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作品:《催稿不成反被撩》 乔溦往天上望了一眼,再看向他:“我很久没见她了,她不知道也正常。”
“嗯。”洛望舒表示了解。“阿婆和我说过了。”
乔溦既然拜托沈阿婆暂时照顾洛望舒,也是希望阿婆能向小家伙把各种事情解释清楚,省得洛望舒在他忙工作的时间里一个人脑洞大开。
“以前没料到自己会在中国待那么久,也就没想过去取中文名字。”乔溦解释完就无奈地轻笑,洛望舒果然一听就不好意思再跟他对视下去了。
既然话题已经打开,乔溦想了想,干脆直接说个清楚:“当时有些人对名字第二个字感到陌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读音。”
洛望舒在心里默默补充说,要不是郭仪提过,他也不会知道“溦”这个字念什么。最开始他还以为“乔溦”的“溦”是“威风凛凛”的威。
“那你为什么要用这么生僻的字取名?”乔溦的车停在前方不远处的路口,洛望舒看着站在车边等候的助理先生向乔溦问道。
乔溦看了看前面的车,又看了看身边的洛望舒,俯下身,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我怕我说了原因,你又要害羞,直接蹿到前面车里自己回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洛望舒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司机和助理都是你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你丢下来。”
“怎么不可能。”乔溦笑得老神在在,还透着一股臭不要脸。“我已经和这些人说过,你的话比我的话还有用了。”说完一把握住洛望舒的手腕,“不许跑啊。”
洛望舒把手腕用力抽回来,脸上直接红了。
“‘溦’有‘小雨’的意思,”乔溦笑着把他头上被夜风吹得翘起的一小缕头发理顺,语速缓慢地解释。“你跟我说你要断网准备高考的时候,天上就下着小雨。”
洛望舒:“……”
这!个!人!
洛望舒把指尖狠狠地攥进手心,在喷泉前时的温度霎时就蹿到脸上脖子上,偏偏乔溦说到最后一句时,还轻轻揽住洛望舒的肩膀,和他贴得挺近,眼神深情且认真,对视一秒就觉得心脏要炸裂开来。
乔溦加大按住他肩膀的力度:“你想跑了。”
洛望舒刚刚的确是想加快脚步离乔溦远一点缓一缓的,乔溦这么一点破,他倒是生生忍住了,嘴硬道:“没有。”
“又害羞了?”乔溦露出老流氓式的微笑。
洛望舒咬咬牙,眼睛转到另一边就是不看他:“……你取名字都得、都得……”都得了半天也没想出适合的词。
“你的国家不是有句老话是,‘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吗?”乔溦还是笑。“姓名里留下爱人的痕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洛望舒把脸再转开一点,整个人都快烧起来。
不正常!完全不正常!这到底是哪里正常了!
“我叔叔最近想跟我和开一个马场,”乔溦说话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不如就用你的……唔。”
话没说完,乔溦的嘴巴就已经被洛望舒一巴掌严严实实地糊了上去。
洛望舒红着脸瞪他:“不许说了!”
乔溦眉目更弯,灰色的眼睛里全是溺死人的柔和光亮。
洛望舒看着他这样笑着脸上更烫,按在他脸上的指尖颤了颤,洛望舒直接迈开步子就往前面的路口奔过去。
乔溦有意逗他,也跟着加快步伐,但是控制了速度,一直和洛望舒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助理先生一见他过来,利落地替他打开车门。
洛望舒坐进车里,一抬眼就看到乔溦笑吟吟地跟到车前。
洛望舒刚被他在后面猫抓老鼠似的追了一小段路,这会儿完全是出于身体本能的,直接伸手把车门从里面拉上。
车门“嘭”地合上,洛望舒反应过来自己都愣了一下。
……把乔溦关在自己的车外,是不是不太好?
