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作品:《长安第一女纨绔

    大家万分热情,大有沈柔不接受也要接受的架势,沈柔既哭笑不得又很感动,最后还是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众人十分兴奋,觉得胜券在握,结果下午的小考,沈柔就考了个三分。
    六十题,就对了一道,还是蒙的。
    众人:“……”
    叶佳:“……小柔,你这样,我们就算放水,你也考不了第一啊!”
    除非大家都考零分。
    但那也太明显了吧!
    众人陷入沉默,沈柔则头一次这么尴尬心虚:“我……这个……主要是这次不考算学啊!否则我还是能多得几分的。咳,总归……我再努力努力。”
    众人再次沉默,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要沈柔考第一,在大家都放水的情况下,她也得做对一半的题才行。
    一半,就是三十道。
    哪怕大考中考的十道算学她全做对,沈柔也还得做对二十道才行。
    二十道!
    沈柔只觉得天崩地裂,但为了不辜负大家的好意,还有为了柳梦和唐渡,她还是咬着牙学了下去,连午休时分,大家都走了,她还趴在案上奋笔疾书。
    真是从来没有这么刻苦过。
    而谢风玉便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他从卷起的竹帘看到了书斋里的沈柔,看到她眉头都不动一下就写完了算术题,然后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再也没能写下一个字。
    就这个进度,要她做对二十道恐怕是天方夜谭。
    谢风玉想着。
    自沈柔说自己搞定学业之后,他就安然地没再去找她,本来想着沈柔最多撑三天就得投降,谁知这时,他从叶佳口中得知了贵女们的计划。
    整个女院一起假考让沈柔拿第一——可真有她们的。
    拿时姑姑当傻子呢?
    虽然谢风玉觉得时姑姑八成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但谢风玉还是觉得这事很荒唐。
    为什么不直接来找自己呢?
    谢风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隔着竹帘端详沈柔伏案苦思的模样,半晌,才抬起手,轻轻扣了下窗棂。
    “要帮忙吗。”他说。
    沈柔被声音惊动,从噩梦般的之乎者也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到是他,下意识露出了见到救星的惊喜表情,然后咳了一声,收敛了神色,沉默了会儿才矜持道:“……要的。”
    谢风玉看着她变脸,忍不住笑了,直到走了进来,在沈柔身边坐下,还在笑。
    沈柔神色有一点点恼怒:“笑什么?”
    谢风玉笑道:“笑你笨,这些题都不会做。”
    沈柔被当头一击,抽了下嘴角。
    谢风玉却毫不收敛,继续道:“这样还想考第一啊?不如做梦比较实际。”
    沈柔恼了:“你认真的?那我非得考个第一给你看!”
    谢风玉道:“是指那种全院协助下考出的第一吗?”
    沈柔眉头一跳:“——叶佳告诉你的?!这个小叛徒!”
    沈柔说着,恨恨地把叶佳桌下藏着的零食翻出来吃掉了,谢风玉望着,手肘撑在案上,忽而闲闲道:“考那种第一有什么意思,不如来找我。”
    “我让你考个货真价实的第一啊。”
    沈柔一时愣住了,震惊地看着他,甚至下意识用手指指了下自己,意思是:我吗?
    谢风玉淡定点头:“是啊,想不想试试?”
    沈柔还真有点心动了,谢风玉见状眼中带出笑意:“我给你划重点部分,写模板,你照着背就行,再加上你的算学水平,保证不用其他人放水,你可以考第一。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听起来很不错,但是——
    沈柔问:“那要背多少东西?”
    谢风玉顿了下,风轻云淡道:“不多,也就一百来页吧。”
    一百来页!
    沈柔眼前一黑。
    谢风玉看她样子,想当然道:“别这样,这一百来页中很多都是书上本来就有的东西,不用额外花时间的。”
    沈柔幽幽指着自己:“你看我像看过书的样子吗?我之前书都不知道掉哪了,这还是新买的几本。”
    谢风玉霎时一噎:“噢,对噢。”
    哪怕他对沈柔的情况该是了如指掌,但学霸和学渣的距离犹如天堑,有时候谢风玉还是会不小心忘记沈柔的真实水平。
    但即使如此,谢风玉还是道:“试试再说?真的不难的,你这么聪明,其实也不过几个日夜就背完了。”
    沈柔却连连摇头,一点想法都没有了:“要我背书还不如杀了我。真的。”
    谢风玉无可奈何了,诱惑她:“还想不想救柳梦和唐渡了?眼前这个可是最好的机会了,真的不搏一把吗?”
    沈柔一时无言,差点脱口而出其实靠你考第一也挺好的,临到头才险险吞了回去,左思右想,咬咬牙:“好吧,那我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女院的大家果然思路清奇,不愧是你们
    以及给你们讲个鬼故事,我感觉我快完结了()
    我昨天看自己大纲的时候都愣住了2333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我准备写小几万字的婚后番外,甜甜的,你们要不要看
    第59章 热闹
    沈柔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但也不好收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因为马上谢风玉就风轻云淡地道:“这样的话, 你要听我安排。按照我给你的计划学习, 才能保证有效果。”
    沈柔点头, 谢风玉便从袖中取出厚厚一摞纸:“这是你需要背的东西,还有答题的模板,记得背熟。”
    沈柔伸手接过,轻轻松开缠着纸卷的棉绳, 下一刻纸卷哗啦啦一下疯狂展开, 直接把沈柔埋了一脸。
    “……呸。”沈柔小声吐掉嘴里的纸屑, 艰难探头,谢风玉又道:“除此之外, 每天还要做题。比如今天,你得把小考的课业十套卷子做一半。”谢风玉道。
    沈柔整个人都被埋在纸卷里, 就露出个头来, 一脸震惊:“小考还有好几天, 为什么今天就要做一半?”
