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配乡下的原配25

作品:《最后一程[快穿]

    “你将原本属于她的白家医书盗窃走了, 恬不知耻地将不属于你的东西据为己有,如今失主找上门来,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脸面质问她?”
    景寒眼神讶异地看向司徒寒, 就像再看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奇葩,想了想,他不禁语气真诚, 充满求知欲地问道:“你的脸是用万年沉香做造的吗?那么结实坚硬。”
    司徒寒被景寒嘲讽得维持不住面上的冷漠冰冷, 脸上表情扭曲极了, 形如恶鬼, 眼底也掠过一抹戾色, 恶狠狠地瞪着景寒, 像是在看生死大敌。
    显然, 如果司徒寒不是被绑住了手脚、被侍卫抓住胳膊强按在地上失了自由, 只怕他早就一扬手朝着景寒丢过来一大捧不知道什么名字、什么效用的毒粉。
    薄唇微挑, 景寒低低笑了一声:“你干嘛这么瞪着我,很生气吗?那你说说,我到底是哪句话说得不对, 不是说的事实, 而是有意侮辱你?”
    司徒寒脸色难看极了, 他当然清楚, 在被那个老家伙逐出师门后,他便不再是白家学徒。
    作为白家弃徒,他没有资格继承白家医书,更没有资格将那些医书名正言顺的占有, 这事如果不被旁人知道还好, 一旦被揭露出来, 在道义上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景寒的话让司徒寒有些无言以对, 他神情晦暗,表情难看,一脸气恼愤恨却又发不出来的晦气模样,看得景寒一阵可乐,甚至开始可惜顾初瑶没能看到这一幕。
    就在这时,司徒寒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另一边被侍卫按在地上的盛嘉远,他突而想到什么,眉峰微微蹙起,眼底掠过一抹流光:“那些医书,我是在盛家找到的。”
    司徒寒抬起头看向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景寒,冷笑道:“就算那些医书出自白家又怎么样?既然它们出现在盛家,说明那些医书早就不属于白家了。”
    司徒寒辩驳的话听得景寒一怔,他挑了挑如远山一般地黛眉,眼底倾泻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眸光来:“你确实是在盛家得到那些医书,可是——”
    “司徒寒,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白家的医书会在盛家吗?”
    司徒寒一窒,只觉得无言以对,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完全无法正面答复景寒的问题。
    七年前,跟在偷跑离开的花甜甜身后追到大殷京城盛家,机缘巧合地在盛家库房里发现了白家珍藏的医书,那时候司徒寒光顾着狂喜,哪里还记得追究白家医书出现在盛家的原因?
    而且,那时候的司徒寒正处于被花甜甜的玛丽苏光环迷惑降智的状态,他那时最在意的人是花甜甜,只顾着追着花甜甜到处跑,哪里还把白家的那些陈年旧事记在心里。
    司徒寒哑口无言,景寒便嗤笑一声,眼中眸光染上了些微轻蔑和不屑:“还是说,因为那些医书不在白家,而是在盛家,你就心安理得地占据了根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唔咳嫩!”旁听了半晌,把事情了解了七八分的花甜甜圆睁着星眸,一脸不可置信。
    她试图反驳景寒,可因为嘴巴里塞着白布,一句“不可能”出口后却完全是旁人听不懂的话,除了她自己以外谁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隐居在落泉山宅邸当中的七个人,除了司徒寒没被白布堵住嘴以外,其他六个人都被压根不认识他们的侍卫毫不客气地堵上了嘴,彻底杜绝他们吵闹打扰到景寒、顾初瑶的可能。
    而司徒寒之所以能够幸运地逃过一劫,只是因为顾初瑶准备在宅邸中找不到医书的时候,就直接审问司徒寒,审问他究竟把属于白家的那一批医书放在了哪里。
    因为花甜甜还算“配合”,外表又娇小柔弱,瞧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所以没有侍卫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地上,强硬地压制住她。
    负责抓花甜甜的侍卫只是拿绳子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后,就把她堵上嘴丢在大堂不管了,和司徒寒几个男人相比,花甜甜还能扑腾挣扎两下,不至于连动弹都不得。
    此时,被一团白布塞住嘴的花甜甜仍是消停,她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地瞪着景寒“呜呜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出口的话因为嘴里塞的白布全变成了不明的呜哇声。
    饶有兴味地瞥了眼挣扎着不断呜呜说着什么的花甜甜,景寒冲她扬了扬下巴,命令复杂看管花甜甜的两个侍卫道:“把她嘴里的白布拿出来,听听她在说什么。”
    嘴里的白布刚被侍卫拽出去,花甜甜就满脸愤恨不信,倔强不服地冲景寒大声叫道:“你胡说,师父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你是在污蔑师父!”
