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作品:《穿成首辅家的小野猫

    云河公主眼波流转,嘴角含笑:“只是见魏大人对猫儿这般温柔,才忽然有些想知道,怎样的女子才能当得起大人的如此柔情。”
    话到这里,她眉目间也带上了隐约的笑意:“大人觉得,我怎么样?”
    猫儿抬起了头来,看了一眼这张绝代风华的脸,又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了魏楚铭。
    “……”在一人一猫齐齐的注视下,魏楚铭的嘴角微微压低了几分,“公主这般风姿,为世间才子仰慕,何必问我一个俗人。”
    猫儿一脸淡漠地低下了头去。
    云河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知道是敷衍的话,倒是懂得讨人开心。”
    眼见就快抵达书房,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魏楚铭一眼:“不过,关于和亲的事,还是需要魏大人一同好好商讨一下才是。”
    魏楚铭此时的心思几乎都落在怀中的毛团子身上,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此时眼见就要走进书房,怀里的猫儿忽然挣脱了两下,不及留神,就从他的怀里脱了出来,一溜烟就已经跑远了。
    云河公主惊奇:“这就跑了?魏大人,我怎么觉着你家这猫儿,看起来倒像是不太喜欢你。”
    魏楚铭:“…………”
    如果说结合之前的种种,他对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只是有所猜测,那么今日雪儿反常的举动下,终于让他的所有猜测几乎都得到了肯定。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晚上的雪儿,大概已经不是原来的雪儿了。
    郑茹兰的这个秘密确实匪夷所思,本该让人无比惊疑,但当真正确认下来之后,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却只有这样唯一的一个念头——今日这样毫无掩饰的暴躁做派,莫非是因为她……吃醋了?
    魏楚铭极少见地有些恍神,眼见着这个白色的背影从视野中渐渐远去,正想去追,只听旁边的云河郡主说道:“魏大人,还不进去吗?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他蓦地回神,转眼间,脸上又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淡然的神色:“公主请。”
    书房的门关上的一瞬间,魏楚铭下意识地朝着猫儿跑走的方向看去,最后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
    罢了,解释什么的,待宁容将书信送去郑宅便都知道了。
    ……
    郑茹兰跑了一会儿,还竖着耳朵留意后头的动静,结果半晌都没听到追来的脚步声,不知不觉地也就渐渐地慢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一身柔软的绒毛,想起了刚才云河公主的话,很快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对啊,现在她的身份不过就是被魏楚铭养在府里的一只宠物,嚣张个什么劲!
    越这样想着,她越感到情绪低落。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居然来到了府邸最外围的高墙边。
    郑茹兰缓缓地坐了下来,抬头久久地看着跟前的高墙,脑海中恍惚间开始冒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魏楚铭要成亲了,他马上就会娶那个云河公主过门,到时候每天晚上她都需要看着这样两人亲亲密密的样子。然而今天,她还挠了那个云河公主一下,很可能日后还要被穿小鞋。仔细想想,反正魏楚铭估计也不需要她了,为避免日后虐身虐心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这一刻,有些疯狂地想要离开。
    这样的念头一旦浮起就有些按捺不下,郑茹兰的视线转了转,平静无比地落在了旁边那棵参天大树上。
    思考了片刻后,敏锐无比地纵身一跃,就这样借着高耸的树干,悄无声息地翻过了高墙,跑了出去。
    整个首辅府上下正一片忙碌,就连暗卫都被调去关注使团的动静,没人留意到这个悄然离开的雪白身影。
    郑茹兰就这样一路跑回了郑宅,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素竹,从半开的窗棂跳入,悄无声息地钻入了自己的被子里。
    咫尺间她可以看到自己的睡颜,睡得正酣。
    睡睡睡,就知道睡,人家都要结婚了,你还在这里睡!
    郑茹兰在心里忍不住地嘀咕了几句。
    这样睡着,周围渐渐地恢复了寂静,疾跑过后的心跳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就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她无意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毛茸茸的白爪子,才在冲动之后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这样算不算是,把魏楚铭的猫给偷出来了?
    郑茹兰:“………………”
    这节奏,迟早要完!
    作者有话要说:  老魏,你猫没了。
    第47章
    “什么, 你想去寂照庵住些日子?”
    听到郑茹兰这么说时,郑初柔眉目间不由闪过一抹诧异, 随后很快想起了什么,渐渐地拧起了眉心。
    她多少猜到郑茹兰已经听说了外面的传闻,想到即将迎娶云河公主的魏楚铭,到底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想好了吗, 准备住上多久?”
    郑茹兰闻言认真地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等想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这是她一晚上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
    如果等魏楚铭发现猫儿不见了, 估计马上就会派人出来寻找。之前她在首辅府的时候雪儿就同她颇为亲近,万一问到她这里来了, 岂不是马上就要露馅。到时候, 想要说清都难。
    可是如果要她悄悄地再把猫儿送回去, 一想到以后每晚都要去面对那佳偶天成的一对, 又着实感觉无法做到。
    早上醒来后她还特地跟雪儿商量了一下, 见猫儿与她颇为亲昵也并没有想着急回去的样子, 才最后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反正魏楚铭也不知道雪儿在她这里,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携猫跑路!
