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作品:《[古穿今]美人甜》 “我家那臭小子,给他穿衣服都嫌累赘,非得冻成冰棍了才回来披个床单当那什么超人。”刚满三十岁的张三墩是张老头的表外甥,跟着来看葡萄园情况,听到雪影提起孩子,被勾出了一肚子的气。
“闭嘴!先听闺女说完。”董大娘伸手就给了张三墩的背一个响亮亮的巴掌。
雪影在心里闷笑,这个小村里一个家连着一个家都是拐着弯的亲戚,被长辈当着这么多人打了也只能红着一张脸憋屈着。
等闹腾的人都安静下来后,雪影尽量用他们都听得懂的话来解释:“植物各有各的脾气,有的喜欢太阳,非得在太阳底下才能开花结果。有的喜欢阴凉地儿,就像木耳蘑菇一类的,在下过雨后的烂木头上长着。有的喜欢暖和天,夏天了才开始发芽,有的喜欢冷天,早春就开始有了动静。”
“这咱都懂。麦子还分早麦和晚麦呢。都是一样的道理。”初中文化的张老头是这群人里学历最高的,也是最有发言权的。
“嗯嗯。其实,除了大多数都知道的,还有些很多人不知道的。比如,植物对声音的敏感。声音刺耳了,人就会觉得不舒服,同样的,声音过大或者过小,植物也会有所感觉。”
“葡萄不好好地结果,是因为声音?”常常唠嗑的董大娘瞬间明白了雪影话里的意思。
“对的。从科学方面来解释就是,声音会让空气震动产生声波,植物长期生长在这种声波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如果给植物去掉这种声音,就像给它们换了一个环境,生长就会受到抑制。”雪影瞎掰。
村民集体蒙圈。
“丫头,你说简单点。”
雪影点点头,火候已经到了,可以把她真正要说的话给抛出来了。
“在葡萄园里给放点歌就行。”雪影一言概之。
“放啥歌?”张三墩兴致勃勃地问,这里他最年轻,他听到的歌肯定比他们更时尚。
“不要乱七八糟的歌,就放点张大爷你那个时代的老歌就行。”
张老头笑道:“这个没问题,家里有喇叭,有收音机和磁带。”
深夜十一点,葡萄园里响起了二十年前的老歌。
雪影这一次终于听到了这群娇气包们的说话声和嬉笑声。
夜已经很深,葡萄园里反而更热闹了。
正是农忙季,这里又地多人少,每个人头上都十来亩地,穷山穷沟的,没有县城里的条件,全是一个人一把镰刀地割麦割豆子。前几天刚刨完早熟花生,为了跟晚熟花生隔开时间,村里人都是昼夜不停地刨花生。在夏末秋初的日子里,这里的人连续劳作,只在吃饭的时候回家,累的时候就地一躺就行。
葡萄园里的音乐一放,在地里打盹的人都醒了过来,卷着凉席来到葡萄园里瞅瞅啥情况。
张老头眼睁睁地看着葡萄叶慢慢地变的精神起来,心里乐开了花,看见人来,都笑呵呵地拿着煮花生招呼。
“这葡萄园有□□亩吧。”雪影差不多走了一圈,根据自个走的步数,估量了下葡萄园的大小。
“八亩七分地。”张老头把煮花生从盐水里捞出来塞到雪影的手里。
“有人来收葡萄吗?”雪影问道。
“不是,我闺女在城里的一个水果店里当店员,我家的葡萄是打算卖给店里的,董家的打算卖到县城里的超市里,过年串亲戚的时候都说好了的。”
雪影愣了愣,坐到石头墩上,把背包放到膝盖上,满腹心思地剥花生。
“你已经发现最大的问题了,但在你说出来前,先想清楚,你不是无所不能的,你也不是圣母玛利亚。当然,如果你确定了的话,我会很珍惜你的善良。”玉露透过雪影抱紧它的动作知道了她心里的踟蹰。
“你总是什么都知道。”雪影低着头,对着玉露爱娇地嘟嘟嘴。
“我只是太了解你了。”玉露老声老气地说道。
