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作品:《就喜欢

    相册里的女生眸眼明晰,或灵或魅,自觉美得不行。iphone4弹出是否启用icloud,可以自动上传所有照片和视频,节省空间,许鹿鸣摁了“是”。又给自己换上新的q-q头像,一直玩到快12点才睡着。
    *
    自从答应他后,许鹿鸣被钟洲衍撩得不行。
    钟洲衍应是个擅长诱-惹女人的男生,大概他的那个金字塔上层,基因里便自带与人进退周旋的技巧。许鹿鸣无法不承认,与他的恋爱是一件不时就心花乱颤的事儿。
    比如她起床后没有给他发信息的习惯,但到中午见面时,钟洲衍便会问:“早上怎的忘了理我?”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俊如刀削玉凿,看人时目光若带上这种痴怨与质问,便会叫人把心都全部掏给他。
    许鹿鸣渐渐便养成了不时“问候”他的习惯。
    不知道钟洲衍跟之前的女生是不是也这样,可他对她的放纵与刻薄,就像是将性情至深处暴露,不遮不掩他的毛病,直让人又气又玛丽苏少女心泛滥。
    还有钟洲衍睡前,都要许鹿鸣哄他一句:“抱一下你,晚安。”
    有时许鹿鸣忘记了,直接睡。钟洲衍也不提,只问道:“然后呢?”迫得许鹿鸣想起来把话补上。
    这还是钟雁辞每日瞥向窗外、惧怕无比的那个衍衍哥哥吗?
    当然,第二天见面时,他又衣饰考究,眉冷目淡,恢复一贯矜贵自持的状态。
    十月往秋,粉笔字看久了也变成迷糊的黄色。中学一般11点半放学,11点钟洲衍给许鹿鸣发消息:“在做什么?有在想我?”
    字数都掐得甚精简。
    黑板上表格枯燥,许鹿鸣坐在教室的第三排,细密眼睫毛就轻颤,悄悄回道:“excel理论课。你呢?”
    钟洲衍那边回:“化学。老头儿今天嘴里喷甲烷,估计昨天跟老婆吵架,一堂课骂出去好几个。”
    普高生一个比喻就把人拉出差距。许鹿鸣什么甲烷乙炔的听不懂,问:“甲烷是不是臭鸡蛋味?”
    狗-屎,无色无味的。钟洲衍:“你是猪吗?”
    许鹿鸣就羞惭:“是啊,我是大肥猪,你才知道。”
    然后发了个大猪头的表情过去,一个月的2g流量都不够和他聊的。
    钟洲衍却知她的那些愚蠢自恋嘟嘴自拍,便不觉心情舒畅,勾唇:“大母猪,想吃什么先想好,中午在三叉口树下等我。”
    *
    三叉口是三条马路的交汇,分别引向三所不同的学校,因此一到放学时间,路边就三三两两全是穿校服的学生。
    职高除了周一升旗要校服,其余都不用穿,许鹿鸣左右编着辫儿扎起马尾,站在树下显得十分耀眼。好几个学校的都认识她,看她站在这儿,便猜度她在等五中的衍少。
    钟洲衍从对面马路走过来,五中秋天校服是白衬衫和黑西裤,即便最简单的装束,衬在他肩展脊直的高挑身型上,都显得那般考究。
    许鹿鸣就笑一下。
    她爱面子,怕人觉着自己配不上他,每次来前都在镜子里照好几次,隐隐也收敛了装扮——比如挑染的两缕头发,她都辫起来,这样就看得不明显了。
    女孩脚尖一垫一垫的,尽管在人群里不显眼,可钟洲衍发现,自己总能够轻易地把她认出来。
    走到跟前问:“傻站什么?”
    许鹿鸣牵住他的袖子,说:“在等你呀。”
    钟洲衍便含了下嘴角。奇怪也不是从没与人交往过,这种体验却从来没有。
    路过的有私下里议论:“好羡慕呀。你猜他们有没kiss过?”
    “不知道,但是听说有人看见衍少给她买内衣了。”
    “挖墙角来的。别羡慕了,等你长成她那样了再想别的。”
    许鹿鸣听得就敛眉,瞪着钟洲衍:“你跟魏兰岚分手,为什么不跟人解释清楚,害我被误会插足?”
    钟洲衍却仿佛乐得她受窘,回道:“解释什么?告诉他们我们没接过吻,没发生过关系,我没给你买过胸-罩?”
