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作品:《标记我一下

    薄渐微低头,不急不慢地把钢笔放到一边。
    他揽住江淮的腰,按住江淮的手,亲在他耳朵上:“你转过身,背对我,把眼睛闭上。”
    江淮不知道要转过身去干什么。
    他背对着薄渐,不耽误他自己,但不好给薄渐弄。
    他转过去:“这样?”
    薄渐把他t恤给脱了,有些冷,江淮抖了下。
    他眼前一黑,薄渐又用手蒙住了他的眼。
    江淮没想通薄渐要做什么,但也没说话,屈腿坐在薄渐身前等薄渐继续。
    薄渐另一只手抵在他腰腹间,轻轻地摩挲过去。
    但他忽地停了,指尖点在一个地方……薄渐问:“这里是什么气候?”
    江淮一愣:“……?”
    薄渐稍顿,低笑起来:“太难了是么?你多回想回想,给你四个选项……a.热带雨林气候,b.亚热带季风气候,c.温带季风气候,d.地中海气候。答对有奖。”
    江淮:“??”
    作者有话要说:  江淮:给你四个选项,a.分手b.分手c.分手d.分手
    第102章 男朋友
    周四周五, 会考两天。
    题都会做,但江淮考试的心情极其之烂。尤其地理。
    薄渐几乎是逼他把地理会考的知识提纲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他张眼闭眼都是世界地图, 今年会考出了道南极洲冰川融化,保护环境的大题……做那道大题, 江淮觉得他也凉飕飕的。
    薄渐像是无意识地嘬了一下食指, 看着他:“你南极洲的雪, 淌到大洋洲了。”
    江淮尾椎都发麻, 手臂搭在眼上,眼皮细微发抖:“闭嘴。”
    考一场会考,江淮颓了半星期才缓过来。
    高二也还有体育课,下学期没有活动, 也没有体检,体育课都不大管, 统一做做热身运动, 跑几圈以后自由活动。
    江淮最近开始和赵天青打球了。
    也不是他主动找的赵天青,是赵天青主动拉的他。赵天青看江淮身体素质放alpha里都是难得的好,跳跃力和爆发力,就校队那几个篮球生, 也没几个比得上……就是个儿稍微矮点, 刚过一米八,但不耽误他找江淮练球, 积极联络感情。
    江淮倒无所谓。
    他对打篮球没多大兴致。或者说除非那种“我快死了”的强刺激的极限运动,对他吸引力都不大。他就早些年陪秦予鹤打了几年球。
    但一次体育课,江淮打完球下场, 看见薄渐没找他,也没叫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场外长椅上看他打球以后……江淮体育课去打球的频率就高了很多。
    有时候薄渐会来看几分钟,有时候看十分钟,有时候看小半节课。
    他不叫江淮,只在场外看。
    有时江淮下场,他会帮江淮递瓶水。
    江淮没问,也没说什么。薄渐想看,他打。
    曾经江淮一向对这些为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从早忙到晚,逼着自己天天做不喜欢的事的人嗤之以鼻,直到他认识薄渐……
    也还是嗤之以鼻。
    他就是一天写二十三个半小时作业,学习学到油尽灯枯,在课桌上刻满“早”字,他也没法把自己复刻成薄渐这样的人。
    只是薄渐如果有什么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他帮他做。
    梧桐树张满宽大的叶,时至五月中下旬,寥寥的早蝉停停续续的倦懒的嘶鸣。早夏,怕冷的都还穿着长袖校服,在篮球场上打球的男孩子却都大多换了短袖甚至短裤。
    江淮属于换回夏季校服换得最早的那一批。
    体育课差十分钟下课,江淮提前下场。
    篮球撞在水泥地上,在他身后杂乱的“砰砰”响。
    今天体育课气温起码二十摄氏度,打了大半节课球,江淮衬衫后襟都浸出汗来。球场在户外,球场线外拉了根硬水管,撅上来一个水龙头。
    薄渐就坐在水龙头边上的长椅,侧头看过来。
    江淮瞥过他一眼,弓下腰,拧开水龙头……“刺啦”,自来水溅射出来,溅到江淮鞋面、裤脚,还有薄渐裤脚。他洗了个手:“不一起来打会儿?”
    薄渐稍稍收了脚:“不了。”
    江淮想把带水的手拍在薄主席脸上,可他后头就是篮球场,赵天青他们还在打球……他恶劣地把水往薄渐脸上甩了甩:“为什么不去?”
    薄渐微眯起眼,捉住江淮湿漉漉的手:“保持人设。”
    江淮挑眉:“你还有人设?你什么人设?”
    薄渐拇指摩挲过江淮掌心,搔得他发痒。他轻飘飘道:“身娇体弱,风一吹就倒,需要男朋友好好疼爱的人设。”
    江淮:“……?”