雪影笑了出来,充满诗意地感叹道:“有些人无所畏惧,那是因为她很清楚有很多的人在无条件地爱着她支持着她。。”
“还有很多的植物在默默地奉献着。”玉露咏叹调。
“还有很多的植物在默默地忍受着不靠谱的主人。”雪影咏叹调。
一人一植物有着十多年的默契,一起说道:“孔祥。”
雪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提起孔祥,怪想他的,你有时间就带着我去看看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更黑更丑了。”玉露对孔祥的感情比较复杂,不见面就想的谎,见了面就嫌弃死。
雪影笑着点头。
等笑的差不多了,雪影一抬头才发现葡萄园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地上铺满了花生壳,偶尔有半个西瓜皮孤零零地扣在地上。
“张大爷,有点事儿跟你说。”雪影拍拍脸,让已经笑僵了的脸恢复到严肃的表情。
“咋了,娃子?你张大爷刚才喝了两杯,看起来没啥事,他醉着呢。”董大娘把地上的花生壳扫到簸箕里。
雪影拿起另一个扫把,一边扫,一边斟酌着词眼:“大娘,你家种葡萄了没?”
“种了,咱村里家家户户都种了。咱村里的风水不好,粮食总长不起来,一亩地的收成连外面收成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种葡萄的话,就能比外面的葡萄晚熟个一两个月。别小瞧这一两月,价格可是隔开了。可能咱村里的风水就是葡萄树,这不,其他果木粮食都长不起来,葡萄长的多好。”董大娘直起腰瞧着整整齐齐的葡萄树,别提心里有多乐了。穷了一辈子的人,能有个额外的小收入就满足了。
雪影在心里飞速计算着一亩葡萄的价格,换算个差不多后,问道:“这一亩地能挣个多少钱?”
“比种粮挣的多,粮食一年到头,卖不了几个钱,也只能留在家里嚼用。今年葡萄熟了,一亩地就能有五百的收入。”董大娘天天去葡萄地里溜一圈看看葡萄长的咋样,不看心里就不安生,老张家的葡萄出了问题,她也跟着急。她家的儿子已经娶媳妇了,没什么负担了。老张家的二闺女还等着这笔钱去上学呢。
“葡萄卖到哪里?这里的路不好走,外面的车都不进来。”雪影问的仔细。
“葡萄卖到哪里都是决定好的。去年隔壁村听说卷芯白菜能挣钱,就慌里慌张地开始种,结果没人来收,全烂在地里。也亏得他们村的人都挺好过的,没有把年夜饭给整垮了。咱们村就不行了,如果出现这事儿,整个一年都缓不来气了。”董大娘说的无奈。
“咱们村的葡萄有人来收?”雪影问。
“没人来收。就跟你说的一样,咱村里通不了路,外面没车进来。卖葡萄都是各家找各家的门路。老张家的大女儿在外面打工,把葡萄卖给了她的老板。我家那口子在城里有个远方亲戚是搞运货的,我家的葡萄就给他,他能卖到各个小乡镇的水果店里。其他人都是想法子把葡萄弄出去,法子多的人就多种点葡萄,没法子的只能留着葡萄自己吃。”在葡萄价格这方面,董大娘看得开,无论葡萄是贵是贱,总是比种粮好。
两个人都是麻利的人,几句话的功夫,地上的花生壳都收拾到了一块。董大娘把花生壳扔到粪堆上,就着水龙头把手和脸都洗了一把。
雪影学着董大娘的样子,把脸和手也洗了洗,人顿时清爽了许多,把憋了大半天的话跟说了出来:“大娘,跟你说件事儿。你先定定心,听到后别慌。”
董大娘总是挂在嘴边的笑容倏然收住,问道:“关于葡萄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