    只要躲开了这阵风头再回来,一切又将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郑茹兰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却不知落在了郑初柔的眼里, 看到的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象。
    在郑初柔看来, 只觉得她的这个妹妹是爱惨了魏楚铭,要不然也不会在知道和亲一事之后,悲愤地想要离开盛京城这个伤心地了。
    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样想着, 郑初柔对魏楚铭的印象又直接差了很多。
    怕触及郑茹兰的伤心事,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应道:“马车我倒是可以给你安排,只是寂照庵毕竟路途遥远,这次让素竹陪着你去,到了之后记得要同家里报平安。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也提前告诉姐姐一声,我再让人去接你。”
    郑茹兰之前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万万没想到郑初柔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顿时喜上眉梢:“谢谢二姐!”
    但转而又有些迟疑:“那父亲和大哥那边?”
    “大哥会明白的,至于父亲……”郑初柔想了想,道,“交给我就好。”
    郑茹兰忍不住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二姐最好了!”
    郑初柔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傻丫头,你开心,二姐也就开心了。”
    如愿得到了许可,郑茹兰当即回了屋子,很快就手脚利落地将所有的行李都收拾了妥当。
    郑初柔见她这般离心似箭的样子,又忍不住地感到一阵心疼,当天下午就让人准备好了马车,等在了郑宅门口。
    郑茹兰将行李交给素竹后,就这样抱着毛团子跳上了马车,一路出了盛京。
    寂照庵是她生母生前常去的地方,生母去世的时候她年纪尚小,早就已经没了什么记忆,一直以来就很想找机会去那里住上一阵。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契机。
    寂照庵距离盛京颇远,但也正好可以让她好好地散一散心。
    郑茹兰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那缓缓后移的景致,眉目间也终于浮起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幅着急离开的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是逃难。
    至于到底逃的是什么,或许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
    首辅府。
    虽然依旧没有去上朝,但自从大燕使团抵达开始,魏楚铭就陷入了无尽的忙碌当中。
    表面上前来和亲的云河公主背后,其实隐藏着另一个目的。
    如今的大燕国皇帝是年长云河公主十岁的皇兄,然而手上真正掌握实权的,却是文慧皇太后。
    相比起来,大燕国眼下朝廷的局势,似乎更像是当初大楚国的夺嫡时期。
    各路势力为求争权不惜手段尽展,而燕国皇帝在皇太后常年的压迫之下,也终于生出了反抗的心思。
    没有人愿意永远当一个傀儡。
    楚国与燕国在边关依旧摩擦不断,那边混乱的政治斗争其实没必要参与,相反的,若是燕国彻底陷入内斗的混乱,对于大楚国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可这个前提是,如果没有爆出楚国朝中有人贩卖情报、通敌叛国这种丑闻的话。
    而且,勾结的对象还是大燕国那位野心勃勃的文慧皇太后。
    唐阳焱是靠夺嫡获胜正式坐上这个皇位的,他很清楚此时表面上一片平静的朝廷之下暗藏着怎样的巨大隐患,也正因为这样,这次才愿意选择与燕国皇帝进行一场双方互利的交易。
    大楚需要清理内鬼,大燕皇帝也急需坐正天子的位置,于是,云河公主作为实现双方合作的关键,就这样来到了盛京城中。
    不管是那些叛党还是大燕的那位皇太后,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这次联姻实现。
    所以,此时的魏楚铭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做足表面上的文章,静等那些人安耐不住露出马脚就够了。
    他知道郑茹兰心里有气,大概暂时都不想看到自己,于是在那日之后就非常识趣地没有再回内院,直接让阿影安排了人去给毛团子按时投喂。
    正好,他接下来的行程被安排地满满当当,也几乎没有多余的闲暇去思考自己的事情。
    为了缔造更好的效果,这几日,他必须做足与云河公主出双入对的假象。
    在这个过程中,云河郡主也显得非常配合。
    她本就是个美貌又聪明的女子,常年夹在燕国皇帝和文慧皇太后之间,练就了一颗无比玲珑的心思,总能在最妥当的时间做出效果最好的应对。
    根据暗线的反馈,魏楚铭不难得知,随着和亲婚宴的筹备,他们要钓的那条大鱼也很快就可以上钩了。
    他非常认真地进行着自己该做的事,除了与云河公主做戏的时间,稍有空闲就投入到了事件背后紧张的部署。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让他几乎没有留下半点休息的时间。
    这几天他没有去看毛团子,也没有问郑茹兰的情况,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想要将这件足以动荡整个朝堂的事件得到尽早的解决。
    还记得之前有交给过宁容一封信,让他送去郑宅。
    在魏楚铭看来,郑茹兰向来是机灵的,聪慧的,善解人意的,只要这封信送到她的手中,相信他做的一切都可以得到理解。
    然而那日,他才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便见宁容急匆匆地找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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