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作品:《与你爱浓

    入场以后, 很多观众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眼望去,除了乌压压的人群, 还有一大片绚烂耀眼的星海。
    到处都是举着灯牌的小姑娘, 流动的人群中, 恩禾手里拿着荧光棒走在前面,毛茸茸的脑袋上还顶着一个淡粉色的兔耳朵灯,看着有点呆又有点可爱。
    而她身后的男人此时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装饰, 倒挺乐意配合,毕竟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俩是一对。
    时不时有经过的女生看宋越川一眼, 当看到他跟恩禾的同款兔耳朵时便心领神会。
    宋越川本来想牵着她,但恩禾不给,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的座位在前排中央的位置, 很多应援的粉丝举着巨大的横幅走在恩禾前面,时不时会撞到她,恩禾没留意, 脚步趔趄了一下, 身体猝不及防地往后仰。
    宋越川一直都担心恩禾会被撞到, 这会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一只手环住女孩的腰, 手臂握着她的肩膀, 将人轻轻松松带进怀里。
    恩禾的后背抵着某人温热坚硬的胸膛, 姿势非常暧昧, 可惜周围人太多, 两人只能像这样紧挨着。
    恩禾眨了眨眼, 有些尴尬地说了声谢谢。
    还挺客气。
    宋越川垂眸, 借着周围半明半昧的光影,视线落在女孩红得滴血的耳朵尖,他眼尾轻挑,黝黑的眼底划过抹恶作剧的笑意。
    前面的队伍迟迟没有移动,恩禾只觉得周身都被宋越川的气息所笼罩,鼻尖弥漫着一股清冽好闻的薄荷味。
    身后的人就在这时弯腰俯身,微垂着脑袋,温凉的薄唇凑近她耳畔,磁沉的声线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不让我牵,还对我投怀送抱,嗯?”
    男人尾音稍扬,温柔缱绻,唇息一点一点喷洒在女孩耳廓的皮肤上,像一片羽毛似有若无地撩过心尖,烫得身前的人轻轻颤了颤,缩着肩膀慌得不敢再乱动。
    恩禾整个人隐没在宋越川的身影之下,有片刻的呆滞,而她身后,某人正勾着唇角,努力收敛着笑。
    也不知是场内的温度过高,还是宋越川不容忽视的体温,恩禾居然觉得有点热,烘得脸颊都在发烫,她抬手扒拉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散热,莹白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晕。
    耳边不断涌来现场嘈杂喧闹的讲话声,恩禾努力调整着呼吸,甚至感觉到心脏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心虚地捂着滚烫的脸颊,微侧着脑袋又羞又恼地白他一眼,接着手臂弯曲,胳膊肘向后顶过去,不偏不倚正中某人腹部,压低了声音小声警告:“不准趁机耍流氓。”
    这丫头虽然看着纤瘦弱不禁风,但力气却不小,顶得宋越川闷哼一声。
    他无奈,只好收回环在恩禾腰上的手,改为轻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再反抗,我可就抱着你过去。”
    只有两人能闻的气音,带一点点危险的意味,这人的确什么都做得出来。
    周围人太多,挤来挤去一点也不安全,虽然会挨骂,但宋越川也顾不得这些了。
    -
    今年是林宴兮出道的第七年,七年的时间让他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一步一步成为娱乐圈最红顶流,圈内粉丝无数。
    恩禾已经记不清,这已经是林宴兮的第几场演唱会,但现场庞大的观众群体,以及几愈穿透人耳膜的激动尖叫声,都足以证明他现在的超高人气。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时,恩禾的呼吸都停了一下,时光仿佛瞬间倒流回高二那年。
    台上的爱豆跟台下数千名粉丝一起合唱那首《祝君好》。
    那时候她和宋越川就坐在耀眼的星海之中。
    只不过心境却不像现在这样。
    恩禾安安静静地望着台上的人,宋越川则侧目注视着她。
    闪烁斑驳的光影浅浅地勾勒出女孩精致的五官轮廓,睫毛又长又密,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依旧明润干净,里面流淌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所有的人都在一同合唱,温柔的旋律,最简单的文字,组合成一首最深情的情歌。
    宋越川一直都记得,这是恩禾最喜欢的一首歌,可他从未问过她,为什么喜欢。
    后来恩禾离开,每一个夜深人静,宋越川总能熟练地轻哼出这首歌的旋律,而她最喜欢的那句歌词,也牢牢地刻在了脑海中。
    “我仍信世上千般爱意
    仍能为某人肝脑涂地
    仍能留住笔和吻,还有厚厚浪漫诗行,对你一往情深。”[歌词已有标注]
    遗憾的是,他明白的太迟。
    迟到了五年,才终于有机会回应她年少懵懂时那场声势浩大的暗恋。
    演唱会进行到尾声,台上的人早已经大汗淋漓,现场的气氛也慢慢推入高潮。
    当林宴兮提到即将登台的特邀嘉宾时,在场的观众静了一瞬随即沸腾,顿时被刺耳兴奋的尖叫声包围。
    恩禾也激动地直拍宋越川的胳膊,眼睛都在发光,“这场演唱会也太酷了吧,居然连影帝都请来了!”