    谁跟谁kiss,谁跟谁发生那个了,许鹿鸣跟在少年健挺的身板后,脸红得像酱果。
    脸红不是一个不良少女应该的表现,她就攥了拳头要打。
    钟洲衍根本无需回头,只向后把她牵住说:“中午想吃什么?”
    第三十二章 她是个不良少女
    许鹿鸣这学期开始, 中午都不回家吃了, 骗老司马达说在网吧里打工兼职。这样曹冬梅就不用再特意赶回去做顿饭,而司马益和曹可妍也可跟着司马达, 在小学食堂里吃完了再回去午睡, 这样便能轻省下许多功夫。
    所以你看她,交往这么个饭票男友是多么重要。
    许鹿鸣想了想:“吃砂锅米线吧。”
    钟洲衍面无表情:“世界那么大,两个月的时间,你对不同的就不准备尝试一下?”然后便带着许鹿鸣来到一家日式餐厅。
    餐厅环境清雅,两个人坐在角落的靠窗边, 周围没多少人, 静谧舒适。点了盐烤北海道秋刀鱼, 松茸汤,鳗鱼卷, 还有一些烧烤小食。
    许鹿鸣在自助调味碟里加了蒜蓉、酱料和香菜, 钟洲衍面前只有一叠简单的酱。他用餐时手势讲究,十分清贵养眼。
    在一起吃饭好几次,许鹿鸣发现他不吃葱姜蒜, 且最厌恶香菜。但是钟家的餐桌上日常却有这些, 也难怪他一直不怎么在家吃。
    许鹿鸣便问道:“你不吃的,为何不告诉厨房张姨,叫她别放?”
    钟洲衍淡淡的:“雁辞喜欢, 我说了做什么。”目光清冷,英俊脸庞勾勒在餐厅的光影下,十分平和。
    所以因为雁辞爱吃, 他就不说。而且酒店他的那间套房,面上并不表露,私下却给雁辞开通了指纹,放任他进出。其实仔仔还是有哥哥爱的吧。
    许鹿鸣忽然被打动,好奇道:“钟洲衍,问个问题……为什么从来没见到你爸爸?”
    钟洲衍听得脸色一沉,似缓和了几分钟,挑眉:“想知道?下个周末有空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没想到他这样干脆,许鹿鸣原本提起的紧张神经不由纾解。便点了点头:“好。”
    *
    再一周的周六早上,许鹿鸣八点半过几分钟,爬起来刷牙洗漱。
    餐桌上摆着稀饭与煎蛋,曹冬梅出去开店了,司马益和曹可妍这学期报了周末培训班,吃过早饭老司马达便送他们去学校,还没回来。
    卫生间洗手台搁着一双塑料手套,应该是曹冬梅拖完地板放在那儿晾着,许鹿鸣微微踮起脚尖向前俯,生怕刚换的睡衣被沾湿。
    天气渐凉,她穿了件套头的长袖连衣睡裙,因着垫脚,身体向后拱起。季萧萧从房间出来,看着镜子里少女的模样,雪白牙膏刷成泡沫,衬得明眸晶亮。想起记忆中那个丰盈的苹果脸女孩,季萧萧不自禁地凝了下神。
    然后板着脸道:“vagin pouvoir的内衣也买得起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挑战阿玛尼?”
    钟洲衍给许鹿鸣买完那套内衣之后,许鹿鸣回去便把标识剪掉了。穿过好的之后她就穿不惯之前那些十块钱二十块的了,而且害怕以钟洲衍的毒眼睛与毒舌,什么时候又鄙薄自己。许鹿鸣后来又买了两套一百来块的换着穿,回来都把商标剪掉,不料竟还被季萧萧看出来。
    姐妹两个最近都不怎么说话,季萧萧欠许鹿鸣的巴掌只要没还,许鹿鸣都硬怄着。
    反正现在家里没人,她干脆地回过头道:“是钟洲衍给我买的。你要是看不惯,就叫你那个何姓男友也买好了。”
    一句话听得季萧萧屏息。
    季萧萧的确是还未与何轩分手,她不分手自然有她所要的目的,可是这个蠢丫头她是土行孙吗?怎么什么都能够被她知悉。
    季萧萧就很气又懊恼地提醒道:“就你这智商水平,我跟你能一样?钟洲衍是你玩不转的,劝你脑袋放灵光点,别到时候得了不好的结果,没地方哭!”