    他甩开薄主席的手:“滚。”
    薄渐笑起来,他替江淮把顶上解开的两粒扣子又系回去一颗:“待会我去排练,体育课下课,你先自己回教室吧。”
    江淮低头看着薄渐骨节匀称的手,随口问:“什么排练?”
    最近学校有文艺汇演?
    “高三的毕业典礼。”薄渐回答。
    江淮猛然怔了一下。他抬头:“高三这就毕业了?”
    “不然呢。”薄渐轻笑道:“离高考还有不到半个月了。”
    江淮想起一句老林经常挂在嘴边和他们絮絮叨叨的话:等这届高三毕业了,不用等开学,你们就是新一届的高三了。
    他忽然生出一种迫人的紧迫感来。
    他恍然发现高三就近在眼前,离高考也不过仅剩一年,可他还进步无几。他甚至还考不到六百,甚至还想去一所七百分的学校。
    江淮没说什么,弯腰从地上拎了瓶矿泉水。
    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
    他拧开瓶子,灌进几口被晒得发温的水:“行,那你先去排练吧……我去吃饭了。”
    最后一节课放学铃刚好响。
    薄渐轻轻捋了捋他的辫子:“今天中午我都在学校排练……你中午是准备回家还是呆在学校?”
    “去学校食堂吃吧,方便,”江淮神情平淡,“吃完回教室睡个午觉。”
    二中南北有两个食堂,上下两层,窗口也多,出名的食堂大。但每逢放学点前后半个小时,这两个食堂也都还是人挤人,队排得老长。
    江淮没去食堂,径直去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揣兜里回了教室。
    教室没几个人,剩三五个男生,都在写卷子,不知道是在写今天的作业还是在做课外练习。
    江淮拿脚背勾出凳子,叼着面包从桌肚翻了本物理的“天利38套”出来,撕了两张新的下来。他做题慢,但中午有两个小时,他做完一套物理再订正出对错应该不难。
    到高二下学期底,理综就慢慢代替物化生三门分考了。
    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还是三门分考,但下个月的月考会直接考理综,物理增分到110,生物减分到90。
    尽管江淮自打上了高中,物理就一直在及格线以上及及格线以下下下下下徘徊,但他还是有一种十分自信的自我认知:他物理不及格是因为他上课没好好上,作业也没好好写,如果他开始认真学,他很快就能追上去。
    因为江淮初中物理就是上课不太上,临考前突刺,分数下来就能考九十多分。
    高中跟初中的区别不过是如果高中没有好好学,再想突刺,就要付出更多精力而已。
    江淮做题投入,除了薄渐故意骚扰,别的动静都基本影响不到他。
    等做到实验题,他无意抬头,扫过教室……才忽然发现教室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空了。二班同学一半住宿,一半走读,大家放学都各有去处,不像江淮去哪都可以,也没人管。
    中午买的面包还剩一个,江淮喝了口水,咬了口面包,继续往下做题了。
    薄渐在操场彩排了两遍毕业典礼的流程。
    他不是今年的高三毕业生,但校学生会主席无论在哪个年级,都要以学生代表的名头在毕业典礼上演讲。
    今年的毕业典礼的流程组织也基本是校学生会全权负责。
    彩排到一点钟结束。薄渐在台上和负责主持和成人宣誓的同学又大致对了对流程安排,才下了演讲台。
    他想,等他一点二十左右到教室,江淮应该能正好睡醒。
    宣传部部长在台下端着相机笑嘻嘻地给学生会的同学拍照。钟康是今年高三的学长,还有一个多星期,他们这届高三就不用来上课了,在家备考,到高考那天。
    钟康把镜头对到薄渐:“主席,拍张照片。”
    薄渐稍顿,礼貌性地弯弯唇角。
    “咔嚓”。
    一张照片拍出来。
    钟康半开玩笑地笑:“我记得你们这届高一入学,我们高二的omega群当时还搞了个新生alpha颜值评选,最后选出两个来,一个你,一个江淮……结果到我们这届都要毕业了,你们俩还是单身,你们俩是只喜欢学弟学妹不喜欢学长学姐吗?”
    当时群里确实有过这么个新生alpha评选。
    入围标准是脸要长得帅,个子也要高,体力还得好,不能是弱不禁风的那种。
    他们这些omega群里的姐妹,千挑万选,从几百个新生alpha里,观察了一个军训,才挑出两个来……一个薄渐,一个江淮。
    江淮那时还没有出过那些事。
    群里还有姐妹放言,在高三毕业前,绝对要把这两个alpha一个人谈一遍,最后让这两个alpha为了他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他再哭着喊“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会心疼的”。
    刚彩排完,本来就人多,钟康一说,不少同学觑过来瞧热闹。
    “不是单身。”薄渐轻描淡写道:“江淮是我男朋友,交往很久了。”
    “!!!”
    两个小时,刚刚好做完最后一道大题,对着答案把错题都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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