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作品:《陈事》 回到市区,律师便主动要求下车。陈致见燕北骄不像上次那样说送他回家,就默不吭声地坐着,直到车停在燕北骄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
燕北骄下车锁门,顺手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陈致疑惑地接过来:“干什么?”
“不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吗?”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顺便请假。”
……
虽然是很日常的对话,但是细究起来,信息量极大。
陈致一边打电话给管家报平安,一边颤着小心肝。
燕北骄带他上楼,进门之后,自然地丢了拖鞋给他,以实际行动支持他登堂入室。等陈致换过鞋,又自然而然地问:“肚子饿吗?想吃什么?我来做。”
陈致想起他煮的面,笑容发虚:“你来做?!……会不会太累了?不如叫外卖?”
燕北骄笑了笑,颇有些老谋深算的味道:“叫外卖也可以,不过不要后悔。”
陈致看着他,总觉得爆炸后的燕北骄,脑子好似被门夹过一样,整个人焕然一新。
“我点外卖,你先洗澡。”他将陈致推入主卧,拿出新的毛巾、浴巾、牙刷……已然是分享半个房间的架势。
虽说,陈致心里已经将燕北骄当作了自己的仙侣、另一半,可是,当现实进展开始赶超计划表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
他坐在浴缸里泡着澡。
温热的水让他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数百年的思念与决心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渐渐占据主导。
又不是叶公好龙,没道理胜利在望了,却要退缩。
再说,身为仙人,更看重精神的契合,肉体的欲望反倒在其次。他在精神上,已然对燕北骄全面投降,又何必在行动上裹足不前,做无谓的挣扎?
他穿着燕北骄准备好的睡衣出门,外卖已经到了——一大盒的披萨。
“过来坐。”燕北骄坐在沙发上,对他招手。
陈致挪了两步,离他两尺远:“你受了什么刺激?”
“你说哪方面?”
“你对我的态度方面。”
燕北骄起身,将他拉到身边坐下:“我想通了。”
“嗯?”
“有个嫁妆丰厚的老婆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怎么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他凑近陈致,压低的声音带着磁性,宛如用大提琴弹奏的诱惑。
陈致佯作镇定地强调道:“这是我提出来的要求,不是你的愿望。”
燕北骄并不反驳:“你说是就是。”将披萨喂到陈致的口中。
这顿饭,陈致吃得差点真心脏病发。
燕北骄虽然嘴里吃得是披萨,可是眼睛时不时望他一眼,饥渴的光芒仿佛饿了数百年的狼,关了灯都能看到幽幽的绿光。
好不容易吃完,陈致借口收拾,逃到厨房去喘个气。
等他收拾完出来,就看到燕北骄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赤裸的上半身仿佛还氤氲着微微的热气。
那热气有些猛烈,陈致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也被蒸得发红发热。
燕北骄过来牵他往卧室走。
陈致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心里还有一道坎。
门刚合上,他就拉住人,问:“你想清楚了吗?”
燕北骄说:“非常清楚。”
陈致觉得有个问题问出来有点矫情,也知道得到肯定答复得几率不大,但是,眼见着都洞房花烛夜了,要是不问一下,显得对这个场合不够尊重:“你喜欢我吗?”
燕北骄轻笑了一声:“你呢?”
陈致看着他,郑重地点头。这个回答,不仅是对眼前的他,也是对那些年遇到过的那些他。
燕北骄弯起眉眼,笑意盈盈:“不是喜欢。”不等陈致反应,就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压了上去,“是爱呀。痴痴。”
陈致嘴唇微张,对方的舌头已经灵活地伸入了唇齿之间,熟门熟路地勾缠起他的舌头来。
好不容易将人推开,陈致惊讶地看着他:“你?”
燕北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师父又想抛弃我了吗?”
……
事实俱在,如梦似幻。
这趟任务果然是福利,燕北骄还没如愿以偿,他就已经美梦成真。
此时此刻,对方的眼里承载着满天星辰,每一颗星星,都是他这些年许下的心愿。本应有许多疑问,可是此情此景,这些又哪里重要了呢?
当燕北骄再度靠过来时,陈致心甘情愿地坐上副驾驶,与他共乘了一夜良辰美景的观光车。
作者有话要说: “陈太守,这么快就不行了吗?可愿再与本王大战三百回合?”
……
“痴痴,我这样,你可喜欢?”
……
“师父,我好快活!师父,你对我最好了!”