    宋越川挑眉,对恩禾表现出的激动和雀跃心里有些吃味。
    是他长得不够帅,还是魅力不够,这丫头居然会对一个有家室的影帝眼里冒星星?
    众人原以为娱乐圈当红影帝现身林宴兮的演唱会就已经是最大热点,而林宴兮却在结尾时,向众人宣布了一个消息。
    对粉丝来说宛如晴空霹雳。
    台上的人拿着话筒,汗水顺着那张英俊的脸颊滑落,接着便听到林宴兮开口:“今天我想告诉大家一件事。”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我想跟她共度一生。”
    林宴兮的语速很慢,一字一语格外清晰,慢慢回荡在整个演唱会现场。
    为了保护那个女孩,林宴兮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话音落地,原本喧闹沸腾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第一次如此默契,周遭静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恩禾听得睁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她下意识歪头看向身旁坐着的宋越川,某人眨巴眼,无辜地耸肩。
    林宴兮宣布脱单之后,现场的状况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当红顶流在事业巅峰期忽然宣布脱单,这无异于给万千女粉当头一棒。
    短暂的沉寂之后,耳边此起彼伏疯狂的尖叫声不断。
    宋越川意识到不妙,于是牵着恩禾率先离场。
    两人好不容易出来,迎面而来的寒风凛冽,恩禾大口喘着粗气,一副还没回过神的状态。
    她这是什么运气?
    有生之年第二次来看演唱会,居然还能碰上偶像宣布恋情。
    身旁偶尔有提前跑出会场的人,有的女生正兴奋地议论林宴兮的女朋友是谁,还有些年纪小的女生已经哭成了泪人,垃圾桶里满是丢掉的灯牌。
    宋越川一向不关心娱乐圈的事,所以对那些哭哭啼啼的女生无法感同身受,值得庆幸的是,恩禾接受能力挺强,此时看上去格外镇定。
    演唱会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宋越川走在前面,恩禾则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块往停车场走。
    某人头顶上的粉色兔耳朵还没有摘下来,虽然看着滑稽又搞笑,但不可否认,帅气不减,而且还年轻了好几岁。
    恩禾抿着唇偷笑,走在前面的人猝不及防地停下来,恩禾没刹住脚,一头撞向这人的后背。
    这硬度堪比铜墙铁壁,恩禾被撞到鼻子,疼得轻嘶一声,捂着磕到的鼻尖,愤愤地吐槽:“宋越川,你是石头做的吗?也太硬了吧。”
    宋越川回头,便看到身后的小姑娘微仰着脑袋看他,眉心微蹙,乌黑澄澈的杏眼一眨一眨,像只炸毛的小动物。
    他眉梢轻挑,白皙的脖颈处喉结上下滑动,压低了嗓子,不急不缓道:“还有更硬的,要不要试试?”
    恩禾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他的话:“什么?”
    女孩的目光单纯无害,宋越川没说话,垂眸看着她,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罪恶。
    他轻咳了声,“没什么。”,眼底的情绪收敛,一本正经地拿开恩禾的手,这才注意到女孩微红的鼻尖。
    “我帮你揉揉?”
    他的声线很低,磁沉又性感的声音缭绕于耳际。
    恩禾眨巴眼,趁自己还没脸红,忙偏过脑袋,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我才没那么娇气。”
    上车以后,宋越川才取下自己头顶上的兔耳朵,交给恩禾保管,又借机倾身靠过去,帮女孩系安全带。
    恩禾抿唇,觉得这家伙越来越奇怪了。
    从演唱会开始到现在,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她垂下眼,默默注视着宋越川的一举一动,刚好撞进那双黑黢黢的眼睛里。
    恩禾愣了一下,葱白的手指抵着他的胸膛,将人往后推了点,眼神狐疑地注视着他,小声道:“宋越川,你老实交代。”
    某人:“?”
    恩禾微扬的小下巴,目光意味深长,一副已经拿捏住他的神情。
    “对我这么殷勤,想做什么?”