彻底愣住的人还有站在一边的助理先生,眼睛顿时瞪起来。他的双手还保持着打开车门的动作,僵硬地悬在空中。
助理先生扫了一眼车窗,又偷瞟着停在车边的乔溦,回忆了下乔溦对待车里小青年的态度,又想了想乔溦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下意识地做出吞咽的动作,慢慢地就把双手收了回来,一只手扣着另一只手的手背,规矩地垂在身前,整个人站得笔直。
……竟然真的没有给乔溦开门。
洛望舒透过车窗看到这一切,睫毛颤了颤,然后头一低,把整张脸都埋进手心里。
他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乔溦觉得自己对洛望舒太纵容了,这样真的不太好。
这么想着,乔溦拍拍车门:媳妇儿媳妇儿,我永远是你的大狗子。
助理先生:呵。
第59章
乔溦站在外面笑了几声,弯腰下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曲起指节在车窗上轻叩两下,也没说话,单冲里面的洛望舒眨了一下眼睛。
洛望舒也不可能真的把乔溦关在外面,深吸一口气,垂着眼睛把车门打开。
乔溦坐到他旁边,安静地笑着看他。
洛望舒脸上烧得厉害,把目光投向另一边的车窗外,在这种封闭的车厢内,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微妙起来。
乔溦悄悄地伸手过去,冷不丁地捏住他放在腿面上的指尖,左右摇了摇。
洛望舒下意识地看过去,脑子里想的是把被乔溦捏住的手指抽出来,可身体这时候竟然和他的思想完全背离,任由对方摇晃着,只轻微蜷起,反而和乔溦的指腹贴得更紧了一些。
乔溦被他这个无意识地小动作刺激了一下,索性直接将他的右手握紧掌心,两人温热的体温互相交换过来,在开足了冷气的车厢里感觉格外清晰。
他们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搁在身体中间的两只手贴合地握在一起。
洛望舒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得很难看,不需要用手去摸,直接就能感觉到脸颊上冒出的丝丝热气。
任谁都会心动的吧?这个男人的温柔已经没办法用简陋的语言来精准表达出它的细腻。
心脏在胸腔里越跳越快,洛望舒甚至有些担心,坐在他旁边的乔溦是不是已经可以清晰听到他的心跳。
汽车穿过别墅的雕栏大门时,洛望舒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正式回应过乔溦的感情。他小心翼翼地偏过头,目光从眼角望出,流转到乔溦脸上。
乔溦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后背挺得笔直,左手和他相握,右臂曲起,搭在随意交叠的长腿的腿根,面向正前方,侧脸被沿路的灯光映出一层浅淡的光圈。
好看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弯着,透露出他内心的愉悦情绪,眉目间溢着几分满足,还隐隐约约地夹杂着一点点的紧张,似乎生怕洛望舒会在下一秒把他的手甩开似的。
洛望舒被那一点点的紧张搞得心里一抽,再次垂下眼睫时,不由自主地自责起来。
距离公寓楼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认认真真地回应过他,乔溦每天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的。
再或者,乔溦在以前的那几年里,每次被人唤作“景行”或者“乔溦”的时候,心里又会是什么感觉。
洛望舒只是小小地设想了一下就觉得胸腔里有些发堵,他突然很想把一些话告诉乔溦,具体要说出什么内容他还没有想清楚,但是总有什么东西,总有什么感觉,是他在这一秒特别想要表达出来。
洛望舒回握住乔溦的手,突然抬起头,转向看他。
乔溦察觉到他的动作,也转头看过来,一对上洛望舒的目光,顿时怔住。
太认真了,而且眼神透显着往日根本难得见到的坚定热烈。
洛望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唇刚刚启开,第一个音节正要在空气中发出声响,汽车恰好停在别墅的阶梯前。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助理先生本着不乱看的原则也就没有发现他们的互动,车停下后就立即率先下车,称职地打开车门,立在外面微低下头,静等两人从车内走出来。
随着车门的打开,洛望舒憋了挺久的那股劲儿一下子就泄出大半,他懵懵地看着车外的助理先生,愣了几秒后,又把嘴唇重新合起来。
乔溦无奈地闭上眼睛,在心里暗叹一声,转头过去看向车外。直到助理先生被他那道目光盯得头皮发紧,乔溦才将洛望舒的手往自己这边轻轻拉了拉,示意他跟着自己下车。