“闭嘴!”
第100章 隔世之遇(十)
晨光隔着窗帘映在床上。
燕北骄睁开眼睛, 就见陈致撑着脑袋, 侧躺着看自己, 迷蒙了一夜的眼睛,如洗后的天空,清澈、透亮, 倒映着自己松弛而幸福的模样。
“早安,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转身搂住他,手在光滑的裸背上抚摸了几下, 然后一路往下。
陈致按住他的手:“注意养生。”有着大功德圆满金身的自己, 是无法感知何谓“操劳过度”的,为免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恋人“过劳死”, 很有必要进行人为的节制。
燕北骄眉毛一挑,声音顿时轻柔起来:“嗯?才一晚上, 就觉得我需要养生?看来你还不太了解你老公的真正实力。”说完,将陈致猛的一拉, 然后扑了过去,又是一番胡天海地。
赛车道冲刺时,燕北骄突然停下来。
陈致不满地睁眼看他。
燕北骄扣住他的十指,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什么来找我?嗯?”未尽的韵律还能从他的语音中听出节奏。
陈致眯着眼睛, 抬起大腿,蹭了蹭他的腰,发出无声的催促。
“又是为了任务?”他凑过去,让两人契合得更加紧密,“和我的愿望有关?”
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
陈致身体没坏掉, 脑袋也没坏掉,避重就轻地说:“我的愿望是……漫漫岁月,生死荣辱,与君共度。”
燕北骄眸色一深,手指猛然握紧,一步步攀向至高峰。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虽然是久旱逢甘霖,但到底是肉体凡躯,燕北骄起床时,还是感觉到些许疲倦,只是精神的亢奋抹平一切。他裹着床单出来,陈致正哼着古曲切水果。
燕北骄望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喊道:“老婆。”
水果刀脱手,从空中呼啸而过,到燕北骄鼻尖前停住。
陈致慢悠悠地洗了个手,擦干,走过来,将水果刀取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话不能乱说。”
燕北骄面不改色地抱住他。自从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他对这个人的爱意与占有欲就一发不可收拾,仿佛得了肌肤饥渴症,希望他时时刻刻地留在自己的怀抱里。
陈致拖着他回厨房,开始烤面包片。
燕北骄试探着说:“娘子?”
陈致将不小心弄碎的面包片拿起来:“吃面包干可以吗?”
“那痴痴?师父?……陈太守?”
再好的梗,玩了一个晚上,也会变得熟烂。陈致翻了个白眼:“是啊,我应该最喜欢哪个呢?崔嫣妖娆,容韵可爱,说起来,好像燕北骄是最没有特色的一个。”说一句,瞄一眼,对方竟丝毫不以为意。
燕北骄亲了亲他的手指:“真高兴你喜欢我的每一面。”
陈致说:“我刚才说了没有特色。”
“平平淡淡才是真。”他将面包片放入烤面包机,“而且,我有办法加深你的印象。”
陈致表示怀疑。
“从互相了解开始。”
陈致说:“陈应恪、陈悲离、秦学而,你想了解哪一个?”
燕北骄毫不犹豫地说:“陈致。”
陈致迟疑着说:“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
燕北骄瞪大眼睛,似乎在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你不是希望这辈子叫燕北骄吗?”陈致手指无意识地挠着他的手背,“崔嫣认识陈应恪,容韵认识陈悲离,只有燕北骄,和陈致毫无交集。”
燕北骄轻笑:“陈致怎么会与燕北骄毫无交集呢?未相遇时,陈致之名便时刻萦绕在燕北骄的心上。更何况,若非贼人从中作梗,陈致之名早该与燕北骄一起,相伴到老,青史长存。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结局。好在,如今虽没了青史,却谱写了情史,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这口吻,倒像是北燕王会说的话。明知那时的“萦绕心上”必定不是什么旖旎之意,此刻听来,依旧甜在心头。陈致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本应该的结局?”
“这个嘛……”燕北骄将烤好的面包取出,蘸了果酱,裹了火腿片,送到陈致嘴边,等他接过来吃的时候,又凑过去咬了一口。
陈致:“……”
燕北骄吃完嘴里的面包,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看着陈致将面包全部塞入口中,正要伸头过去抢,就被一巴掌挡住了嘴巴。
……
陈致鼓着腮帮,慢悠悠地说:“说完再吃。”
燕北骄不甘心地啄了一下他的手心,才说:“是毕虚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