    花甜甜才不相信司徒寒会做霸占他人东西的事情,她气鼓鼓地瞪着景寒,大声和他撕逼,维护司徒寒:“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别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我师父。”
    “证据?”景寒眉头一挑,低声嗤笑着把目光重新落回到司徒寒身上,“还需要什么证据,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的‘好’师父,要是你没瞎,应该能看到他的心虚。”
    闻言一怔,花甜甜下意识地朝司徒寒投去了目光,结果,司徒寒却像是被她探寻的眼神烫到似的,薄唇微抿、表情难看地慌忙避开了她的目光,竟是不敢与她对视似的。
    其实,司徒寒这般反应不是因为他还爱着花甜甜,所以不想让她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不齿之事,不想被花甜甜看到他心虚气短的丑态。
    司徒寒只是,不想将他和白家之间的事情泄露出去,不想让任何外人知道他和白家的往事,知道这一桩旧案。
    在此刻,花甜甜只是“外人”之一罢了,重点不在于花甜甜知道了他的丑事,而是他为之愤恨不已、不齿宣泄于口,被白家逐出门墙之外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了。
    司徒寒性情冷漠孤傲,降智时他心里最在意的人是花甜甜,可从降智中清醒过来后,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只有两件事情,一是医术,二是…与那个老家伙有关的一切。
    被白钧那个老家伙逐出门外,被他拒绝传授白家最顶级最高深的医术,被他剥夺继承人的身份,是司徒寒一生之中最为耻辱、最为愤恨的事情,他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此事。
    当看到司徒寒的反应后,花甜甜心下一凉,意识到景寒说的话都是真的,司徒寒真的曾经做过抢夺他人之物、肆意霸占的恶事——如果不是,他又何必心虚呢?
    花甜甜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也没法接受她既爱且敬的司徒寒并非完美之人,同样有着缺点和漏洞,且还做过抢夺他人之物这样的恶事。
    她连连摇头,一瞬间面上的神情变得恍惚晦暗起来,近乎崩溃一样:“我不信,这不可能,师父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是你骗我,是你们骗我!”
    身为天命主角,被天道赋予逆天气运的花甜甜外表看上去天真单纯、善良纯洁,是被娇养长大、不知世事的傻白甜,其实,真实的她是一个对完美有着近乎苛求追求的偏执狂。
    花甜甜认为自己是一个完美的人,她有着完美的家世、出身、容貌,同时她也认定自己会有完美的一生,会拥有完美的让天下人都羡慕的爱情。
    她理所当然地认定,她在这个世上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爱人都是完美的存在——花甜甜绝不允许她的人生里有缺漏和遗憾,不接受她的生命里有不完美。
    所以,当她发现,她的师傅、她的爱人(之一)司徒寒是不完美的存在,有着缺点,做过不道义的恶事,她一时无法接受,情绪激动到近乎崩溃——
    花甜甜情绪如此,并不是因为她善良,所以谴责司徒寒不道义的行为,她只是没法接受她选中的爱人(之一)成为不完美的存在,破坏她人生的完美度。
    在花甜甜心目中,她亲自选定的六个爱人都应该是完美无缺的,身世、地位、长相、人品都必须一绝,而且都要深爱着她永远不悔,这样才有资格成为她的爱人,成为她人生的一部分。
    但如今,景寒三言两语揭露了司徒寒让人不齿、有所缺漏的一面,瞬间让花甜甜的自我脑补和绮丽幻想给破灭了,至今仍沉浸在人生完美的美梦当中的花甜甜可不就崩溃了么。
    但花甜甜不知道,她的(六个)爱人不仅不如她设想的那样完美,而且也没有真的对她深情不改、情深不悔,如今清醒过来的六个人,都在琢磨离开她的事情呢。
    所谓完美的爱情、完美的人生,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是花甜甜单方面的臆想罢了,如果没有天道赋予她的逆天起运,她甚至都没有同时收服这六个男人的可能。
    ……如果没有气运加持,花甜甜最有可能的结局大概就是幼时被家人送去医仙隐居之地时,被司徒寒无情地丢出去,最后毒发身亡。
    “是吗?你觉得这不可能?”扯了扯唇角,景寒笑得有些讥诮,“那我再说点你认为‘绝不可能’的事情吧,为什么白家的医书会在盛家——”
    “因为白钧将白家的医书留给了他的外孙女顾初瑶。”
    “十年前,顾初瑶及笄,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盛嘉远为妻,那些医书是她作为嫁妆带去盛家的。”
    此言一出,花甜甜如遭雷劈:“什、什么,十年前盛大哥就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