劲儿。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有之前随行来加油的同学,还有五六个之前没见过的女生和两三个男生——除了边尧班上的那几个之外,大部分是生面孔。
“跑哪去了?找了你好几圈!”篮球队的队长一个大步迈上来,把胳膊架在边尧肩膀上使劲晃了晃:“可以啊边尧,20分,说拿就拿啊!”
“赢了吗?”我问,“肯定赢了吧!”
“当然赢了啊!”另个男生笑起来,“我们到后面都有点不好意思得分了,要是拿了三位数,怕两校友谊的小船彻底掀翻。”
“要什么友谊啊,要什么自行车啊!”旁边的男生大笑道,“下周八进四,下下周半决赛,到时候得掀翻更多小船。走啊走啊,庆功去,喝酒去!”
边尧一听要喝酒,立刻皱起眉头,一副脑瓜子生疼的模样。我转过脸来一看,翟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消失得无声无息,周围似乎也没人见过他一般。下一刻我脖子上也横过一条胳膊:“小邹也一起去,吃烤肉!”
我自然是下意识看向边尧——他面上瞧着不动声色,但眼睛里全是为难。我心中对于酒醉后的呆萌小蛇十分念念不忘,又怕他在人前露出那副样子被别人看走了,内心便也十分纠结。
“怎么了你俩,干什么啊,吃烤肉有什么可想的,吃肉啊!是肉啊!”那男生抓着我就是一顿咆哮。
“干啥呢你,你和人熟吗你就勾肩搭背、动手动脚的。”队长踹了那男生一脚,也没用多大力,对方笑嘻嘻地躲开了,说:“那怕什么,小邹不在意的,是不是小邹。”
我好脾气地“哈哈哈哈”。
他同学说:“对啊对啊,边尧今天表现这么好,可以多吃一块肉!以后多多加强训练,争取下一场得30分!”
他这么一说,又叫我想起来之前比赛时的景象——开场的那半小时里,边尧在场上所向披靡、锐不可挡,是真的帅,帅得连我站在最后一排都热血沸腾。只是在那之后,我们紧接着又进灵域打了一架,思绪一下被牵扯开了。
哎呀,不过我男朋友真帅啊,我心里嘿嘿直乐。
边尧问:“你想去吗?”没等我回答,他又凑过来小声说:“要是你去,我就去。”
他音量虽然小,仍是被周围挨得近的几个人听见了,他们立刻满眼冒星星地盯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哎呀,真粘人呀,可真是拿小蛇没办法啊。边尧这样一问,我满脑子即刻就被五颜六色的泡泡给糊满了,但仍记得尽量让自己不要得意得太过明显:“好吧好吧,”我振臂高呼,“我们去吃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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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个副本的主线大部分是这样欢乐的校园日常来着╮(╯▽╰)╭
剧情其实早就过半了你们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