    许鹿鸣听着却不舒服,尽管外面纷传钟洲衍这个狠那个戾的,可她分明感觉到他是个还不错的男生。
    许鹿鸣就维护道:“我的人生自己会把握,先操心你自己头上的绿帽子要紧。”说着洗把脸,回房换衣服出门。
    “你……许胖妞,你早晚会后悔的!”季萧萧瞅着这个一言难尽的二妹,义无反顾,执迷不悟,整个儿智商倒欠二百五,气极!
    许鹿鸣边换衣服边腹诽,你才胖,季萧萧你全班都胖,她这个月体检称体重明明轻了3斤!
    *
    织衣街,一辆蓝色跑车停在路口,钟洲衍换了身肃整的正装,等候在里头。他穿正装英气十足,脸庞精致,宽肩窄腰,仿佛英伦王子。
    看见许鹿鸣拉门进来,脸颊泛着红,表情却装作寻常,便问道:“怎么了?”
    许鹿鸣坐进去,答说:“跟季萧萧拌嘴来着。她劝我跟你了结。”
    钟洲衍也不知怎么得罪(八)班那个女的了,听得勾唇,不屑道:“想了结,只要随时一句话都可以。”
    自己这边维护他,他就这样一副态度。许鹿鸣应道:“知道了。”
    钟洲衍原本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不料却如此不放心上,少年锐利的眸光不由一沉。
    发动车子,蹙着眉头,少顷问:“你妈后来还骂你吗?”
    许鹿鸣说:“没有了。她其实挺辛苦的,我本来也是个并不讨喜的人。”没有把十一那天的吵架告诉。
    呵,钟洲衍顺势轻讽:“还算有自知之明!”语气如同宣泄似的,说罢态度却缓和不少。
    周末出城的高速拥堵,他手扶着方向盘十分专注。除了休息和节假日,钟洲衍都不开车,平时上学大多自己乘公交或打的,这学期起倒是很少叫老陈接送了。
    h市距w市一个多小时的距离,许鹿鸣看路上方向标,似乎是在往w市郊的方向开。大约一个小时后,便到达一处僻静的别墅区。
    沿山道而上,一个铁门与青砖石叠砌的栅栏,守门保安见熟悉的跑车开近,便忙把大门打开。
    钟洲衍开进车库中停下,许鹿鸣推开车门下来,迎面清风扑鼻,吹得少女眼睫毛轻颤。问他说:“这是哪里?”
    钟洲衍整了整衣领,淡道:“跟我走就知道了。”
    从前院一条小径过去,便看到青绿的草坪。太阳伞下一对男女正在休憩,只见男子约莫四十出头,英朗干练,气宇不凡,只是目光几分空洞泛散。
    钟洲衍径自走到他跟前,叫了声“爸”。
    钟宇淡漠转头,似乎思考了瞬间,答说:“是洲衍,你来了。”
    从暑假特种训练到现在,已好久不见。钟洲衍点头,转而看向一旁的女人:“我爸最近怎样了?”
    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比钟宇小了很多,叫温媛。看着还可以,就是气质沉娴,不似谭美欣那般优越高雅。见他问话,忙谦谨地笑道:“衍少爷好。宇哥比上个月又好了许多,早上吃过饭还打了会儿高尔夫,就这会又低沉了。”
    她口中的“宇哥”仿佛是种迷恋,说着手指不自觉抚了下少腹。细看之下微微有点隆起,可能才隆起不多久。
    许鹿鸣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钟洲衍和雁辞的爸爸。以他爸爸的颜值和他妈妈的美貌相匹配,也难怪会有钟洲衍兄弟俩这般英俊的皮象。
    但是这个女人又是谁呢?之前在蛋糕屋里,可是听说到“钟先生当年有多宠钟太?”……真是迷之不解。
    钟洲衍并不看这一幕,这个只比自己大十岁的女人,他只从兜里掏出一张信封递过去:“这是老太太给你这个月的生活费。”
    “谢谢。”女人虔诚接过,又取来果盘招待。钟洲衍随意要了两片柚子,在钟宇对面的椅子坐下。
    钟宇沉默着,问道:“最近学习如何,准备毕业去哪里,仔仔在做些什么?”目光看了眼愈发清冷的儿子。
    钟宇是在两年前——钟洲衍16岁时出车祸的。
    准确的说,他在钟洲衍14岁遇见施琳那年,就已出了轨一年多,那时的钟宇尚是手握钟氏财团大权的当家总裁。原本钟宇对谭美欣是相爱甚笃的,彼时一对伉俪人人称羡,只因为雁辞三岁事故发烧后,谭美欣又不肯再生,钟宇在老太太跟前压力甚大,夫妻两便渐离渐散,不知何时失去了沟通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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