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节

作品:《太子出没之嫡妃就寝

    云初此时半边脸已经高肿,映得本就瑰姿艳逸的脸上血色一片,有些触目,可更触目的,是女子的眼神。
    那么绝冷而冰冷,不用任何人扶的一步一步缓缓站起身,身挺脊直。
    “奉潇,我说过,方才那一巴掌,之前的一切全部扯平。”云初傲着脖颈任血自嘴角流落,任白皙肌肤上,指印分明,无情无绪,却字字冷清,让奉潇一直扯着她头发的手,终于一点一点松开。
    云初。
    云初一下子无力的坐在地上,无声腹诽。
    云初,这是你曾经所欠的债,我占了你的身,如今帮你还了,那剩下的,便是我全新的开始,我,再也不欠奉潇,不管曾经和他有有如何的回忆,都,一笔勾消。
    青丝在飞扬,血在滚烫。
    所有人在沉默,在注视。
    云初的眸光深处黑亮得大地苍穹都在此时忽然高远。
    “呵,我可以告诉你,如今南延皇宫血杀一片,而南齐,那个,你所谓的南容凌也会在我到达之时,化为灰烬。”奉潇突然退后一步,话落,一拂袖,翻身上了马。
    而云初,被一名自队伍中走出来的女子扶了起来。
    当然不是班茵,而是无言,那个曾经在她被京家主抓走时,那个看守她,却实际另有主子的无言。
    云初看着这个长相平凡却年轻内敛的女子,突然的就有苦笑蔓延在嘴角,“原来是你,原来当日守在暗处的,便是奉潇。”
    “是。”女子轻言,却是极细心的扶起了云初,再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又再往前前行。
    身后,是景元桀在南延皇宫无法想象找不到她的焦急,与奉潇离开时所设下的陷井,前方,是一条注定的只会以血来收尾的荆棘之路。
    条条大道通罗马,而云初倏的闭上了眼,她却好像突然无路可走。
    而此时此刻,纵然她再想看到景元桀,可是天下苍生,她眼下更担心的是南齐,是南容凌。
    明明近千人的马车队伍,却除了马儿的响鼻声,气息沉稳,没有丝毫动静。
    “你家主子走得这般慢,是在等着景元桀在满身负伤之后追上来,然后,他再给他用力一击吗?”云初微微侧眸看向一旁安静坐在那里的女子,语气微嘲。
    无言微微一怔,却没有回答,可是,沉默已经是事实。
    “总可以给我擦点药吧。”云初又开口。
    无言静默一瞬,下了马车。
    朦胧的月色洒落一片死气。
    不一会儿,无言拿着药箱上了马车,看着正闭目靠坐在马车车壁上的云初,眸光闪动几分。
    ……
    此时此刻,南延皇宫,景元桀确实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而此时,景元桀正站在上书殿的大门口。
    门口无一人守护。
    天地之间却都好像瞬间静寂。
    而门内,安静得死寂了般,可是谁也不知道,不过一门之隔,南延国君,已经奄奄一息,他的脖子被一根绳子拉在连在大门上,只要门,大殿的门轻微一动,不管是往后,还是往前,无论哪个方向,那根绳子都能刚好要了南延皇上的命。
    生息,不过在一息之间,完全取决于殿外的人动作。
    而南延皇上却只能眼着一又精锐的眼眸,一个字,一点声儿也不能发出。
    “禀太子,并没有寻到太子妃,也没有南延国师的踪迹。”殿外,身后有人来禀。
    景元桀清俊的眉宇上浮上层层冷意。
    所有的地方都搜了,却都没有人,遂又看向大殿,然后,抬手,推门……
    ……
    大晋京郊,突然有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进了城,喊声杀天,是要为南齐皇上报仇……
    ……
    周城,明明太子已经宣布停战了,可是,突然的,无声无息中,有人在蠢蠢欲动,那些前朝人士,终于剖开了素日里温和的面具,露出铁血的面孔,竟皆抬头看天,蓄势待发,仿然只在等待一道召令而已。
    ……
    北拓,依然按兵不动。
    ……
    月色下,不知走了多久,长长的队伍,终于停下。
    “回国师,前方有大队人马前来。”一声清冷的的回报,连云初都听到。
    云初眉峰当即一拧,当即,便拉开了帘幕,看向苍穹如盖的前方,水平线之间。
    地面,在震动。
    可是,奉潇只是在眼皮子轻微皱了一下之后,便只是容色淡淡的对着身后一摆手,示决队伍不要再前进。
    半个时辰。
    前方,马蹄扬起,尘土飞扬。
    高马,红影而现,依旧那般的潋滟风华。
    是南容凌。
    近了,近了,再近了,南容凌勒马停在奉潇对面,而目光最先望的,却是其身后,极远的马车。
    “马车里,是她,是吗?”南容凌看着奉潇,开门见山。
    两个如此出色的男子互相对视,无端威压,便使得双方人马执剑而对。
    奉潇却最先对身后抬手按下,示意按兵不动,这才看着南容凌,“南齐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呢?”
    南容凌这才看着奉潇,细细的打量着他,好像生怕错过他每一个五官和细微的表情,然后,冷艳的笑了,红衣张狂,墨发飞扬,“对,我是南齐皇上,敢问,南齐国师此行是前往南齐?”