    宋越川挑眉,沉默了几秒,而后轻轻笑了一声,微垂着脑袋像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乖乖地坦白。
    “连你的偶像都宣布脱单了。”
    面前的人就这样,借着帮她系安全带的姿势靠近她,低低垂着眼,幽暗深邃的眼眸如深海一般,凝视着她,一动不动。
    他唇角噙着抹清浅温和的笑意,清眉黑目,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寡淡疏冷,薄唇轻掀,缓声开口:“你准备好做我的女朋友了吗?”
    漫长的考核期总得有结束的时候。
    时隔多年,两人一起重新经历了多年前的那场演唱会,这一次宋越川再也不想错过,而他心里的执念也越来越迫切。
    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这一次,不能再错过了。
    车内的灯开着,清晰明亮的光芒悬在两人头顶上方,而宋越川的脊背微弓,遮住了眼前大半的光亮。
    他薄唇抿着,视线牢牢地锁着她,垂首安静地等待她的回应。
    恩禾眼睛睁大,呆滞了好一会儿,心跳如狂乱的鼓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紧绷着,有种无法名状的情绪将她整个包围起来。
    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在一念之间。
    他通过考核期了吗?
    恩禾自己问自己。
    正当她开口回应的时候,肚子忽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在沉寂暧昧的车厢里尤为清晰,疯狂刷着存在感。
    恩禾深吸一口气,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我饿了。”
    话音一落,宋越川很明显愣了一下,接着眉梢眼角都沾染了淡淡的笑意,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好,哥哥带你去吃夜宵。”
    说着,还不忘揉了下恩禾的脑袋。
    去餐厅的路上,恩禾全神贯注地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宋越川也没有打扰她,两人似乎刻意忽略了那个刚才只进行到一半的话题。
    到了吃宵夜的地方,恩禾看了眼餐厅的名字,唇角微微翘了一下,笑意一闪而过。
    服务生带两人去了包厢,恩禾摘了围巾,脱掉厚实的外套,橘粉色的毛衣衬得她肤色很白,看着很软,有点像棉花糖,让人很想捏一下。
    宋越川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垂眸看着手中的菜单,骨节分明的长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
    两人来的这家餐厅很有名,算是一家老店铺,恩禾高中的时候,宋越川就经常带她来这吃川菜。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老味道。
    恩禾捧着杯子,小口轻抿着葡萄味的果酒,莹白如玉的脸颊慢慢泛起抹酡红,乌黑澄澈的杏眼水雾蒙蒙。
    恩禾两杯酒下肚,唇齿间都是葡萄味,而坐在对面的人也慢慢变成了两个,她努力眨了眨眼,忽然打了个酒嗝,像是意识到自己这样不礼貌,恩禾忙用手捂住嘴巴,无辜地看向宋越川,小声解释:“不好意思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又嗝了一下。
    恩禾摇了摇脑袋,嫣粉的唇瓣一张一合,自己嘀嘀咕咕地说话:“这个应该不会喝醉吧?”
    接着,又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唔,应该不会。”
    “我酒量很好的。”
    女孩仰头晃脑地自言自语,宋越川眉梢轻挑,温热的指腹缓缓地摩挲过酒杯,目光看向女孩微醺的眼眸,勾着唇角笑得人畜无害。
    两人吃完宵夜,恩禾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水润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宋越川,眼尾微红,时不时打个酒嗝,自己把自己逗乐,咯咯地笑。
    宋越川点了几瓶果酒,看着恩禾喝了一大半,也不阻止,狭长的眼尾微眯着,像只不动声色地男狐狸。
    拿过恩禾的衣服,宋越川极有耐心地帮她一件一件穿上,像在照顾一个小朋友。
    恩禾喝醉的时候很乖,很软,老实巴交的样子,非常听话。
    宋越川失笑,忍不住抬手轻轻蹭了下女孩小巧的鼻尖,“小媳妇。”
    面前的女孩反应慢半拍的抬头,脸颊粉嘟嘟的,她下意识用手指着自己,认真地反问:“你在叫我吗?”
    宋越川正在帮她系围巾,闻言低头笑了笑,“嗯。”
    恩禾原本还有些疑惑的表情,圆澄的杏眼慢慢睁大,皱着眉头连忙摇头,“不能乱叫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板着小脸显得一本正经,似乎这是一件非常严肃不容出错的事情。
    宋越川呼吸一窒,那双黑黢黢的眼凝视着她,微凉的指尖轻轻触到恩禾发烫的耳朵尖,低声问:“他是谁?”
