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作品:《负负得正(快穿)》 谈话的地点没有放在书房,季俏的书房是和卧室连着的,算是套间样式,有门隔开,两边儿各有进出的门,去书房就跟去卧室差不多,因为中间的那道门通常都是敞开着的。
许是要让人感觉更为轻松,又或者故事配酒更好,季俏把陆冉冉带到了酒柜那里,那里有个小吧台,陆冉冉第一天就在这里品尝了一份加了安眠药粉的鸡尾酒。
当时她还说味道不好。
许是记得陆冉冉曾经的评价,季俏这一次没有费力给她调酒,而是直接递过去一瓶果汁,自己则打开一瓶酒,优雅而随意地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唇色因酒而润,柔和浅笑:“你就那么想了解我?想了解什么?”
他的眼中没有笑意,任何人,对别人试图探查自己的过去,反应都不会很好,说得好听了,是关心,是希望进一步地了解,建立更深刻的感情,说不好听了,他凭什么要把自己的过去展现出来,娱乐他人呢?为了那些令人恶心的同情?
“唔,主要是… …性格成因吧!”陆冉冉还没有把思绪完全从白玉瑜的身上转移出来,满心还都是白玉瑜的过去是怎样的,对季俏,一时间真的是少了很多探知欲,但这会儿话题在这里,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多了解季俏一下也是好的。
也许,反派和反派之间也有什么共通性呢?
若是更加了解反派,会不会就能够针对性从某种性格成因上来解决对方可能会成为反派的问题。
其实,这样说起来还是太过麻烦,不想通过杀死反派的方式来阻止反派作恶,也可以通过爱来绑定反派,让反派因心中有爱而改邪归正。
但爱,对陆冉冉来说,有些难,她自己都无法全心爱什么来保证自己为这份爱而甘愿束手,又如何能够保证生性更加残酷的反派会因为一份爱而做个好人。
在陆冉冉的思维之中,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最好不要强求对方能够做到,同样,对方能够做到的事情,也不要强求自己做到,爱自己,就要学会放手,不能对自己太过苛求。
“你小时候就长得这么好看吗?一定很多人喜欢你的吧。”
陆冉冉说着就要把自己的手往季俏的脸上摸去,手势中途变化,像是要“揪”一下季俏的脸蛋,季俏偏头躲过,躲开了脸,没有躲过耳朵,顺着耳廓而下的手并没有用力,但那小小的一揪,像是一个过于热烈的亲吻,落在耳垂,指甲带来的刺痛不强,却更令人敏感。
“你呢?你小时候这么漂亮,一定很困扰吧?”
季俏抬手拉住陆冉冉的手,似乎怕她又乱摸自己,干脆把她的这只手控制在了掌心,一直握着,不许她乱动。
“我吗?也还好吧,你没听过一个词叫做‘女大十八变’吗?现在长得好看的,有可能小时候不怎么好看,哦,当然我肯定是例外的那个,从小就好看到了现在。”
陆冉冉大言不惭,语气轻飘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完全没有代入自己的真情实感,小时候,家庭,父母… …类似的词汇似早已经随着人类身体的死亡而告一终结。
现在的她,是陆冉冉,却不是陆家冉冉,而是藤蔓精陆冉冉,不必仗着偏爱有恃无恐,纯粹依靠自身实力。
如果系统知道陆冉冉的这一段心声,估计会给她一个标准的“呵呵”——实力,你有吗?
“啊,那我就是男大十八变。”眨眨眼,季俏直接借用了陆冉冉的话,举着杯子跟陆冉冉的果汁瓶相碰,并不清脆的声音,甚至没有对面的力道,似乎只是稍稍触碰,立即分离。
“不可能的吧,你是不是后天整容了?”
陆冉冉好像真的很怀疑一样,另一只手抬起,还想往季俏的脸上摸,似乎要把每一个部分都揪一揪,确定其中没有人工的痕迹才能罢休。
“我那个时候可还没有这么多钱,到哪里整容?”季俏像是觉得这话很好笑,失声而笑。
陆冉冉听得眼睛一亮:“那么,大艺术家,你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继承来的。”
拖长了音调,像是在吊人胃口,季俏的黑眸中却溢出一抹冷意,他不喜欢提及自己的过往,任何与之相关的话题,都不会让他感觉到愉悦,他不喜欢用自己的过去来满足别人的猎奇。
“哦,富二代啊!”
陆冉冉嘟嘴,不是很满意地嘟囔了一句,“你们这些投胎好的家伙,真的是太令人嫉妒了。”
把自己放在小市民身份上的陆冉冉天然就带着点儿仇富的意思,穷人一天赚多少钱都紧巴巴的,富人嘛,今天的东西还是买少了,也就是自己了,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不然,才花这些怎么够啊!
