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清封掉五感，浑身落入黑暗之中，只感到手心里有温度传来，像火焰一样，照亮着他。
    “煜扬。”他道。
    男人闻言看那淡然的容颜。
    “如若我们真的掉下去，”顾若清轻声，“我希望和你一起粉身碎骨。”
    【顾若清：这一次，我想和他走下去。】
    ~
    “这个颜色……太艳了吧。”
    顾若清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丝绸长袖上还有一层红纱，上面是极其精致华美的刺绣，红衣长袍犹如烈焰，衬得他肤色白皙似雪，腰细腿长。
    他看向一旁的煜扬，发现后者已经激动得掏钱了。
    煜扬只在前世的回忆中看过顾若清穿红裳，虽然那日的结局并不美好，但那红焰融白雪的风情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以至于他在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他来量体裁衣。
    店家本来还以为自己偷偷报高的价格会被砍价一番，却发现这个付钱的英俊男人根本没理他，一边掏钱一边眼神离不开顾若清。
    忽然，男人捂着自己的鼻子，道：“有纸没。”
    煜扬正在擦鼻血，就看见有一个小孩冲上去，双眼发光的抱住顾若清：“哇！哥哥你真好看！”
    顾若清正嫌这身衣裳太招摇，被这男孩一闹，便也有些好笑：“哪里好看了。”
    男孩甜腻腻道：“哥哥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白头发好看，就连手也好看，全身都好好看哦。”
    嘴真甜。
    男孩围着他转：“哥哥笑起来也好好看哦！我可以邀请哥哥去酒楼吃饭吗？我爹经常带我去吃的，那里的菜样哥哥绝对会喜欢哒！”
    顾若清见男孩可爱，便也弯下腰，道：“我已辟谷，酒楼倒不用去了。”
    “哇哦！”男孩眼睛里的光一下子更亮了，“哥哥原来是神仙啊！我超乖的，什么都会做！哥哥可以收我为徒吗？”
    一旁的煜扬嘴角忽然一抽。
    男孩悄悄靠近顾若清的耳边：“而且我还知道我爹的私房钱在哪，我可以偷出来全部送给哥哥！”
    煜扬在一旁脸越来越黑，把手里的银两往柜台上一砸，咬牙切齿道：“你教你儿子挺好啊？还知道私房钱？从小就这么油嘴滑舌，没事就应该打打。”
    店主一看煜扬一副吃小孩的模样，也知道这两人来历可能不一般，大惊失色，立马跑上去拦住：“这这这，这位仙长可能误会了，童言无忌啊！您一定大人有大量！”
    说着，他指了指顾若清和煜扬身上的红衣，道：“这两件衣裳就当送给仙长了，您一定别和小儿一般见识。”
    煜扬刚想凶凶的把这小屁孩拉开，却忽然看见了顾若清对着男孩轻轻讲话的样子，又闭上眼，忍了忍，返回了回去。
    爱一个人，便要爱他所爱。
    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浑身黑气的走了两步，又浑身黑气的回来，店主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给您……泡壶茶？”
    顾若清和男孩玩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一旁好像还等着一个人。
    他转头，见煜扬正靠在柜台上，一边喝茶，一边幽怨的看着他们，满脸黑气，店主则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那壶茶生生被他喝出了剔骨抽筋的恶霸气势。
    顾若清心中好笑。
    这人干嘛不过来。
    “煜扬？”他唤道。
    男人听到他叫自己，眼中的幽怨又重了几分，仿佛在强烈控诉他终于想起了自己。
    “不好意思，刚才和小秦多聊了一会儿，”顾若清道，“已经妥当了吗？”
    店主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妥当了。”
    煜扬看那个抓着顾若清衣袖的男孩，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假笑道：“没事师尊，你们聊得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