踏上台阶时,乔溦也没有松开洛望舒的手。直觉告诉他,刚刚小家伙肯定是想告诉他一些足够让他一晚上都难以入眠的话,只想赶紧回到家里,在适宜的环境下继续刚刚的话题,迈动的步伐也难免急促起来。
别墅大门被拉开,看清靠坐在沙发扶手上的中年男人,乔溦那一瞬间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对方身材高大,即便穿着正式合体的西装,也能够从外套撑开的弧度中看出他拥有极其健硕的肌肉。这副身体再配上一张长着粗犷的络腮胡子的脸,不仅没有丝毫的中年人独有的沉稳成熟,反而还透露出一种丛林野兽的凶蛮气息。
乔溦的叔叔,那个近年来代表ortodosso在新闻中多次露面的负责人。
洛望舒一进门就看到这个人,残余的那股劲儿也直接彻底散去。
乔溦叔叔抬头看着两人携手走进来,心理压力突然倍增数倍。
乔溦今天下午开完最后的会议就匆匆离开公司,他手里还有一份文件需要乔溦签字通过,赶过去的时候连人影子都没抓到,特意绕到这边儿等着他回来,结果刚一见到人,乔溦就用一种恨不得把他抡到墙里直接摁死的目光定定看他。
乔溦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传递出一个信息:您今天来得太好了,您可真是我的亲叔叔。
见到长辈理应主动打声招呼,可无奈语言不通,乔溦立在洛望舒身前保持沉默,周身散发着蓄势待发的味道。洛望舒也只好安静站着,短暂地懵然后,先向对面的乔溦叔叔友好地笑了笑。
乔溦叔叔理所当然地就注意到被乔溦护在身后的漂亮小青年,他视线下移,看清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顿时明白过来洛望舒的身份,顶着乔溦堪称往他身上戳刀子的目光也冲洛望舒笑笑。
他单纯笑笑也就罢了,偏偏眼神还跟着玩味起来,意味深长的模样,常年在外混迹各国养出的吊儿郎当的不羁性格一下子就显露出来。
“这是我叔叔。”乔溦真怕他这个除了工作很少着调的叔叔对着他家孩子嘬起嘴唇吹个口哨,牵着洛望舒向他靠近几步,侧身介绍完了还特意叮嘱一句。“不用跟他打好关系,你离他远一点,会被教坏的。”
叮嘱完才向眼前的中年男人用意大利语说了句什么,惹得自家叔叔又好气又好笑地瞪大眼睛。乔溦又回过头和洛望舒说:“你先去吃晚饭,玩了一天也该饿了。吃完就去泡澡好好休息,不用等我。”
他刚刚无意扫到被丢在沙发另一端的文件夹,他叔叔这次来肯定是因为公事,一旦和工作扯上关系,需要的时间绝对不会太短。
乔溦一直把洛望舒送到沈阿婆那边,临走时摇了摇了他的手:“明天我们一起去西西里。”
洛望舒被他牵着手在叔叔和沈阿婆,甚至是别墅其他人面前都转了一圈,进门时刚褪下去的薄红又染上耳根。
旁边的沈阿婆看到这场景捂嘴笑了笑,拍拍乔溦的肩膀,走去厨房让人把菜端上来。
“我父母在那边,回国总得去看看他们。”乔溦解释,看到洛望舒点头应下来才笑着松开他的手。
用过晚饭,泡完热水澡,洛望舒换上睡衣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抱着膝盖去看玻璃外的夜景。
落地窗周边铺了一块乳白色的长毛地毯,密度比市面上见到的要高上许多,触感柔软舒适,只要一坐上去,莫名就给人一种安心的宁静感。
在没有任何气氛推动的情况下,洛望舒把混杂成一团的思绪理清理顺,想清楚某个至关重要的一点后,明明已经回到到正常频率的心跳竟然又慢慢地加快起来。
他从地毯上站起来,穿过一段距离很近的走廊,停在另一扇房门前,用指尖用力掐了一下手心的掌握,抬手在门板上轻叩两下。
房内静悄悄的,洛望舒等了一会儿,直接把门把拧开,天花板的吊灯亮着,光线把空荡荡的房间照得非常清晰,很明显乔溦还没结束手头的事情。
洛望舒把头靠上门框,微微皱着眉心懊恼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把门推得更开,直接走了进去,站在门边的玻璃壁柜前,看着里面仅存下来的那张照片,又无奈地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指尖在与照片相比的玻璃表面上轻滑了两下,趿拉着拖鞋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身体狠狠地砸进床里。
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后发生了什么洛望舒更是不记得,但他确定乔溦在他睡后肯定来过。
昨晚放倒在床上前,洛望舒根本没有想到去把落地窗的窗户拉起来。可今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室内的光线昏昏暗暗,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窗外的景色。如果不是墙上的时针很快就要对准八点,洛望舒肯定会以为现在还是凌晨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