幸福感,总是需要财富值做对比的。
季俏点点头,不算骄矜:“算是吧。”
陆冉冉看着季俏轻叹:“又好看,又有钱,你不觉得很幸福吗?”
——反派为什么作恶?
——他一定是觉得不幸福。
太多影视剧中都把反派变坏的原因塑造成缺爱,在他的人生中,总是缺少一点儿让他能够变得柔软的爱意,他不懂得什么是爱,只会以更加冷漠尖锐的态度对待周围的所有人。
“幸福吗?不觉得。”
眼眸之中的冷意快要溢出来了,为什么会觉得幸福呢?因为有钱,因为长得好看?
不,长得好看或者是他最大的罪恶,因为那个男人总是因为他这张好看的脸,怀疑他不是亲生的,在没有亲子鉴定的年代,这样的怀疑,周围的流言蜚语,足够让他把所有的恶强加在季俏和他的母亲身上。
然而门当户对的家庭,当妻子的可不会忍气吞声,承受了暴力无法反抗男人的力量,就把忍下来的恶倾注在自己亲生的孩子身上,谁让你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父债子偿,于是,他的身上就总是有伤,来自父亲的,来自母亲的。
用小小的身体为母亲挡住来自父亲的拳脚时,他以为母亲会疼爱地把自己抱在怀中,可事实上,母亲拿他当挡箭牌,还恶毒地希望他被父亲打死,让那个男人为杀子而后悔。
全不想,那个男人已经认为他不是他的儿子了,又怎么会为了杀死“妻子出轨证据”“绿帽象征”而后悔呢?
只怕还要为终于“失手”弄死情敌的儿子而欢喜不已。
有钱,不一定幸福。
长得好看,同样不一定幸福。
饱受怀疑目光的长相,来自亲人的质疑,同学和老师目光之中的疑惑同情… …看过太多那样的目光,季俏最初是无法承受的,他甚至好多次对着镜子,拿着削笔刀,想要对自己的脸下手,可,太疼了。
皮肤被刺破,血流出来,那种疼痛跟被打时候的疼痛是一样的,让他厌恶不已的感觉为什么要再次承受?
对着镜子之中自己的目光,季俏像是在跟另一个人对视,那个人是那样好看,好看到连他自己都不由怜惜,那种美丽是他喜欢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毁掉自己喜欢的,只为了让自己不喜欢的人痛快?
不,很可能他们也不会觉得痛快,只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然后用加倍的令人厌恶的同情目光来让他感受“关爱”。
美丽是上天的偏爱,既然已经得到了上天的偏爱,那么,其他人的爱,也都可有可无了,包括父母亲人在内。
季俏对镜子中的自己笑得很好看,好看到像是会发光一样,那以后,他就经常露出那种仿似自信开朗的笑容来,在父亲打他的时候笑,在母亲打他的时候笑,面对恶语笑,面对咒骂笑,面对他们那因为愤怒而变形的脸时,也会露出笑容来。
不仅笑,还要帮忙。
打人的话,用手多疼呢?为什么不用工具?如果烟灰缸不称手,酒瓶不好用,那么,为什么不用刀子呢?
在暴虐情绪的驱使之下,在酒精的催促和麻醉之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啊,那你要怎样才会觉得幸福呢?从一个完整的家庭开始吗?父亲,你需要一个妻子了!”
陆冉冉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快夸夸我,还没见过我这么宽宏大量,会给自己找后妈的养女吧!”
“哈,我只需要一个养女就够了。”
听话,乖巧,容易掌控在手心,最重要的是,纯白得像是一张白纸,任由他涂画雕琢,看他的目光永远不会是——
“冉冉,你只想给我当养女吗?”
为什么、偶尔、也会从你的眼中看到那些令我不喜的同情呢?我需要被同情吗?我不需要。
季俏拉着陆冉冉的手,让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胸膛,感受着那胸腔内心脏的跳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碎入眼中的灯光如同星光,熠熠七彩,让陆冉冉身处其中的身影犹如站在有着聚光灯的舞台上,长夜如墨,唯有你白,若月光爱怜,予你长明。
无形的魅惑之意让空气都粘稠起来,胶着着的似乎是那透明而晶莹的爱意。
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让陆冉冉微醺般红了脸,看着季俏,目光也闪烁,“是啊,女朋友可以很多,养女只有一个,只有我一个。”
不要想着祸害别人了,她既然来了,那么,就会阻止他作恶,还要让他为自己曾经的恶行而接受惩罚。
天降正义陆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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