    “难道,徒弟是提前收到了消息来接为师。”奉潇笑。
    南容凌却笑不出来,一如曾经对待师傅的敛顺,“把她交给我吧。”
    “南容凌,你不过是一枚棋子。”奉漠却连装都已经不想装了。
    南容凌敛顺的面色打破,却呵呵冷笑,很笃定,“我知道。”
    三个字,奉潇一怔,浓眉深深的皱起,显然意外,他本来是想,在到达南齐之后,再亲自告诉他这个好徒弟,好棋子这个消息呢。
    “我知道。”南容凌又道。
    奉潇看了眼南容凌身后那些他陌生的人马,黑眸突然蹙起,“墨月呢?”
    南容凌闻言,目光似乎闪动了下,情绪莫名,“你看,我并没有带墨翎卫,你说墨月在哪里,作为一直以来,师傅你派有我身边监视我的棋子,她的下场是什么,当然……”南容凌又指向身后,这些人,都是我在墨月并不知晓的情况下所打造的良兵精将,整整千人,拿下你现在这些人,不算太难。”
    “墨月死了?”奉潇面色一沉,“你竟然还当真舍得杀她?”奉潇话落,又看向南容凌身后这些人,眸中冷意一点一点勾起,“这么些年,你竟然还背着我培养了这些实力?”
    “以前,不是师傅说的吗,要狡兔三窟,永远不能叫人知道自己的底牌。”南容凌薄唇抿起,一字一句,通过内力,也能让云初听得清楚。
    云初的手就这样生生僵在马车帘幕上。
    因为,这话的语气,多么像她所说。
    “我明明给你脑中下了蛊,你万不可能恢复记忆,万不可能看破这一切的。”奉潇显然对这个更关心,说话间,还抬眸朝身后云初的方向看了眼。
    南容凌也不说话,而是看着奉潇,“不是恢复记忆,而是曾经云初提醒,方才发现,关于我和云初儿时的画面,竟是如此的模糊,怒力想要想起她曾经南齐助我的点点滴滴,却连一个清晰的画面都捕捉不到,而且……”南容凌突然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张信纸,轻飘飘的自空中拂落。
    奉潇不用看,目光只是在那纸上轻轻一飘,便明白所有。
    而那张纸,也在落地之时,化为灰烬。
    “我查过,当年,南齐后宫里,确实有皇子妃嫔死了,可是,所有人的死都无疑外,可唯独这信中所说的让人查不到丝毫踪迹。”南容凌说话间,又有些可笑的看着奉潇,“可是,再如何,父皇,不也是你的父皇,你竟然……”
    “无中生有之事,可不要胡说。”不待南容凌说完,奉潇便冷冷打断。
    南容凌竟也没说话了。
    二人相视沉默。
    一个黑眸潋滟,一个幽眸诡辩,不过一个对视,就好像天地万物都在变化,不是二人内力在对峙,而是,那目光。
    马车内,云初借着月色目光投远,手指,不自觉的卷了卷。
    十数年的筹谋,十数年的利用,让南容凌,情何以堪,要多么大的忍耐,多么大的坚韧,多么大的心魄,方才能带着人一路奔驰在此,看着自己曾经的师傅,看着他,不是瞬间拔剑。
    而沉默,也就在沉默一瞬之后猛然爆发。
    “争。”长剑出鞘,二人几乎同时拔剑,用足全力。
    云初一看就暗道遭。
    她之前在南延皇宫,与奉潇接触那般久,自然他细观察过他,可是却都没有摸透他的功夫多深,而此时,这二人只是气势一放,别人没有感觉到,她却深切意识到,南容凌并不是奉潇的对手。
    更何况,奉潇既然能当得南容凌的师傅,其武功心术都定是要高上几筹的。
    更莫说,南容凌能不能狠得下心。
    “南容凌,你要杀他,就要用尽全力。”云初突然对着马车外喊,这一瞬间,她的内力助着声音,响彻遍野。
    正双剑相击的二人闻言,身体一怔,可是高手,交手瞬息,生死之间,谁慢了一步,谁快了一步,都是绝对的先机,因为云初那中气十足一喊,而最先心神一惊,回过头来的奉潇自然便落了一上乘,气劲不匀,顿时被南容凌的剑气逼退数步不说,纯黑的锦袍也生生的被剑气所扫,裂出一道大口子。
    而一切发生,都不过瞬息的功夫。
    南容凌停住,奉潇也稳住身形,一稳住,也不看自己割裂的衣衫,更不看南容凌此时的面色,而是快速的回头,怒视着云初,“你不该还有如此雄厚内力在身。”
    “呵……”云初此时已经下了马车,站在那里,不理会面前,已经方才那时,以剑持对自己的将士,而是恬恬而笑,“你蠢啊,不让你相信我当真力所全无,我如何离开。”
    轻淡淡的语气,发丝仍绫乱着,脸上也依然高肿着,甚至于,衣衫因为方才奉潇的拉扯而染了尘垢,却偏就气质逼人,清贵秀绝,明亮灼人。
    奉潇自然明白过来,眉心一皱,手指微卷。
    “哼,原来,不过是将计就计。”
    “不然呢,你如何会将我带出南延皇宫。”
    “可是如今景元桀还在南延……”
    云初声如清灵,“我相信他。”
    “相信他,那季舒轩呢?”奉潇一点一点放开手,微微负手,扫看南容凌,又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初,“你将计就计,那如果不是我仁慈,季舒轩现在可就会暴血而亡。”
    云初眉心微微隐动,却很是淡定,“他是医者,不会有事。”
    “呵,是当真相信,还是说,根本就没把他放于心呢?”奉潇突然好像很在意云初对季舒轩所做的一切,面色冷得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