    谢风玉眯眼望着她这可爱模样,似乎是在笑,嘴上却回答得很无情:“别人做十套,你也做十套,那你凭什么考第一?”
    沈柔很天真的:“就不能是我聪明举一反三吗?”
    谢风玉望着她, 顾忌着不说重话,眼中却明明白白写着:你觉得可能吗?
    沈柔看懂了,一下子讪讪的:“怎么不可能,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
    谢风玉便道:“不是小看你,只是考的东西大多是背诵和作文章, 你觉得你作文章能举一反三?”
    沈柔想起自己死活挤不出来几个字的策论题:“……打扰了,我宁愿做一百道算学也不想写一篇策论。”
    谢风玉笑道:“是了。可是大考算学题就那么几道,能给你发挥的余地很小,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做题背书吧。赶紧的,从现在开始。”
    他说着抽出一套题册摊开,放到沈柔面前,沈柔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打心底里抗拒,谢风玉却干脆把笔递到了她手上,不容置疑道:“难道你不想救唐渡了吗?”
    沈柔当然想,遂痛苦提笔,心道自己纵横长安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打群架搞暗杀,这还是第一次救人得靠考试救,真是苦不堪言。
    她这样想着,勉强写了几笔,卡了壳,思索半晌,还是幽幽抬头,求助谢风玉:“……这题我不会写。你教教我呗?”
    谢风玉正随手翻隔壁座的叶佳放在桌上的闲书,闻言头也不抬:“求我啊?”
    “……”沈柔闭上嘴不说话了,自顾倒腾了一会儿,实在拿课业没办法,还是凑了过来,慢吞吞道,“……求你?”
    谢风玉这才把目光从书上挪开,垂目看到沈柔眼睫忽闪忽闪的,小巧鼻尖细腻如脂,嘴唇丰润,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喉结上下动了动,低声道:“哪题不会?”
    沈柔松了口气。欣喜地把册子拿过来给他:“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谢风玉望着那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题,眉头一跳,心道尽管有所准备,这工程量还是超乎想象。
    这样想着,谢风玉只好事无巨细地给她讲解,他思路清晰滔滔不绝,沈柔一边听着,从满头雾水到似有所悟再到听不进去坐立不安,偏偏看谢风玉专心致志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于是等谢风玉一题讲完,沈柔已经陷入了半呆滞的状态。
    谢风玉看在眼里,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只笑道:“懂了吗?那我们讲下一题。”
    他说着也不待沈柔回答,便在她惊恐目光中继续讲了下去,直讲的沈柔头皮发麻生无可恋,直到黄昏时分,虽然沈柔学到了不少,但最后出国子监时候路都要看不清了,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而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连续好几日,谢风玉都对她进行了诸如此类的惨无人道的摧残。沈柔饱受折磨,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也因此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外面发生的一些细碎的变化。
    直到这一日国子监休沐,沈柔终于找到喘息的机会,虚弱地飘到了王婆馄饨摊上,倒把王婆吓了一跳:“小柔?你生病了?怎么气色这么难看!”
    沈柔无力摆手:“没有生病。”
    王婆松了口气,却更担忧:“那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沈柔叹口气,“王婆,我饿,想吃馄饨。”
    王婆忙道:“我给你去煮,你坐会儿,马上来!”又道,“我做了新的泡酥点心,新鲜刚出锅的,叶佳和那小书生在里面吃,你也去尝尝?”
    沈柔点头,幽幽地飘进小屋,又掀起第二道门帘,果然看到叶佳和何梅子躲在院子里大吃特吃。见到沈柔,许是因为心虚自己吃独食没叫她,塞满嘴的叶佳突然呛咳起来:“咳!咳——小柔?你来啦?”
    沈柔长长唔了一声,瘫在一边藤椅上,随手拎起零食,感受到内里包着甜奶酪的泡酥在嘴里化开,才终于舒了口气,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叶佳看在眼里,好容易止了咳,何梅子却郁闷道:“你这是干啥了,看起来这么惨。”
    沈柔不回答,还是叶佳道:“还不是为了你和柳梦!”说着把女院的计划说了一遍。
    沈柔没告诉她后来谢风玉还诱惑她让她靠实力考第一,只道:“倒也不全是因为你俩,还有唐渡。总归这事得有个解决的办法,所以只好抱佛脚学一学了。”
    何梅子颔首:“原来是这样,辛苦了辛苦了——那你学的咋样了?”
    沈柔闭着眼睛指了指自己:“你觉得呢?”
    何梅子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干笑一声,却又道:“其实我觉得也没那么难,不过你的话,哈哈……”
    按以往,沈柔肯定要问一句“是不是看不起我”,但这几天被谢风玉打击多了,沈柔竟觉得他说的很对:“我大概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太难了!这些诸子圣人为什么闲着没事要写书!后来人又为什么要写那么多注释!写了我也看不懂!还要我背!简直丧尽天良……”
    她唏嘘着,何梅子忙安慰,又道:“没找谢风玉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