    他哑着嗓子,声音低柔诱哄。
    恩禾有点犹豫,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开口:“他姓宋啊...不,他是个坏蛋。”
    话说到一半,她似乎想到什么,连忙摇头。
    听到那句“姓宋”,宋越川揪住的心脏忽然一松,顿时软得酥酥麻麻,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从最低处到最高处走了一遭。
    他垂眸,眼底的光芒温柔缱绻,轻轻捏了捏恩禾柔软的耳垂,低声附和:“对,他就是个坏蛋。”
    宋越川将恩禾抱上车,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当他起身离开时,才听到女孩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宋越川目光顿住,看着恩禾通红的眼尾,还有睫毛上挂着的小水珠,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哭了。
    他缓慢地抬手,指腹抚过女孩眼尾的水光,喉咙发紧,轻声问她:“为什么哭?”
    听到熟悉的声音,恩禾睁开眼,似乎认出他是谁,脸上顿时写满了不高兴,眼眶凝结的水汽越来越多,似乎一眨眼,眼泪珠子就会吧嗒吧嗒掉下来。
    “宋越川,真的是你啊。”
    似是太久没有见到恩禾流泪的模样,宋越川措手不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点一点往外拽。
    “嗯,是我。”
    得到确认后,面前的女孩似乎变得更难过了,晶莹的泪含了一圈,紧抿着嘴唇忽然变得沉默,任凭宋越川怎么低声哄劝,就是不肯再说话。
    宋越川的手悬在半空,心又开始变得七上八上。
    等了半天,恩禾甚至偏过脑袋,不愿意看他。
    行。
    他不愿意说,他绝对不强迫。
    回去的路上,宋越川握紧方向盘,竭力克制着情绪,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小声的吸鼻子,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将自己封闭在角落里。
    恩禾耷拉着脑袋,单薄纤瘦的肩膀都在一颤一颤,温热潮湿的液体却不断往外涌,她胡乱地抹掉,却还是难过,情绪像是突然间崩塌。
    黑色的商务轿车停在停车场,宋越川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接着弯腰俯身,握着恩禾的手腕将人背起来。
    恩禾喝了不少酒,此时迷迷糊糊地瘫靠在宋越川的背上,脸颊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痕。
    宋越川并不清楚这丫头为什么哭。
    从两人重逢到现在,无论是她冷眼相向,还是答应给他机会,恩禾从未在他面前显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
    她像是身穿铠甲的小勇士,成长了很多,却没有哭得像现在这样难过。
    宋越川背着恩禾,一步一步往住处走。
    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女孩迷迷瞪瞪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轻似低喃。
    起先他并没有听清,直到脖颈沾染上温热潮湿的液体,带着周遭刮来的冷风,慢慢变冷。
    宋越川心跳都停了一瞬,脚步不禁慢下来。
    女孩的脑袋依赖地枕着他的肩膀,唇齿间轻吐的气息一点一点萦绕在耳际,带着浓浓的鼻音却格外清晰。
    “我不喜欢...什么事都一个人。”
    恩禾闭着眼睛,卷而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声音软绵绵的,又有点委屈:“...可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朋友也少得可怜。
    在b市的那几年,恩禾一直都独来独往,不得已习惯了孤独。
    宋越川走得极慢,脚下似有千斤重,女孩每说一句话,仿佛就有一把刀在他身上刺下一个血窟窿。
    泪痕落在脸上有点难受,恩禾下意识用手臂环住宋越川的脖子,什么形象也不顾了,鼻涕眼泪在他的肩膀上胡乱蹭。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有些语无伦次:“生病的时候,过年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
    那些日子太孤独了,所有的委屈和难过,恩禾只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以前的恩禾天真地以为,有宋越川在,她可以一辈子活得像个小孩,只是后来有太多没想到的事情。
    她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长大却比想象中辛苦太多太多。
    恩禾脑子里昏昏沉沉,掩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终于一点一点发泄出来,越说眼眶里的泪水又涌出来,“呜呜呜...我也太惨了吧...”
    恩禾眼泪汪汪,宋越川脑中那根紧绷的神经也“啪”的一声断了。
    呼吸变沉,喉咙里像是扎了一根刺,吞咽都刺痛。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宋越川只想抽自己一大嘴丫子。
    女孩的声音慢慢低下来,蹭蹭他的肩膀,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靠着。
    沉默了好半晌,宋越川才轻声问:“你现在还讨厌他吗?”
    恩禾醉醺醺地枕着他的肩膀,轻声哼哼着:“唔,以前会。”
    “...但现在不会了。”
    她很乖,意识慢慢被主导,有问必答。
    宋越川不知道的是,恩禾已经做好了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打算,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了。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宋越川低垂着眼,黑如鸦羽的眼睫低低地覆盖下来,眼底的情绪辨不真切。
    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带着恩禾逃离一场灾难,又亲手将她推出去。
    宋越川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声音低沉沙哑:“恩禾,以后我疼你。”
    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的承诺。
    宋越川迫切地希望时间可以暂停,背着他的全世界,只想这样一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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